玫瑰圆舞曲（3）
<第十六夜，黑夜舞曲。>
绯夜狠狠咬住下唇，漂亮的红唇被咬得褶皱。她知道他这儿子绝对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她默默瞥了一眼重夜，她异常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重夜血脉里甘甜芳香的鲜血味，绝对比她捕猎过的任何一只猎物来得诱人。她眯了眯狐媚的眼睛，突然扬起一丝笑意。
如果俘虏了这一只X-2的心，不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控制他的人了吗？那么自己回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大半，一切都似乎变得简单了。
她对着床上两人暧昧笑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亲爱的，要保护好小朋友，不要玩得太激烈。”这一句是对着寂地红说的，说完就拉上门识时务地出去了。
“好了，宝贝儿，这一个小时内没人打扰我们了，我们来想想来做些什么，或者……用什么姿势。”寂地红坏笑凑过脸去。
重夜动了动手肘：“你压到我的手了。”
寂地红顺着向下望去，然后稍稍挪过自己的身子：“抱歉，看来你不喜欢在下面，没关系，宝贝的第一次我可以配合。”他媚笑，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重夜舒展舒展他被压麻的手臂，从床上爬起来，活动活动腿脚，然后坐在床沿上，对着寂地红勾了勾手指。
寂地红嘿咻嘿咻爬过去，重夜垂着头望着他那张俊脸。当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时候真的仿佛充满了魔力，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奢侈，但又不能不盯着看，瞳仁里那两抹绮丽的绛红像是引人下陷的深渊，不断吸引人往下跳。
但一说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宝贝儿难道我秀色可餐让你按耐不住了？”寂地红露出两颗漂亮的獠牙。
重夜压抑的怒火一瞬间觉醒了，揪起他的衣襟：“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不是同性恋，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如果发生第二次，我不保证会不会立即掐死你。”
寂地红抿唇微笑：“你不会掐死我。”
重夜攥得更紧了，仿佛昭示自己此刻的支配者地位，但过了许久，手里的动作却松了下来。
寂地红笑意更浓：“你看，你不会掐死我。因为你还没有学会杀人。”
重夜松开手：“滚远一点，不介意马上就学。”
寂地红整了整衣襟，坐了起来：“是要马上学，否则我很难保证能够将你保护好。”
重夜愤懑：“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保护了？滚开，变态！”
“在成年之前你绝对没有能力超越我不是吗？弱者受强者保护，何况我是你‘父亲’。”
“父亲”两字让重夜恨得牙痒，但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在这阶段无法超越他，外面又是一群一天到晚追杀自己的怪物，单靠自己是无法活得那么轻松。
看出重夜的犹豫，寂地红站起来，走到窗帘边，伸手拉开窗帘，银白的月辉立即在地板上铺上了一层白霜，而窗帘背后竟然是个阳台。
寂地红抬头看了看床上的挂钟：“宝贝儿，二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不干点别的吗？”
重夜站起来：“你是指和我打一架吗？”
“我当然不想做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
“你……”重夜气得牙痒，拳头也很痒，但在拳头攥得嘎嘎响的时候被对方冰凉的手掌包住了。
“我们去做些有趣的事情。”他拉着重夜走到那两平米的阳台上，正对着天空一轮皎洁的圆月。“今晚月色不错，真想跳支舞。”
“你别告诉我你想在这里和我跳舞，我宁愿你把我从楼上推下去。”
寂地红放开他的手，他的掌心自始至终都是冰凉的。吸血鬼是冷血生物，体温终年冰冷，但是重夜感受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寂地红转身进了屋子，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看上去似乎摆在那里很多年了，但却擦拭得干干净净，大概是深得主人的喜爱。
优雅的舞曲从房间里传来，和着夜风的扑面，实在是一种不符合时代的惬意。
“你们吸血鬼都这么会享受吗？”重夜靠在阳台上，聆听着音乐滑过耳畔。
寂地红从房间里走出来，披上了他红色的长及脚踝的风衣。
“你要去做贼吗？”重夜打量他。
寂地红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抱歉，我不太喜欢燕尾服那种东西，虽然这身打扮不适合这首曲子，但是我想我们一样可以演绎得很好。那么，亲爱的，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重夜的身子晃了晃，这家伙还真要跳舞？容不得多想，腰间已经被一只手环住，然后整个人跟着音乐旋转起来。
客厅内。
密光弧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绯夜掸了掸烟灰：“我的宝贝儿子倒是很有情调。”她靠着沙发聆听房内的音乐。“啊，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最喜欢一只曲子。”
“南国玫瑰圆舞曲。”
“想不到多情的密光弧竟会对音乐钟情。”
“当然，无论是血族或人类，都会对自己喜欢的钟情。”
“那你不该感谢我吗？我想你对我的宝贝儿子该不会也是滥情而已吧。”
“过于美好的东西无法不让人钟情，但我并不想感谢你，我想如果你没有生下他，我会快了许多，他也不必承受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当然，我相信你也会快乐许多，是吧，夫人。”
“夫人”二字让绯夜捏着烟蒂的手指晃了晃，她冷笑抬起眼：“我一直很快乐，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
“抱歉，是我高估您了，夫人。”
“我记得你是不擅长冷嘲热讽的，弧。”
密光弧突然笑了笑，将手里的红酒杯搁到桌上，然后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我提醒你，一个小时到了，你亲爱的儿子一定留了惊喜给你。”
绯夜脸色变了变，腾地站起来，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卧室内除了悠扬的圆舞曲外就是阳台上灌入的阵阵夜风，搅和着月光的清辉，窗帘翻飞。
她细长的五指握拳，狠狠地打在门框上：“该死！”门框轻微凹陷。
密光弧微笑着端着酒杯从她身后走出来，靠在门框轻轻呷了一口红酒：“你看吧，你的宝贝儿子总是不令人失望。”
绯夜转过脸来，红唇刺目：“他们去哪儿了？”
密光弧耸耸肩：“我可不知道，您的儿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行动敏捷，他从来不喜欢自己的行踪被人知道。啊，看来我比您还要了解他，看来您真是个好母亲。”
“我再问你一遍，那只X-2在哪儿。”
密光弧冷笑，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夫人，看来你总算肯表露你的真实心意了。你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但是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母亲。你要X-2？去和你的儿子抢吧！”他露出漂亮的獠牙，眼里确是血族发怒时独有的森冷。
绯夜狠狠抓着门框，木质的门框被抓得微微扭曲。她留下一个“走着瞧”的眼神头也不会得踢门而去。
******
重夜百无聊赖地坐在便利店门口。
想当初刚变成血族的时候他曾豪迈地对这位“父亲”宣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现在竟沦落到要在便利店门口看门狗似的等他出来。
他抬头透过便利店的玻璃墙，盯着里面那个撅起的屁股，唉……抬头又看了一眼，还是……唉……
寂地红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大大小小三四罐的番茄酱，身后还跟着以为清纯可人的服务员MM，手里还替他提着一袋子的瓶瓶罐罐，还真像是半夜逛街的小两口。
两人晃过马路走到重夜面前，寂地红将番茄酱丢到他手里，扬起唇角笑了笑，然后立即调回目光盯着身后的服务员MM。那MM干脆直接忽视了重夜，双眼冒心，直勾勾望着高她半个头的寂地红红。
寂地红从她手里温柔地接过塑料袋：“麻烦你了，我是真的忘记带钱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要是喜欢……每天都可以来……我付钱……”
“你真温柔。”寂地红微笑，伸出修长的手指触了触MM红扑扑的脸颊，MM的脸立即红过了一袋子的番茄酱。
“咳咳，重夜清了清嗓子。”
寂地红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挑衅似的微笑，重夜瞪了一眼回敬他。
他的目光飘回MM身上，突然很是深情的伸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要来一个Goodbye kiss吗？”
MM的脸已经红成了酱紫。
作为曾经的富有正义感的同类，重夜忍无可忍站起来挡在两人之间替MM解围。
没想到MM脸色一遍，双眼喷火似的瞪向重夜，算了，这世界上狗咬吕洞宾的事情还是时常会发生的，重夜友善地拍拍MM的肩膀：“小姑娘，不要被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骗了，他不是好人。”
MM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谁啊，你好猥琐。”
重夜愣，他猥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重小帅哥猥琐？
寂地红克制着笑意转过脸去，伸手揽住重夜的腰，然后转过头对着MM抛了个媚眼：“不好意思，我老婆吃醋了。下次吧。”
MM的脸僵硬了几秒，抽了抽，终于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寂地红笑得花枝乱颤，重夜斜眼看他：“你说谁是你老婆？”
寂地红望天。
“你知不知道骗女人钱的男人叫做什么？”
“……”
“小白脸。”
“宝贝儿，可是我从来不带钱。但是我并没有想赖账，是你阻止我付钱的。”他咧嘴一笑：“难道我的一个吻不值那些钱？”
“过度自恋会遭雷劈的。”
“那在我被劈死之前我们出发吧。”
“出发？”
“教你一些事情，让你成为真正的血族。例如，捕猎，再例如……如何勾引别人。”
重夜瞪他：“那是你的独门绝技吧？”
“宝贝儿你真了解我，所以我概不外传，只教你一个，你有没有觉得很荣幸？”
重夜只想说苍天降个雷，劈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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