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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犹新,就像当初
夏达整个人生都映在她那双明媚又倔强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不是沧桑的,凄然的岁月逐渐的交替更换,有些事情就像脏衣服被清水洗干净并熨平了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污渍和皱褶。平淡的人生几十年在婴儿清水无痕般的稚嫩眼角到眼框挤满皱纹的苍老间或得或失。阳光可以明天都那样精神抖擞,但人却会有老去的时候。
夏达早就知道虞笙一直都住在小教堂,这个繁华的城市说大大的离谱,说小也就那一小块,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能有几个和自己是有关系的呢?人的一生中能遇见成千上万的人,熟悉的朋友有一天也有可能变成陌生人,人与人与生俱来的隔膜是长在骨子里的罂粟,对立的人和事在瓦解的那天会郑重其事的给每个人交代好。当走进小教堂的那瞬间,周围静谧无间的气息突的漂浮在空气里。最里面高处的十字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长年累月的风吹上面的颜色都掉光了,很多年前自己也幻想过和自己爱的人在这里允诺终身,但那总是幻想。这一生中,爱过两个男人,都没有像允诺幸福一样,给她一个家,那是遥远的梦,梦中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流浪的女英雄三毛说过:记忆犹新,就像当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能不能让这句话每个人都试用,夏达做不了三毛,没有撇开一切逃往自由的勇气,可是不是人人都艳羡三毛的,最起码夏达是的,三毛也做不了自己。
夏达想象过很多次和虞笙见面的场景,因为自己他家散的差不多了,位高权重却背井离乡,是自己的冲动害得他的一生都活在悔恨里面。
虞笙从开始的错觉演变成平淡的说:“你来了?”
夏达的泪水流到下巴颏的,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廉价的包装壳,你想要假装出来的平静无论多少,都能静静的化作一潭水,夏达开始小声的哭泣,她说:“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你过的还好吗?”
虞笙淡淡的回答:“我很好,你好吗?”表情凝重后开始舒展微笑。
微笑的很浅,那种随意的笑,让夏达有种恍惚,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时光荏苒,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她恨不得想说一声,你好。
“你还在怪我吗,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误。”
“没有,我们都没有错,是时间错了。“
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在那里,不属于你的东西过分的追逐都是徒劳,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她还是一意孤行。世界上的傻瓜不是单纯的一个两个,他们排成了队伍正式的像自作聪明的人宣战,原来很幸福的事情也都是表面的安静,混混沌沌的时光早就慢慢的占有了你的生活。祸不单行不是衰人的写照,等到有一天你也是这样的,才会知道这个词语是多么的发人省心。
夏达的名字就像是烙印熔在心里一样,刻苦铭心的记忆是会在人的血液里呆久的。
从那天起,夏达隔三差五的就来看虞笙,院子里里长满青苔的土路因为多次的走动逐渐有了路形,小庭院内安憩落户的飞鸟逐渐离去。夏云蓝每个周末回家的时候总会开车带着她来到小教堂,目送她进去,然后在晚霞的落幕中接她回家。有的时候他也会花半小时走走西街的老路,周围的房子拆的差不多了,参差不齐的倒墙裸露出锈蚀的钢筋,片瓦隔墙已经没有了本来的模样,北风轻而易举的吹进曾经坚不可摧的屋子,前些天的大雪留下来的雪化成了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了一滩水。
晚上,开车接夏达回家,夏云蓝明显感觉到妈妈的心态开始轻松,去年年底因为乳腺癌割掉了一半□□,那个时候妈妈几乎有两个月不出家门,天天面无表情的坐在阳台上发呆,那段时间夏云蓝都觉得会忽然有一天妈妈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恐慌之后只留自己下面如死灰的脸色。很多事情都以为是不会变的,然后再慢慢流淌的岁月里都被遗忘了干净了,并且用一种你为之讶异的速度向前。
夜里听见妈妈的咳嗽声,起床给她倒水,开灯的声音在寂静深夜里显得格外大声,灯光瞬间驱散了漆黑,扶起夏达颤抖的肩膀,递给她热水看着她喝掉。喝完水的夏达脸色开始平缓,呼吸也平稳匀畅。
夏云蓝看到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心就开始揪疼,他说:“妈,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夏达苦涩的笑着说:“没事啊,身体上的疼痛就像是人的外表一样,心里疼痛才是真的疼。”
房间的灯光像是集聚在夏达的身上,她整个人显得很柔和,她问:“云南啊,我看你最近怎么有心事啊,你瘦了很多,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说,别放在心里。”
夏云蓝挫败的脸色表露无遗,他回答:“苦涩的味道一直盘踞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子,大学我们谈恋爱谈了两年,就是以前我带回家看你的那个女孩,后来无缘无故的和我分手,现在她回到通城也不联系我,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还是爱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理我?”
夏达若有所思的眼睛流转着光辉:”是那个叫做虞果儿的女孩子吗?”
“是的”
头顶的亮光迅速的汇成一个圈,在夏达的眼前转化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亮点。晕眩就在那一瞬间在脑袋里打了个结,而那个结点就是记忆中的一个缩影。她联想到虞果儿必定和虞笙有很大的关系。记得和第一次虞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虞笙的车里坐着一个穿着湖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那个女孩的笑容始终让自己难以忘怀,如果她真的和虞笙有联系,那么应该也是和自己有关联。
夏云蓝伤痛的眼睛在微光下晶晶亮,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妈妈苍白的面容。
他说:“如果人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那我就有可能永远都解脱不了。”
夏达愁苦难耐的说:“云南,一个人对温暖的人的依赖性会像种子一样长在脆弱的心里,每当心酸到流眼泪时,那种恐慌所衍生的依赖感就会完全的依附在那个人的身上。连着手和身体都会不知不觉的想要靠近他,那样才会得到最大的安慰。同样简单的爱着别人的话,心是完完整整的属于那个人的,你不可能靠你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放下沉重的事情很难很难,不过放不下会伤的更久更久。”
夏达在做完手术后病情稍微有些好转,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苍白的纸片,面容的憔悴都抵不过心里的遗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血液连着骨头。□□是结实、柔软,并且富于弹性属于女人的。夏云蓝亲手将自己妈妈的□□给割掉了,当医生拿着手术签名单给自己时,他仿佛认为是自己手拿着手术刀残忍的对待母亲,对着医院走廊墙壁的狂敲击打一度失控后,才发现如果你不是忧伤抑郁的林黛玉那么在这个是上帝创造的坚硬的地域里,你的心也要跟着坚硬。
夏云蓝依然记得夏达那天出手术室的情景,他想如果母亲麻醉药性散去时一定会抱着自己失身痛哭,或者会失控的乱发疯一通,他不是女孩子,如果是可能心和母亲会更近一点。
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这个时候夏云蓝宁愿自己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
夏云蓝最后离开母亲的房间,小声的信步走到阳台,晚风徐徐的飘在窗帘上,从小到大不论是住在哪里晚上睡觉之前总会习惯性的看一眼满目星光的黑夜,那些散落在星空中闪烁的星光都记忆着故事,成千上万的星光都是象征着地面上的人类,专属于你的那颗星就是离你最远的,因为当你离它的距离越短,星光越大时,那种可以让人沦陷的光芒会慢慢的带你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面,然后最后的余光是你对过去世界短暂的告别。夏云蓝看不到自己离那颗星的距离到底在哪里,但是如果有一天距离很近的话,自己一定会带着笑容离开。
天下女人在时间的洪流里变得更加决绝,那么夏达就要做那个最决绝的女人。
她没有掉任何的眼泪,失去□□作为女人来说是不完美的,但是人生还有可以成全完美的路途。
最近一个月夏云蓝小心翼翼的陪在夏达的身边,他在心里恐惧大过于担心,恐惧是在一个逼真的模拟情景里面摧毁你所有的力量后回归真实。他每天早晨做早餐时会想到,如果有一天煎荷包蛋时不是像现在一样煎两个人的份,他会不会不习惯?晚上回到家里只有冷空空的一个人又怎么办,很多以前我们不敢想也不愿意想的事就在时间的催促中开始忐忑的去想。
狂躁不安的心情在心里一直压制着,混乱的思绪表里不一的神情交织着乱成一锅粥。时间推移更替给人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抓在手心里的温度也随着气候在改变。
通城的夏天慢条斯理的来到了。
几个哥们盛情邀请夏云蓝去喝酒,几个男人一路潇洒的开车去酒吧,繁星堆满了夜空,夏云蓝出去的时候夏达已经睡着了,他放心的锁好门下楼。
酒吧里的灯光疯狂的扫射着热闹人群的面孔,他从进来那瞬间就感觉想要释放的心情快要迸发,柜台上坐着一排排借酒消愁的人,每个人的身影看起来同样的寂寞和冷漠。他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无意间他看到在里边间独自喝酒的虞果儿,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手边放着有好几瓶啤酒,她面无表情的慢慢喝着,周围欢吵的人群对她来说都是摆设,她的眼睛里面就只有面前的那几瓶酒。
旁边的朋友打趣说:“怎么你喜欢那样的啊,喜欢就上啊。”
周围的狐朋狗友一直在他的面前煽风点火,夏云蓝本来只是来喝酒的,长久以来的烦躁压满了整个心头.那种想要释放却要找不到呼吸的点,想要逃离,想要忘记,却总是走不到路的尽头,
"好吧,我需要释放,"在心底,不自信的对自己说.
夏云蓝慢条斯理的向着虞果儿的方向走着,用一种极其缓慢的步法,就像是踩着云朵,腾云驾雾一般,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没有片刻的转移.走到吧台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虞果儿左边最近的座椅上,虞果儿转过头蜻蜓点水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静静的喝着自己的酒。夏云蓝对于她的这种漫不经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习以为常后就没有了第一次的惊诧和不安了,这女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啊?想到这里,他倒了一杯红酒,喝下去.
然后转过头对着虞果儿一股脑的说道:"喂!虞果儿,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我想说我还喜欢你爱着你留念你,你就假装我不是叫夏云蓝,只是一个来酒吧买醉的人,你可以陪我一夜吗?"说完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红酒,傻乎乎的看着她,目不转睛.带着柔和和轻浮。
虞果儿笑着说:“夏云蓝!我很不想我们之间再唧唧歪歪的,这不是我的风格,你饥渴是你的事,不要来招惹我.我们曾经的破事都他妈的是放屁,麻烦你不要再出现了!"
没有生气,呼哧呼哧的发着酒疯。
他说:“人家苍井空奶奶都教育我们了,我□□的躺着镜头前,是为了生存;有些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镜头前,却是为了私欲和欺骗。我那么苟延残喘的说爱你,你还是那么的冷漠,尽管你说我是一只向你摇尾乞怜的小狗,今天我还是站在这里被你侮辱。”
“你说你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我只是想简单的生活,我也希望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既然你折磨的我那么的不开心,我为什么不找你陪我?我干嘛要好心的放过你?”夏云蓝调皮的纠缠着。
虞果儿迅速转身推开酒吧的玻璃门,眼泪就流下来了,没有突兀。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女人的哭泣了。
后面的夏云蓝的疯狂追上去,相比去年的秋天的寂寞今年的秋天仍然倦意浓生。
夏云蓝一把拉住虞果儿的胳膊说:“我试过很多的方法,我想知道这种方法怎么样?”,匆忙的吻住了对面的人。
虞果儿愤怒的挣扎说:“你放开我,跟我来。”
夏云蓝跟着虞果儿回到她住的地方,这里是繁乱的居民区。成条长条的街道蜿蜒曲折,街角的小卖部一圈夹着一道,每个住户家照耀出来的灯光繁衍成了一条夜灯路,那么晚的时间竟然陆续有微小的黄梅戏小曲窜出来,路口的路灯杆线下还有三三两两穿着非主流衣服的年轻男女在打情骂俏。微醉的夏云蓝紧紧跟着虞果儿的步伐走,生怕像只流浪的小猫咪跟丢主人,这里的楼梯都是木制的,走在上面发出的声音比篮球入框落地般生猛,走到最顶层的阁楼门前,虞果儿拿起放在花盆底座下的钥匙串开门走进去,夏云蓝眯着眼睛踩着木制板进去。
刚进门一只灰色的小猫咪跳到虞果儿的身上,轻巧的身形不断的的摇摆着尾巴,虞果儿对一切小动物都深恶痛绝,除了那安静的小猫!天天黏在一起,苏小栀是不管什么动物,只要是带毛的、活的,统统都可以杀掉。甚至有的时候她会在苏小栀的眼皮底下和那只叫加菲的猫同床共枕,对于动物,苏小栀一向不感冒,可是猫是她的天敌,常在想上辈子一定是可怜的小老鼠,惨遭蹂躏。以至于她对猫一直恨的牙痒痒。小的时候上学路上,偶然会看见有只野猫或者家猫被来往的车辆撞死、压的血溅的老远,苏小栀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天都会有好心情。如果被有些爱猫的男男女女知道了,早就会死的不明不白的了。摸摸胸口,小心翼翼的安慰下自己。其实每次看见她的猫,苏小栀都有想剁了它的冲动。总是怕做了以后自己会死的很难看。虞果儿经常因为这个教训她,这还不够,有的时候她变本加厉的要给苏小栀上课,还一本正经的说道:猫咪示好的方式:把爪放在你的手臂上是说它对你有好感,还有奥,当它慢慢弯曲背部蹭你的腿时,那是对你说:我爱你!
过去的事情很多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来。
过来一会儿,小猫咪跳起身来,去了别的地方,像个女人用曼妙的身姿悄悄的逃开了。
虞果儿看着夏云蓝迷醉的双眼说:“夏云蓝,你不是说试过很多的办法就差这个没有是吗?来,今晚我们试试。”
夏云蓝像是被生拉硬拽上床的,午夜的钟声就在亲吻的那瞬间响起,带着细小的回音和流转哀鸣。恋人之间简单的触碰都会像是电流般袭击人的大脑,虞果儿清醒的看着夏云蓝眉眼之间的沉醉,他浑身的热度像是燃烧正旺的火炉,两个没有穿衣服的人就像饥饿的狮子般互相纠缠。
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纯焉。
果然在敌人面前,没有男女之分。有的只有赤裸裸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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