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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才,於悯烈没有心思处理其他,只一心要救战雪青,顺子却明白主人的心思
叫人去查了战雪蓝,又让人验过两具尸体,初步可以判定,战雪蓝确实是跟着一个商人路过此地。那两个绑架战雪青又行凶的人是受他人指使,却因为二人身上也没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只能暂时作罢
留下两个精怪在此处继续追查,又约好了在扬州会面,一行人才离开
昏迷中,战雪青隐约知道有人把自己扔上了马车
一点不错,就是扔
那种角度,那种力度,让战小公子差点把胆汁给吐出来
虽然有意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许是麻袋里撒了什么药物,战雪青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直到有人把麻袋打开,一个人说前面有人来寻他,另个人就答反正活捉不成当场杀死也行,现在就处理了吧
再然后,战雪青只觉腹部一阵剧痛,意识慢慢流失,便再也感应不到外界了
顺着运河一路南下,行了三日后,战雪青才醒来
这三日,战雪青在自己的意识里见到了爹娘,见到了这辈子唯一动过成亲念头的姑娘陈思霖,见到了早夭的弟弟,还见到了虎娘亲……
跟爹娘诉了苦,跟思霖相望无语,跟弟弟保证自己会连他的份一起活下去,又跟虎娘亲说了会儿於悯烈——不知是不是那灵堂上的飘烟把战雪青吓住了,他总觉得虎娘亲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会趁自己昏迷,便跑来跟自己聊天
“雪青啊,咱们家烈儿是少有的好男儿”
“雪青啊,烈儿待你真好,你看他为你受伤方寸大乱”
“雪青啊,烈儿一直在照顾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雪青啊,即便你们都是男子,只要互相扶持,互相担待,也不如你想象中的可怕”
“雪青啊,你都喜欢上烈儿了,何必再欺骗自己啊……”
“雪青啊……”
“……”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战雪青欲哭无泪,自己怎么昏迷了这么久还不醒啊?
刚睁眼,只看到於悯烈顶着两个黑眼圈趴在塌边,手里还端着个空碗
“老、咳咳……”喉咙干的难受,声音嘶哑不说,还隐隐作痛
“嗯……月?月娴醒了!”於悯烈先是抬头一愣,随即满脸兴奋之色,也不顾手里的碗掉到地上摔碎了,一只手抚上战雪青有些青黄的脸低声道“你受苦了……”
想到虎娘亲的碎碎念,战雪青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体虚弱也挣扎不开,又见於悯烈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心知虎娘亲说的都是真的,这人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不免有些感动
“来,先喝水”於悯烈到底还知道要照顾病人,赶忙将一旁桌上的茶壶握在手中,稍加法力,片刻,茶水便温热,又将水倒入杯中,将战雪青扶至半起,给他喂水
“小喜,送些清粥来”於悯烈用感应力吩咐小厮,顷刻,小喜便一脸喜色的端了个碗进来
“主子,您可醒了!”随即,将碗递给於悯烈后,小喜直直跪在塌边叩头道“主子,这回都是小喜的不是,还请主子责罚”
於悯烈仿佛已经预见,也不说话,只轻柔的给战雪青喂粥
战雪青见他请罚,一时没反应过来,喝了两口粥才恍然道“这回不怪你,当时你虽不在,我也是可以喊上别人的,只是我没料到他们会那时下手,也没带人,才着了道”
见小喜仍跪着,战雪青咳嗽几下,又艰难开口道“我喉中干涩,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你这是逼我开口么?”
於悯烈听了,一眼瞪过去,小喜这才赶紧起身,拜了又拜,告退出去
“好了,别吃太多,你睡了三日,原就身子骨弱,又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要慢慢调养”於悯烈将他扶着躺下,又拉了拉被子,才一边抚着他的脸一边轻笑道“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在船上,不必车马劳顿,我就在这陪着你,待你能下地我再去巡视铺子”
“老爷不怪我私自行动,才招惹了祸端?”战雪青一碗清粥下肚,身体也有了些力气,再加上昏睡多日,哪能再睡的着?
“怪、怎么能不怪!”於悯烈一听,脸上的微笑敛了下去,一脸严肃道“我见你前面小心翼翼,肯定心里有了什么计较,却也不同我说,还敢一个人跟着什么二姐乱逛,若不是你还完好的醒来,我连你那二姐也不放过!”
战雪青见他说的狠,心里却一点都不怕,反而有点窃喜,仗着自己有点力气,手伸出去握住於悯烈道“老爷这是担心我……”
“你也知道我担心?”於悯烈眉间一挑,将他打断道“我不追究你要与你那二姐做甚,却万万容不得你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那日我是突然见到二姐,才有些激动,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如若不然,我自己送上门给人捅一刀么?”
战雪青说的有些激动,脸色又开始泛白,於悯烈猛然醒悟,后悔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脾气
反握住战雪青的手,於悯烈安慰道“好、好,先不说了,你这一劫度的太险,当日若不是我处理的及时,就凭着血那么流,不出片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仿佛还有些后怕,於悯烈的手紧了紧问道“你心中既有计较,为何至今也不跟我说,若非如此,我早就让专人守着你,也不会出此事故”
战雪青平息了一些,原先不愿对於悯烈说出口的话,现下也因为感动脱口而出
“是征北王!”
於悯烈皱眉思索了下,又问“你如何肯定就是九叔?”
“我爹是他奏的,我家的案子是他暗地里查的,我家出事前几天,他还叫人逮过我,若不是我随身带着几个会些拳脚的护卫,早要遭受今天这番灾劫”战雪青言之确凿,一时之间,於悯烈也不知该如何分辨
但於悯烈毫不怀疑征北王的为人,九叔若是想拿战雪青开刀,只需就事论事,便有的是罪名去制他,怎会暗地里捅刀子?
“我会仔细查证,若真是九叔所为,我……”於悯烈闭了闭眼,有些犹豫道“不会的,定然不会……”
“若是你那好九叔,你便可舍了我成你的大义了?”战雪青见他迟疑,冷笑一声,将手收回,还未来及缩回被中,却在半途被於悯烈握的死紧
“生,是我的人,死,你也是我的鬼,我既许诺,便决不食言!”於悯烈无奈一叹“我只是不愿与至亲之人反目相向,你又何必出言激我”
战雪青见於悯烈如此说,不免咬牙气急“我出言激你?若我真有心挑拨你们,为何早先不说,非要等到此时?真真是好生奇怪,征北王叫人跟踪我们你就半点不疑,我被人捅了刀子倒成了个嚼舌根的”见於悯烈要反驳,战雪青掀了被子将头一蒙道“你不信我就别问我,原先我也不想与你说这些,早知你会猜疑我,我真真是自取其辱了”
於悯烈握着他的手也不松,更不管他挣扎,将他蒙住的被子拉至颈下,又仔细摸了摸他的脸,气色还不是很好,不过总算不那么青黄,兴许是生气了,所以颊边还有些红润,再看他闭眼不理的别扭模样,於悯烈也软了口气哄他
“我怎不信你?就是我不信,战小霸王也不许呵……”
“我不许你就不疑了么?”战雪青眯着眼瞥了他一下,又紧闭上,顿了一顿道
“老爷,是不是九王爷,你尽可查证,倘若我有半句谎言,便天打……”
不待他发完誓,於悯烈立刻掩住他的口,气骂“我不就是迟疑了一下,你就要这么胡乱起誓,万一有个好歹,我也护不了你”
缓了缓口气,於悯烈沉声道“不管是否九叔所为,我都会保你周全,莫要烦心”
战雪青也不说话,只轻轻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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