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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从省二院回榆林街的路并不顺，公交没几趟不说，中间还要倒车。
等车等了半小时还没来，周小米等得不耐烦了，跺了跺脚，说：“哥！这次为什么非要到省二院拿药啊！之前市一院不好吗？这破地又远又不顺路……这么热的天，折腾死了……”
周小米发一通牢骚，没得到任何回应。回头一看，见关之涯靠在栏杆上，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哼了一声，周小米走过去，不满道：“哥！你想什么呢？又在这耍酷！”
周小米觉得她这哥哪里都好，就是太深沉了，时常让人都看不懂。
关之涯抬头看她，没回答。
周小米被他看的发毛，以为要被怼了，忍不住开口道：“是，是我自己硬要跟你来的，可我也不知道你是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啊！我要是早知道我宁愿在家跟睡觉也不跟你出来！”
周小米先发制人，看关之涯不说话，觉得自己终于怼成功了一次。
一口气松到一半，就听关之涯问她：“小米，你觉得我的字，写得怎么样？”
周小米一愣，“……哈？”
.
余岑坐在窗边，面前摊着本书，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上面。
手上把玩着刚才拿到的那张卡片，思绪翻飞。
一张非常简单的白色卡片，质地偏硬，上面简简单单三个字，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是给我的吗？
这是给我的吗？
刚才，在关之涯离开好一段时间后，他都还坐在那里，也不见关之涯回来找，应该不是不小心丢下的，或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如果这就是给我的……
学校见……什么意思？
挑衅？
还说什么从这里路过，特意路过过来挑衅？？
余岑垂眸看那三个字，别的不说，关之涯字写得还挺好看。
“岑岑。”
门突然被打开，余岑吓了一跳，手一抖，慌忙把卡片夹进书里。
白芷从外面进来，看到余岑规规矩矩在窗边站着，好笑，“怎么了？妈妈吓到你啦？”
余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又笑两声，白芷道：“爸爸来了。”
余成辉跟在白芷身后进屋，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
进屋，余成辉把东西放在小桌上，走过去抱住余岑，“对不起宝贝……”
余岑连忙把手抬起来，在外无助伸展两秒，才小心翼翼把那本书放到窗台上，拍拍余成辉的背，“没事的爸爸，我没事，你忙你的就好。”
耳边传来压抑的哭声。
余岑：“……”
他没有见过余成辉工作中的样子，实在不知他这样浪漫而感性的性格，怎样在下属之中建立威信。
好一会儿，余成辉才缓了过来。
拉着余岑去病床上坐，余成辉：“妈妈说你今天又做了一次检查，等会儿应该就能出结果。爸爸今天特意早下了会儿班，过来陪你。”
余岑下意识看了看时间，七点半。
行吧，这个时间对余成辉来说的确算早的了。
拿过自己带来的两大袋东西，余成辉：“这是我给你买的零食。听妈妈说你除了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也没什么忌口，我就多买了些。”
余岑看着那快赶上自己半个人大的大包零食，又看看梁禹之前给他买来的零食袋子，不禁陷入沉思。
难道就因为他不爱吃饭，所以大家都喜欢给他买零食？
看他不吭声，余成辉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不爱吃，但是我买来给你放在这，你什么时候想吃，至少有东西可以拿。我给你买的都是无添加的啊，很健康的，你看这个像什么，转基因蔬菜干，蜂蜜坚果仁，还有这个……”
余岑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絮絮。
余成辉工作太忙碌，他们能够坐在一起这样说话的时间，少得可怜。
等余成辉终于把他那一袋子零食介绍完，余岑才道：“谢谢爸爸，我会吃的。”
余成辉闻言默了两秒，抬手捏捏余岑肩头，道：“宝贝，一定要乖乖吃饭。只要能吃下饭去，就没有大事。”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走到晚上九点。
还没有任何消息。
白芷频频看向手机，等到九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白芷看一眼余成辉，又看向余岑，“宝贝，妈妈出去一下。”
余成辉会意，揽住余岑的肩，笑道：“妈妈去吧，这里有我。”
白芷出门，正要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迎面一个护士一路朝她小跑过来。
房间里，余岑垂头坐着，手指无意识绞在一起。
检查做完都快5个小时了，按理说，结果怎么也该出来了。
一只手突然覆了过来。
余成辉大手盖住余岑的手，握了握他胡乱搅成一团的手指。
余岑抬头。
余成辉揉揉他的头发，“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啪嗒”一声响，吓了两人一跳。
回头看，只见一半窗帘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余成辉过去把窗户关上，捡起被碰落在地的书。
余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咯噔。
“《神雕侠侣》？”余成辉看到封皮，讶异道，“我怎么记得你去年就在看这个，还没看完？”
余岑语气艰难：“看，看完了，挺喜欢看的，又看了一遍。”
余成辉拿着书走回床边坐下，笑：“这么喜欢看武侠小说啊？这都是我们小时候看的东西。”
“我们小时候，还没有装订这么精美的版本，都是那种泛黄的纸，拿订书机随便一钉。现在想想，估计是盗版书商，就这样我们还买不起！都是你买一本这个我买一本那个，大家凑在一起排队看。而且你奶奶还不让我看，我都是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偷偷看，哈哈哈……”
余成辉追忆往昔，余岑陪着笑，很想立刻把他手里的书抢回来。
然而余岑还没行动，却见余成辉突然把书翻开了！
余岑：“！”
“你们现在多好啊……”余成辉边翻书边说着。
眼看他就快要翻到那一页，“爸爸！”余岑突然出声。
余成辉被吓得手一哆嗦，“……怎么了？”
余岑干笑两声，眼神快速转过房间，抬手一指刚才被放到一边的零食袋子。
“我想吃那个坚果仁，你能不能帮我把罐子打开？”
余成辉欣然同意，把书合上要站起来，却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掉在自己腿上。
“这是什么？”
余成辉捡起那张卡片，来回翻了翻，“学、校、见。”
听着他一字一顿地读出那三个字，余岑痛苦地捂住脑壳。
“哦？”余成辉挑眉，看向余岑，“字还挺好看的，女孩子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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