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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亲吻
陆敢先再次翻开了那本《走向星空的人类》。
这本书真的很有趣,这个有趣并不是指的书本身的内容,而是指的那些密密麻麻挤作一团的笔记。
越是看陆敢先越是觉得这些笔记的主人就是个孩子,虽然早慧多思,但是那种特属于孩子的天真和稚气却透过薄薄的纸页完整地展现在了陆敢先的面前。
说实话,如果不是觉得可能性很小,陆敢先真想见见这个孩子,他甚至曾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幻想中的轮廓。
不止如此,陆敢先还在书房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白纸,他把这些白纸收集起来,再找荀问要了一只笔,认认真真地在那些白纸上面写上自己对于同一个事情的观点,或者对笔记提出的问题的看法。
然后陆敢先又会把这些白纸夹在相对应的那一页,好像一个在给学生批阅作业的小老师,或者是一个在和远方的笔友津津有味地谈天说地的小少年。
当然陆敢先写的那些东西,有些是经过多番思考严肃认真的看法,有些就只是孩子气的情绪发泄了。
这方面陆敢先和那个笔记主人也差不太多。
同时,这些笔记到后来的字迹越来越成熟,但是过渡的过程还是相当明显,应该长大了之后又提出了新的看法。
“【诺亚计划】开始实施后,人类爆发了最大规模的内战,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大规模战争中,人类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下面是一行小小的字,【知道会造成很多损失还要打,反正谁都不想死呗】,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简笔猪头——一个椭圆的猪脸,两个三角形充作猪耳朵,里面的猪鼻子又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椭圆,里面重重地画了两个不规则的墨团。
看得陆敢先直发笑,真的可爱极了。
“人类历史上有一段科技膨胀的时期,人类文明直接跨越了两个科技质变的历史时期,文明经历了两次巨大的变动,期间只用了两百年。”
【说起来人类内战到如今好像也就是两百年的样子,科技压根没什么长进嘛......是战争频繁导致的吗?因为科技人才的大量流失和死亡?教育体系濒临崩溃?还有,会不会是当权者享有了科技成果却没把成果分享给大众?】
下面是红色的笔记,【我觉得是很大原因是,大部分科技投入都在军事科技上,没有民生方面的新科技成果出现,所以我们没什么感觉,这样子的发展其实相当畸形......】
再下面是一行别别扭扭的蓝色的字迹,【其实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大致建立起和母星时代差不多的生活环境已经还不错啦.....】
“在人类大迁徙的的过程中,许多辉煌的小型文明因为传承不当的原因断代、消失,也有文明因为人类频繁爆发的冲突而消亡.....”
【真的就仅仅是因为传承不当和冲突两个原因吗?最近发生的爱罗伊革命不就是那个时候的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的吗?爱罗伊民族是否在那个时候遭受了不为人知的挤兑或者是虐待?那这些文明的消亡到底是被迫无奈还是人为的选择呢?人类联合政府的某些人秘密地划分了对自己有威胁的文明和没有威胁的文明,所以......】
【人类联合政府的高层人员名单,我找到了!我在研究一下能不能验证我的猜测.....】
下面画了一只竖着大拇指的手,显然对自己相当得意。
陆敢先乐得不行,在纸上写到,一句一句对应地写到,“谁都不想死嘛,打也正常,不过真的死太多人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提问题啊?这么好奇吗?”后面跟了个圆圆胖胖的加粗问号。
“我也觉得是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你好聪明啊。”陆敢先仿着那个竖起大拇指的图画在后面又画了一个。
“验证的怎么样了?”
陆敢先捧着自己写的那些东西笑了半天,才收拾了一下回自己房间,回去前又把这本书原模原样地放回了曾经丢弃的那个小角落。
...
陆敢先满脸笑意地从书房出来,正好碰上了荀问。
书房正对着上楼的楼梯,而荀问就站在楼梯上,迈出的腿也收了回来,他迎面对着陆敢先陡然凝固的笑容颔首示意。
陆敢先想起之前荀问生气的事情,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愧疚,不知道为什么脸也微微红了。
“荀问,”陆敢先犹疑着叫住他,“上次我不经你允许就随便去扑你,对不起。”
荀问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他似笑非笑道,“你觉得你需要道歉?”
陆敢先蒙了,“我.....我不需要吗?”
荀问哦了一声,“不需要,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我能接受。”
陆敢先更蒙了:那你上次那么大反应?
荀问冲着陆敢先招了招手:“不信你来试试?”
陆敢先压根没反应过来荀问说得是什么,只是现在荀问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跟着照做,于是便乖乖地一步一步走到了楼梯口。
荀问长腿一跨,三步做两步地爬上了楼梯,在陆敢先面前站定。
突然地,荀问猛地伸手将陆敢先抱在怀里,陆敢先的头被强制性地压低,靠在荀问的胸上,他弓着身子,吓得浑身僵硬。
荀问的手臂轻轻地环住陆敢先,他凑到陆敢先的耳边,轻声诱哄道:“我怀里舒服吗?”
陆敢先全身的血都一下子涌到了脸上:这是什么鬼问题?
但是陆敢先还是很老实地待在了荀问的怀里,头晕目眩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陆敢先感觉到属于荀问的体温和气息正在源源不断地从两具身体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
“扑通——”
“扑通——”
陆敢先一位那是自己的心跳声,直到渐渐平静下来,才发觉那其实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自己靠在荀问的胸前所听到的,荀问的心跳声。
陆敢先抬头看向荀问,他们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闪烁的火花。
陆敢先轻轻地抚了抚荀问的后脑勺,拍了拍荀问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微微笑了起来。
出乎意料地,荀问并未多做什么便放开了他,他只是转过身面对着陆敢先,身高差距使得陆敢先不得不扬起头来看着荀问的眼睛。
荀问张开双臂,松松地环住了陆敢先的腰部,他的手掌不断地往上,也越来越用力,最后他把陆敢先的头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间。
疯狂传递的体温像迸溅的火星一样四散开来,陆敢先的潮湿温热的吐息近距离地打在荀问的肌肤上,荀问埋首于陆敢先的黑发间,他蜻蜓点水地吻了吻陆敢先的黑发,掌心愈发收紧。
这一个吻仿佛一个微不足道的星星之火,却轰地一声点燃了陆敢先的血液,他偏过脸,像猫儿般蹭了蹭荀问的颈窝,然后又偏了回来,他狡黠而明媚地笑着,身子微微一倾,一口咬上了荀问的喉结。
他不轻不重地咬着荀问的喉结,牙齿来回碾磨着,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凹下去的那一小块皮肉微微泛红。
炸裂开来的强烈白光占据了荀问的全部思维,他无意识的收紧了掌心,将陆敢先狠狠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陆敢先歪着头,得意地轻哼一声,那声音气音很重,仿佛雪白的狐狸舔着爪子发出胜利的欢呼,可爱极了。
他仍嫌不够,又凑了上去,在那块刚刚留下的牙印上舔了一口,泛红的印记添上了亮晶晶的水痕。
荀问的手掌又不由自主地放松了,陆敢先挣扎着抬起了脸,轻轻地摩挲着荀问高挺俊秀的鼻梁,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眉毛上方划了两笔,又陡然偏转方向,从左至右地拂过大半个脸颊,拂过鼻咽部,形成一个弯弯的曲线。
他在荀问的脸颊上画了一个笑脸。
荀问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被这样撩还不采取些什么措施他就不是个男人了,但是他还是顾忌着什么,只是很温柔地俯下身,唇贴唇地给了陆敢先一个吻。
只是唇贴着唇,一个压抑着情/欲的吻。
他们睁着眼,看着对方瞳孔中中倒映着的自己在些微的水汽中逐渐模糊,在那潮湿的雾气中,某种匍匐着的情感渐渐地升起。
一个像濒临崩塌的雪山,不可动摇的理性逐渐沦落;一个像汹涌倒流的大海,强行压抑的感性喷薄而出。
荀问的舌头微微动了动。
“主人,还有荀先生,”安装在门上的提示器播报传出阿雪的声音,“该吃饭了。”
两个人如梦初醒,却谁都没有主动分开。
还是荀问先放下了环住陆敢先的手,他的脸上挂着极不正常的酡红,深吸一口气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荀问轻咳一声,“走吧。”
陆敢先仍然木木的,一开始的机灵劲儿从荀问吻他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他眼角泛红,眸子湿润,玉白的脸颊爬满了红晕。
“嗯?”陆敢先愣着神没反应过来,待明白意思了就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荀问见陆敢先仍然不在状态,本来想去牵陆敢先的手拉着他走出门去,思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又悄悄把手收了回去。
他们俩沉默着下了楼,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旁边,筷子碰碟碗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段时间所有的欲语还休在这一个轻轻的吻之后彻底揭开。
没有人有逃避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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