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峥嵘

作者:灏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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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重生



      平宁六年,夏。
      夏日,烈日炎炎。而一卷竹帘,一池湖水,一阵荷花的清香,一杯半冰的茶水,就能驱散热浪。
      “想不到,你经商也有一手。”赵隐看着账本,由衷地感叹。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比旁人多知道点消息,给你提点建议而已。”心念说,“具体的,不还都是你去操劳。”
      赵隐摆了摆手,“你太谦虚了。如今已经有了起色,接下来你想如何?”
      “不急。”心念喝了口茶说,“这几年,先藏藏锋,把底子打好。到时,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好。”赵隐点头,“那朝中呢?”
      “朝中的人,我先来安排,等时机到了,你再介入。”心念说,“毕竟,这边不用这么着急。说实话只要我还在一日,他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我觉得,雁塞那边,应该开始准备了。虽说现在情报网,还没布好。”赵隐建议道。
      心念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在理,但是我怕,动静太大,引起别人注意,特别是那四大帮派。树大招风。”
      “也是,那我就先物色几个人选吧。”
      心念点了点头,“还有,各条线上的人,要做到互不知情。这样,才保险。千丝万缕,最终都汇到你这里,你确实辛苦了。”
      “真的无妨。”赵隐说,“真正辛苦的,还是你,殚精竭虑,布如此一局。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说真的,江湖朝堂,哪一边都不好办。”
      “既然选择了,就没得后悔了,前路再难,也要走下去。”心念说,“林栖,你说不是吗?”
      “是。”赵隐颔首,“我也从未想过回头。况且,我孤身一人,也没有头可回。”
      心念转着手中的茶杯,问:“林栖,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成家立业吗?”
      赵隐苦笑一声,“你想过吗?如今,一切都没有安定下来,一切都是变数,我能给她什么?让她跟着我一起承担这些,我于心不忍。”
      “看来,你我还是不一样。”心念说,“你心中有人。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别犹豫,别错过了。”
      “若真是有缘人,还是等得起的。”赵隐说,“若是无缘,我也认了。”
      “她是谁?”心念问。
      赵隐摇了摇头,并没有说。

      六月初九,夜里。
      夏夜,总是这么不消停。蝉鸣,蛙声阵阵,这让本来睡眠就不好的云心念难以入睡。这又是一个嘈杂的夜晚,心念索性拿了书,点了灯,带着冬缘坐在廊下读书。所以烟儿急匆匆跑进来时,她还没睡。“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慢慢说。”
      “丹王妃,要生了……”
      前一刻还气定神闲地翻着书的心念呼地站了起来,“这还有小半个月呢,这可是早产,请稳婆了吗?”
      “好像已经进宫去请了,李管家也去帮忙在城里找擅长接生的婆子了。”烟儿回答。
      想着云恪那性子,心念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现在能过去的,也只有自己了。

      果不其然,心念到丹王府的时候,云恪正在院中急得团团转,若不是老李拦着,他早就不顾规矩冲进去了。
      心念过去,扫了云恪一眼,云恪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那里。“老李,怎么会这样?”心念问,“是不是有人陷害?”
      “不像。”老李捻着胡子说,“应该是王妃身体底子不好导致的。”
      “那……李大夫,梧桐她……”云恪着急地问。
      “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一游。”老李摇了摇头,“丹王殿下,这不好说啊。”
      “我……”云恪一听急了,又要往里冲了。
      “老二!”心念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进去,只会添乱。在这儿别动,等着!”
      屋内,依旧能听见梧桐的惨叫,撕心裂肺。饶是见过沙场血雨腥风的心念和云恪都有些受不了,云恪的心里更是煎熬。他在院中狂躁地踱来踱去。心念也是着急,连连问老李,“老李,到底怎样了?到底有没有事?”
      老李也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只能说:“殿下,再等等,再等等吧……虽说是早产,但这也不算太早……”
      不知过了多久,里屋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不甚响亮,有些微弱。
      “老李,你快去看看孩子。”在云恪欣喜不已的时候,云心念察觉出了不对,连忙对老李说。
      过了一会儿,老李走了出来,“殿下,丹王殿下。”
      “怎样?”云恪迫不及待地问。
      “母女平安。”老李说,“只是身子都有些虚弱,王妃娘娘血气双亏。只要这半年好好调理,过了冬,就无事了。”

      翌日,炽刃军营。
      心念站在校场上,看着刚刚调来炽刃没多久的洪渐练兵。正巧,今日是射箭之比赛。云心念看着那一排排箭羽离弦而出,正中靶心,点了点头。其中或有一两个没射准的,引起一阵嘘声。小小比赛,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因而今日心念在场,难免被要求演练一番。
      当年在东海时,心念曾苦练过箭法,若非如此,在迷亭谷时她也不可能三箭要了楚广的命。她笑了笑,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拿过长弓,从容地站在百步之外,连射三箭,箭箭正中靶心,而且每一箭都把前一只从中间劈开。
      “好,好!”众人连连喝彩。
      等到众士兵又开始操练时,洪渐站在心念身后,说:“殿下的箭法,是承自东海许氏吧。”
      “是。”心念皱了皱眉,“你是东海人士?”
      “是。”洪渐回答。
      因为洪渐长期驻守北境,心念差点忘了他本是东海人,“那你可通晓水战?”
      “末将略知一二,曾也学过,但久不用,也生疏了。”洪渐谦虚地说。
      “生疏了,还能捡起来。无妨。”心念说,“从明日起,你和魏将军一起,着手操练水军。”
      “末将遵命。”

      “姐,你为何突然想起操练水战?”因为此事,心念把军中许多杂七杂八的事物都分配给了云恪。云恪方才从户部跑回来,现在他整天都要跑来跑去,对此他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解。
      “这不是突然想起来的。”心念放下从南境来的情报,说,“从炽刃始建,我就在筹划此事,只是所需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才准备好。老二,你所见的所有事,都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明白吗?”
      云恪点了点头,“云恪明白。姐姐,还有别的事吗?”
      “户部那边粮草拨过来了吗?”心念回归正题。
      “已经出了户部粮仓,正在运过来。”云恪说,“应该下午就能到了。”
      “好。”心念说,“到时你去接收,务必清点清楚,不要出差错。兵部那边呢?可有什么消息?”
      “没什么新消息,兵部的消息,不如我们的快。”云恪说,“还是老样子,四境都无异动。南境也很正常,看不出青国想有什么不轨之举。”
      “对了,前日我叫你清点盔甲兵器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心念继续问。
      云恪一拍脑袋,说:“差点儿就忘了。因为这半年来并无战事,损耗也不是太多。盔甲并无严重损坏的,那些略有破损的也已经找人去修了;兵器嘛,并无损坏。只是有些人懈怠,不好好保养,有些老旧,已经下令责罚整改了。”
      “嗯……不错。”心念点了点头。
      “姐,还有其他事吗?”云恪问。
      “没了。你下去吧。”
      云恪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可他刚走出中军帐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兵从远处跑来。“丹王殿下,粮草到了!”“知道了!”云恪应了一声,快步走去。
      心念听着外面的声音,笑了笑,又拿起南境来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先帝祭日。
      今年心念难得在帝都,难得有机会在祭日去穆陵祭拜。此次,不仅仅是祭拜,还要告知父母家中新添孩子这个好消息。出乎她意料的是,宁元居然也答应一同前往。
      祭拜完毕,心念像以往一样去吴太妃居住的木屋小坐一会儿。一番寒暄后,吴太妃带着海棠离开去准备吃食,屋内只剩下心念宁元二人。心念给宁元斟了一杯茶,欲言又止。
      宁元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说:“聿君,有何事便直说吧。”
      心念有些犹豫,她的手不有自主地转着腰间的玉佩,“有人……有人让我问你,想不想离开。”
      “离开?”宁元皱了皱眉,“去何处?”
      “何处都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管去哪里逍遥,总比在深宫中好吧。”心念说。
      宁元沉默了一会儿,问:“陛下怎么办?”
      心念觉得这个问题颇为奇怪,“兄长有能有什么事?”
      “这么多年来陛下从未立妃,后宫空虚,朝中对此颇有不满。我在此位还能替陛下挡一挡,我不在了,谁还能如此?”
      “其实,兄长一直觉得愧对于你。有些事情是注定无缘的,他不想拖累你。嫂嫂,说句不该说的,你现在走,改名换姓,还能过上寻常女子的生活。”
      “何为寻常,何又为不寻常?我从未想过,你所说的寻常生活。”宁元叹了口气,“我从小待人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不会什么讨好奉承。尽管如此,陛下依旧不疏远我,依旧愿陪我下棋读书,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视我为亲人,我已知足。他待我已是极好。我也理应以此为回报。再者,此心不变,江湖朝堂又有何分别?”
      这回,轮到心念沉默不语了,窗外的蝉鸣让屋内的空气更加凝重。宁元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的树荫,悠悠地说:“聿君,麻烦你告诉他,那一局残棋,我破了。”

      穆陵。
      云悠抽了抽鼻子,嗅了嗅,说:“这是九酿春酒,看来姐姐来过了。”
      “悠娘。”云慎看了她一眼,“皇陵重地,注意言行。”
      “哦。”云悠收起了嬉皮笑脸,面容变得严肃起来,跟着云慎,一步一步恭恭敬敬地往前走。

      云冰满月宴这天,丹王府热闹非凡。不仅炽刃军中的弟兄来了不少,就连出去近一年的云慎和云悠也回来了。
      梧桐的身子依旧不是很好,不过和心念说了两句话就有些累了,心念也看出了她疲倦,准备起身告辞。就在起身的时候,心念看见了梧桐腰间挂着的那对玉佩。正是云悠送的那对。
      “怎么了?”梧桐不解地问。
      “没什么。”心念笑了笑,“只是想起悠娘那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突然,屏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云悠。“二嫂,我猜对了吧?姐姐一见这玉佩,肯定得说我。”
      梧桐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悠娘……”心念唤了一声,云悠乖乖地走到她身边。随后,她笑了笑,说了声告辞,便拎着云悠往外走。
      “姐,姐姐……”云悠带着哭腔。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吗?”心念问。
      “知……知道……”云悠说,“我把皇兄和姐姐派的人都打晕了,不对,是下了迷药。”
      “哼……”心念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姐姐……”云悠扯着心念的衣袖,“我就是不想让人跟着,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悠娘,你以为你那几下子能对付得了谁?江湖险恶,你见过吗?”心念说,“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我怎么和父皇和阿娘交代?”
      “姐姐……”面对震怒的云心念,云悠使出了绝招,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唉……”云心念叹了口气,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小时候会挨这么多打了。若是当时你自己能哭一哭,服服软,说不定能少受许多皮肉之苦。
      “殿下,殿下!”烟儿总会在各种场合急急忙忙地冲到心念身边。
      心念只好先把云悠的事放下,转身问:“怎么了?”
      “陛,陛下召您入宫。”烟儿喘着气说。
      “知道了。”云心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适合进宫。叮嘱了云悠一句不要捣乱之后,她匆匆往皇宫赶去。

      御书房。
      云心念本以为又是边境有异动,着急忙慌地进了宫。“这么快?”云恕见到她这么快就敢来有些意外,“宴会结束了?”
      心念笑了笑,看来烟儿这丫头又传错消息了。“哥,又有什么事?”
      云恕不缓不慢地说:“今年青国丰收,他们已经开始屯粮了。”
      心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南境的粮草早已屯好,炽刃必将以练代战,时刻待命。”
      “还有。”云恕拿起一份从北境来的奏报,“这个人,你留意一下。”
      从王青手里接过奏报,心念发现上面有一个用朱笔圈出的名字。“沈梦……”她喃喃道,“这个人,我从未听过……”她继续往下看,越看越吃惊,她很快就明白了云恕的意思。“我明白了。”她说,“我会让林栖好好查一查的。”
      就在云心念即将迈出殿门的那一刻,心念突然转过身,看着云恕,“哥,珣初让我转告你,那盘残局,她破了。”

      “舍妹之事,让你费心了。”还是在上次见面的茶室,心念给赵隐倒了一杯茶,以表谢意。
      赵隐苦笑了一下,看来云悠的事确实把他折腾得够呛。“令妹……倒也是机灵得很……”他咳嗽了一下以缓解尴尬,“聿君,南境来报,青国已经开始屯粮了。”
      “我已经知道了。”
      赵隐皱了皱眉头颇为不解。
      见她如此,心念爽朗一笑,解释道:“方才进宫,兄长同我说的。”
      “哦。”见心念并没有细说,他也不好深究。赵隐喝了半口茶,继续说:“聿君,这几日我打算去趟陈国,怕是联系没那么方便了。”
      “陈国?”提到这个名字,心念警惕了一下,“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沧州之事?”
      “记得。”心念说,“你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
      心念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千万小心,陈国不比大燕境内。还有,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赵隐问。
      “沈梦。”
      “沈梦?男的女的?什么人?”
      “男的,青国将领之一,是后起之秀。”心念说。
      赵隐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问:“聿君,你查这个人做什么?”
      “此人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从默默无闻到官封三品。林栖,等闲之人可是做不到这点的。这个人,难道不值得一查吗?”

      七月十五,中元节。
      心念靠在院中的梅花树下,仰望天空。今夜月明星稀,可是她却没有这个雅兴赏月。左胸心口处又开始疼了,就像一把刀子插入心尖,再缓缓地拔出来。这种疼痛已经陪伴她三年多了,她也有些麻木了。静静地望着夜空,心念静静得等着疼痛过去。
      一柱香后,疼痛渐渐散去,心念虽然尽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但那张苍白的脸却出卖了她。“长公主。”鬼魂从里面走了出来,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心念直起身来,行了一礼。“大人,怎么样?”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鬼魂点了点头,将一个木盒递给了心念。“蛊虫已经成熟了,只有殿下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心念接过木盒,并小心地放好。她看着殿内愣了一会儿,喃喃道:“他还是不希望……我看到他这幅模样……”说罢,心念转身离去。
      鬼魂看着她的背影,似是轻叹一声。
      “师父……”彼岸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鬼蒐。”鬼魂罕见地叫了她的族名,“你怎么进来的?”
      彼岸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了一个香囊。“师父,他又来了。”
      鬼魂挥了挥手,示意彼岸出去说。两人走到了清宁殿外,鬼魂问:“你还是没去?”
      “是。”彼岸点了点头,“我不想见他。”
      “既不想见他,又为何收下这个香囊?”鬼魂问。
      “我母亲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这个香囊怕是她唯一的遗物了。”彼岸说,“师父,我想见一见我母亲。”
      鬼魂犹豫了许久,但终究是答应了。“明年中元,你来找我。”

      君靖长公主府。
      那边小炉上正熬着药,这边心念铺开了地图。她用小木块代替各方军队,并根据这些天的情报,放到了相应的位置。摆好之后,她往后退了一点,看着整张地图。手指不由自主地转着一个红色的木块,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心中推演着可能发生的情况。终于,木块落在地图上的一点。那边,药也熬好了。

      炽刃军营。
      翌日,众将齐聚中军帐内,商议军事。
      “殿下。”魏阑看起来有些忧虑,“如果这回青国真的从水路进攻,怕是……我们的水军,并未实练过,地形什么的,都不熟。”
      心念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想到过这一点了。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魏阑,你先带两万人去南境,实地操练,尽快熟悉地形。”
      魏阑是利州人,心念选的地方又靠近西南两州,他很熟悉。他点了点头,这个地方确实合适。“末将明白。”
      “洪渐。”
      “末将在。”
      “你留下,加紧操练剩余的两万水军。其余人等,随时待命。”
      “明白。”

      几日后,清宁殿。
      现在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云恕却还是穿着一袭厚实的长衫。他给心念斟了一杯茶,问:“离息之毒,解了吗?”
      心念看着那氤氲的热气,点了点头,“解了。”
      “他们有没有察觉?”
      “不可能。”心念说,“我是把他们迷晕了再灌的药。”
      云恕略微颔首,似是放下了一桩大事。
      心念看着他,似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她还是用一口茶把这些话压了回去。茶香在口中散开,浓郁而醇厚,可那一抹苦涩却挥之不去,在唇齿间弥散。

      中秋佳节,宁元设家宴于拾桂阁。此处位于御花园的湖边,皎皎明月挂在天上,又映在水中,一眼望去,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不知怎的,云愈似乎有些不高兴。“小五,怎么了?”酒过三巡,心念转过头问。
      云愈放下筷子,说:“姐,今晚为什么又是我自己一个人坐?”此话不假,今晚,云恕和宁元坐上首,心念和云悠坐西侧,云恪云慎坐在东侧,云愈一人坐在南侧。这个又字用的也恰当,去年除夕,云慎云悠不在,云恪和梧桐坐一起,宁元和心念坐一起,结果他还是自己坐。
      “哈……”云悠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对面的云慎,手也抖了一下。
      “三姐……”云愈嗔道。
      云悠也放下了筷子,说:“小五,谁叫你最小呢?”
      “我就因为生的晚所以最小,为什么还要自己坐?”
      “如果阿娘再多生一个,或许你就不用了呢。”
      云悠这句话说来无心,但心念这个听着有意,她转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了云恕。她想到了云悉。如果小悉还在的话……
      宁元见云悠姐弟两个眼看就要杠上,好好的中秋家宴就要这么被毁,淡淡地说:“看来下次家宴要一人一桌了。”
      “好啊!”云愈特别开心。
      一般来说,家宴之上有云愈一个人,就已经够热闹的了,再加上云慎云悠也在,这三个人一个说,一个驳,一个评理,就更加热闹了。

      站在湖边,心念问云恕:“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你难道不想吗?”云恕反问。
      “怎能不想,不过我也不想看到你这般模样。”心念说。“都是至亲,谁伤了不是伤呢?”
      “什么伤与不伤,我不还好好的吗?”
      “哥,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两年前,你就已经伤了根基,这两年,年年冬天不都是寒疾发作吗?”心念说。
      “心念,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心念看着在水边嬉戏的云愈和在折桂赏玩的云悠,看着那轮圆月,叹了一口气,“和兄长一样吧。”她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云恕,“还是老规矩,早晚各一粒。”
      说罢,心念转身离去。她的左手轻轻地抚着右手手腕上细细的疤痕。那是她放血炼凝血散时留下的痕迹,她和云恕本是一类人。
      谁又有资格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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