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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任务
锣鼓喧天,唱礼单的声音悠悠荡开,花府的门前人影攒动,却有一辆马车仿佛轮子下钉了钉子似的,从被堵的转眼便成了堵人的。
门边的小厮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来,正想让这驾车的人识相点让开道路,忽然看到了那双眼。
他顿住脚步,遥在车马边恭顺地作了一个揖:“这位小哥,今日花府做寿,劳烦您让个路,小的感激不尽。”
小厮在花府守门多年,迎来送往的大都是江湖人,早就练就了一双电眼慧目,只一眼,他便瞧出这驾车的男子不寻常,只车马夫便有着让人如此心惊的一双眼,车内又该是怎样的贵人。
他态度诚恳至极,哪怕是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一丝错处。
然而车内却并无动静,倒是那位赶车的小哥低垂着眼,语气颇有些复杂道:“抱歉。”
被缰绳拴着的那匹马不安地喷吐着鼻息,却牢牢地站在原地。
直到车内传出一声女子的轻笑:“没事,阿吉,走吧。”
听闻此言,小厮感激地拱手道:“多谢。”
他不知车内是位小姐还是位夫人,因此并未言及称呼。
阿吉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依言挥了下马鞭。
就在车马开始颠簸的一刹那,马车内,受制于人的慕容秋荻忽然足底运劲,马车下的车轱辘瞬间一矮,两边车轮高低错开,马车倾斜,扣在喉间的那只手因着惯性同样下倾。
趁着这一瞬间,慕容秋荻拔剑。
她虽然是江南七星堂的大小姐,却用的是谢家剑法,她拔剑的速度虽不及谢晓峰,但已有他的七分,难得的不仅是七分的速度,更是有七分的神.韵。
剑拔出,慕容秋荻已快要冷笑。
这时,车帘外忽然射进一只马鞭,马鞭上裹着黑色的软革,宛如一柄漆黑的利剑,这柄‘长剑’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入慕容秋荻身前,同时以气劲震开了因马车倾斜而即将贴在慕容秋荻跟前的许念念。
小小的马车车厢一时间被两股剑劲冲击,再也承受不住,轰然一声炸裂开来。
往来的宾客因这迥异的‘鞭炮声’愣了一下,才看到骚乱的源头——一辆已没了车厢的马车,和两名相对飞出的女子。
最令人称奇的是那两名女子竟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衣衫也都是青色衫裙,区别只在于一人手中有剑,一人手中无剑罢了。
今日往来花府的多是江湖人士,大都没有市井百姓避嫌避祸的念头,一个个围成一道看的津津有味。
路一下子被彻底堵住,那守门小厮欲哭无泪,只得将事情报给管家,再由管家报予花枯发。
花府。
宾客已至,陆小凤与花满楼坐在席间,言笑晏晏,畅谈阔论。另一边,花枯发扬手正要开酒坛,与诸人共享花府佳酿,忽听得院门外剑啸声,叫好声,嘈杂声,接连响起。
诸人面面相觑,同为‘发梦二党’党魁的温梦成促狭道:“姓花的,你这寿宴真是办的好生热闹,我发誓,这次可半点都没有我的手笔。”
温梦成与花枯发二人恰如一对损友,然而二人损而有度,就如同温梦成之前送了一具棺材,却并不是真的咒花枯发,而是在棺中藏着盗取秘籍叛出花府的逆徒赵天容,这便算作他送的寿礼了。
陆小凤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佳酿在前,他却不住地向门外张望,只见管家步履匆匆而来,拱手道:“老爷,门外方才有两名女子打起来了!”
他用的是方才,说明这短暂的战斗已经结束。
可管家唐一独的脸上却依旧惶恐,仿佛蕴藏着深深的恐惧。
能当上花府的管家,唐一独自然也是极有能力的一个人,能让这样的一个有见识有能力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说明他一定看到了颇为骇人的一幕。
花枯发凝重神色,细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唐一独仰头,神色带着虔诚,畏惧,敬仰。他一字一顿道:“一柄剑!一柄天下第一的剑!”
在场群豪忽然眼露震动,这天下第一剑的称号,这十年来只有一人由此殊荣。
神剑山庄传出风声,说那人已死,然而却又有一股流言喧嚣而起,称那人未死,只是避世罢了!
那个人就是,翠云峰下,绿水湖前,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
*
许念念本就没准备杀慕容秋荻,因此手下留情,却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果决,拼着被握碎颈骨的风险震碎了车轮,借着马车倾斜之势试图反击。
她指尖含了气劲,正待射入对方胸膛——她有一百分的把握,她杀死对方时,对方的剑根本沾不到她的衣襟。
没成想阿吉居然以鞭为剑,隔开了二人!
弹指气劲被马鞭所挡,因着反冲力,许念念飞出马车时要比慕容秋荻离得更远。
她惊讶,愕然,无视那女人怨毒的眼神,或许对方是以为阿吉出手是为救她,然而许念念和阿吉都心知肚明,他救的分明是要被气劲洞穿心口的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然而即便是她也不敢在京城如此大张旗鼓的当街械斗,她只能忍,然后逃。
她一转身,便腾跃到了街边屋脊之上,就在她逃窜之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极细微的风声。
刹那间,慕容秋荻后颈泛起一阵寒凉之感,避无可避!避无可避!她脑海内嗡然一声炸开,徒劳地扬起手中剑,然而她心知肚明,剑势未起,那飞射而来的暗器怕是便已钻入自己的后颈。
将死之际,慕容秋荻最想呼唤的竟只有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一个名字。
“晓峰!”
她还没有说出口,那被呼唤的人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似的,驾车的马儿一声吃痛长嘶——阿吉已踏着马儿一跃而起!
他手中没有剑,只有鞭,但他用鞭却宛如在用一柄剑,手腕一抖,裹着皮革的鞭把至竹节细编的鞭尖一瞬间便绷成了一条直线。
这柄长约五尺的‘剑’自他手中飞射而出,于空中与一块灰黑物体相撞,相互的冲力改变了原本的轨迹,那‘暗器’自慕容秋荻的颈侧擦过,落到远处屋檐之后。
这一来一回没有多少花俏,只有一个字,‘快’!
暗器快,剑快。只这一点,哪怕此刻花府群雄聚集,也难有人能及得上这二人的速度。
慕容秋荻捂着已汩汩流血的脖颈,头也不回地随着那暗器落入看不见的屋脊之后,余光瞥到一个在檐上滚动的碎石子,她微抿唇角,几乎要苦笑。
哪怕是江湖谱排行前十的暗器名家加在一起,手中暗器怕也比不上那女人从地上随意捡起的这块碎石子。
她到底是谁!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谢晓峰身边,她该怎样杀了谢晓峰!
慕容秋荻想起了燕十三。
谢晓峰和那女人在一起,暗算和阴谋便永远也无法击垮他,因为一切鬼祟都难以敌过绝对的武力,但谢晓峰有一个弱点。
他欠了燕十三一个论剑之约。
只有光明正大的比剑,才有可能击败谢晓峰!
可燕十三能做到吗?
*
许念念拍拍袖上的尘土,放走了那想杀死自己的女人,她的心情却显得比方才更好似的。
阿吉沉默地站在原地,那匹受惊的马儿方才早已逃窜离去,他的手中空无一物,马鞭落在远处的地面上,被人捡起。
花府中走出一名着蓝衫的中年男人,恭敬拱手道:“三少爷,这位姑娘,我家老爷请二位进去一同饮酒。”
三少爷这三字一出,周围便传出一片冷嘶惊呼声。
阿吉毫无触动,他依旧高大,落拓,却又仿佛与往日有些不同。
他的手中没有剑。
可他心中的剑回来了。只要他用出谢家剑法时,谢晓峰便会想起那不停战斗又不停看着旁人倒在自己剑下的过往。
那种被宿命囚住的压抑感再次牢牢地压在了他的头顶,他看向许念念,声音很平静:“你到底是谁?”
许念念轻笑:“我姓许,言午许。在神剑山庄,我们曾见过。”
她并没有忽视那位恭敬至极的中年男子,心情颇好地开口道:“听说花党魁酿酒乃是一绝,既然诚心相邀,自然不能拒绝。”
说罢,她径直迈步,竟是丝毫也不顾阿吉了。仿佛之前为了他狂追十里不存在似的。
【女人啊,真是狠心。】小智感叹道,【没想到谢晓峰竟愿意为了那个女人不顾自己隐瞒了许久的身份。】
它懂许念念的心思,本来准备温水煮青蛙,慢慢引导谢晓峰走出阴影,却没成想忽然来个了个谢晓峰渊源颇深的女人。一时惊喜,‘善良’便抛之脑后了。
【那个女人就是天尊吗?还是天尊的手下?】
这一点暂时没机会去探索了,在她从马车中飞出的那一刻,许念念便把玩家身份给了那个女人,任务一完成,代表玩家和目标的图标全部刷新,她也失去了按地图追踪对方的机会。
经许念念提醒,谢晓峰终于想起了曾在神剑山庄看到的女子,他不由苦笑,之前迷惑的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神剑山庄终究是还需要他,所以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回去吗……
他此时此刻确实想喝酒,眼瞧着那位管家还在等候,谢晓峰叹了口气,上前步入了花府的大门。
看着眼前女子的背影,他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头重脚轻根底浅……这分明是毫不会武的步态。他又想起了曾在过路的茶铺上察觉到的那一幕,心中仿佛有灵光闪过。
莫非,这许姑娘修炼的功法特殊,竟是会在某些时候散去内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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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症真不适合玩游戏,为了刷一个三星死了几十次,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