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遇见过这样的姑娘

　　[你一定会遇见这样的姑娘]17

　　你看过一部电影吗？名字好像叫做《千杯不醉》
　　是杨千嬅演的那部吗？
　　对，对，她在里面的角色叫小敏。
　　小敏啊……你觉得？
　　觉得什么？
　　她跟我，像吗？
　　再端起面前的酒杯，这已经是第三瓶见底了，我不知道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少？我只知道，面前这个女孩，也叫小敏，也号称，千杯不醉。
　　所以，我继续洗着我的酒杯，调着客人们不时叫嚷着需求的鸡尾酒。
　　而她从来不喝这些调制的洋酒，嫌没劲，一整就是老白干，53度起，她越喝越放松。
　　可从来没有人，陪她一起喝。
　　你男朋友呢？
　　酒醉之后的她，通常都需要在我的搀扶下，才能走出酒吧，并顺利坐进我为她叫的出租车中。
　　我们之间，有坐怀不乱的时候，也有迷乱情迷的时候，但，我们始终没有逾越彼此的那条界线。
　　大凡是爱，就会有伤害吧？我不了解太深羁绊的爱，比床第间无穷尽的快感值得令人更铭记多久，但她有一次告诉我，记不久的，这些爱啊恨啊，都不长久。
　　我冷笑，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却听她转而也是笑笑地补充道，可就是，忘不了，嘿，你说怎么就忘不了呢？
　　她那样子，很美，因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我便朝她点了点头，那几乎是不自知的动作，而她却是一本正经的逐字逐句对我说道，你，不，懂。
　　我懂，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我会辩解。
　　她听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自己拿起包转身走了，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再来。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有难过，要说有什么，就是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她是一个很好的顾客，而且看得出来，她很有钱，不是生活中的二奶，就一定是事业上的女强人。
　　我看不透，也许是阅历不够，但老天开眼，让我有了再一次深入了解她的机会。
　　那晚，她打电话来定包间，说是晚上有同学聚会。
　　挂断电话那一刻，我竟隐隐有些期待。

　　她忙前忙后的一个劲招呼，因为大家来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我总能在不经意抬头间就看到她放下电话，起身向外走去。
　　这中间，我们有过几次眼神触碰，双方具是点头笑笑，比起她那些朋友和同学，我们倒像是熟识多年。
　　也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
　　发生转机，是因为她朋友来吧台为她点了一杯牛奶。
　　牛奶，给她？我一瞬顿住，倒让她朋友狐疑地在我和她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而她依旧微笑，显得端庄腼腆，是个，我不常见到的样子，我则将牛奶递送给她的那位朋友，照样恢复到了服务生应有的宠辱不惊之态。
　　这一幕，像事先安排好的剧情，那一瞬的不真实感，令我觉得我们之间，很遥远。这是我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它令我有一丝不爽，可我不明白，这不爽的缘由，是什么？
　　那晚，他们玩的很high，期间多次有人起立唱歌，还都是那些烂大街俗气的歌，再伴着男男女女起哄地笑声，让人有种很无聊，又很快乐的感觉，但我看她，好像对这种氛围并未有丝毫不耐，反而玩的很尽兴。
　　不知道她此刻是否表里如一？那时我便觉得，她更像个久经商场的女强人了。
　　商人重利轻离别，我突然就想起《琵琶行》中那个容色衰退的青楼女子，可现下和她两厢一对照，却又是不同的。
　　差不多到凌晨一点才散席，她的那一众朋友和同学都多多少少喝了些酒，而有些酒力不济又逞强的，现在走路直打晃，需要靠着她搀扶才能勉强送进的士里。
　　而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妥善安排好去处之后，她……
　　她留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我和她，一起留了下来。
　　“今天，陪我喝一杯？”是询问语气，她经常这样客气而疏离，对谁都如此。
　　“叮”我没答话，只就着她举起的方口杯，碰了一下。
　　跟着她一口闷，烈酒顺着食道下滑，我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它流经何处，又去往哪里。
　　我随即嘴里不自觉发出“嗞”地一声，她就笑了。
　　“怎么？没喝过？”
　　面对她的调侃，我不否认，又喝了一口后，徐徐问她：“怎么刚才你一口不喝？”
　　答案很明显，有什么可装的。
　　而她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依旧笑言：“他们当中，绝大多数是我大学同学，哦，也有一些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彼此来往多年，也都相互熟识了。”
　　我不说话，继续咂一口酒，就听她道：“他们不知道我能喝酒，因为我之前有一次酒精中毒，就再没有碰过酒了，所以……”她一摊手，倒似无奈状“如你所见，这都成大家印象里既定的事实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和你男朋友也是因为这所谓的既定事实而分手的吗？”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想到这个，更诧异我竟然会问出来。
　　酒，有的时候，真是让人卸下伪装的最好良药。
　　而她，在停顿很久之后，做出了回答。
　　“他不相信我，更愿意去相信一个……”苦笑一声，“你说的对，一个既定的事实。”
　　大四找工作那年，她和她男朋友，虽然不同班，但学的是同一专业，所以他们事先约定好，不找同一家企业，怕相互之间会有竞争。
　　之后的故事就乏善可陈了，他们因为都看中了同一家公司而闹掰，而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男朋友竟然以为她是被潜规则才上的位。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对我重复一遍，是啊，既定的事实。
　　面试被安排在一个大酒店内，她男朋友到的时候，她正和HR一前一后出来，而她衣衫领口开合，下摆有水渍和污渍。
　　既定的事实。
　　我问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苦笑，经理感情受挫，拉着她聊了半个多小时，期间还哭了，她上前安慰，却不小心带下了桌角的水杯，俩人那一瞬都很尴尬。
　　说到这，她看着我，你相信吗？
　　我没立即回复，就听她自嘲一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你找他解释过吗？”
　　“他第二天就领着一个新的女朋友出现在我面前，那女孩甚至还在我面前做了自我介绍，请多关照。”
　　她说，她当时就懵了，真的不知道，这男人这么做，到底是因为早有预谋，还是再故意刺激她。
　　“之后呢？”我问她。
　　“顺利入职，再无瓜葛。”
　　而令她久久无法释怀的，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分手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是那个HR的阴谋？还是那个新任女友的阴谋？还是……还是她男朋友，早就设计好这一切？
　　她说，那些天，她想了很多，可没有一个人听她解释。
　　大家不言自明的笑笑，这令她最后失去了想要辩解的动力。
　　“放手吧”谈话进行到这里，我放下酒杯，无声一叹。
　　“早就已经失去的东西，不存在放不放手了。”
　　“也是”我听闻抿唇，夺下她手中的酒杯，半拉半拽着将她送上了出租车。
　　这间酒吧转角包厢的白板上，有客人张贴的心愿贴，这其中有一张娟秀字体最令我印象深刻，有好几次我都想问问她，这张是不是你写的，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地，咽了下去。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首。”
　　如今再看到这毓秀灵慧的字体，醉眼朦胧间，我却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女人啊！到底是谁为了事业甘愿放弃爱情，又是谁安排了这场“好戏”？
　　什么才是人心底最深处的既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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