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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空间里闹铃大响，米央捂着耳朵在床上滚了两滚，艰难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满头乱发，起身把床带人一起移到空间外面。
匆匆忙忙坐公交车赶到县城，在步行街很快找到元老大饭店，处于街心最中间的位置。进去的时候老板正忙活着煮米粉，等着吃的客人有两三个，生意和旁边的店铺相比，要好上那么一线。
“妹子，吃啥？”
米央还在观察着，男性老板冲着她笑眼眯眯的询问。
“啊，我是那个做豆瓣酱的。昨天你给我打了电话，今天我来送货。”
元老板做出恍然状，而后笑得为更亲切了，如招待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就是你啊！快，快，你坐！等我把这碗米粉上了。”说着，走出几步对着街道对面大喊：“刘丽！刘丽！怎么去那么久，快来做事！”
里面的服装店里应了一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灰色七分裤围着棕色长身围兜的女人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用手挥着一把印着某某医院专治不育不孕字样的小团扇。
“做什么叫这么勤哩，才几个客人就离不得我！”女人看着还有点怨气，冲男老板上翻着一双大眼。
男人不直面搭话，把米粉装碗，冲一边的中年男性努了努嘴。女人跺了下脚去了，他自己出来接过米央手中的袋子，转身去用他屋内的电子秤称重。
萝卜丝12块一斤，这里只有4斤8两，米央也不瞒他照直说：“你给50，零头不用算了。”
“这样，那我占便宜了!你下次看过个几天还能不能弄点，我有个同乡也是做早餐店的，就爱一些开胃菜。昨天晚上到我屋里吃了一点后，就动了心思，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米央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好事，可惜她空间里的盆罐太少，时间太紧现在种也赶不及了。
“这是最后一点，我那边没有萝卜丝了。但我可以教你们自己调，用我做的豆瓣酱。”
元姓老板听得眼睛发亮，立即应口。“这怎么好，不会抢占你的生意吗？”
“我倒合意你买豆瓣酱，干萝卜丝做起来麻烦又贵！”
“那行。你这豆瓣酱怎么卖？”
“十块一瓶，如果卖得好我可以给你代理权，你卖给外面12块也没关系。”
元老板听得心动，最近可没少人夸赞他这里的萝卜丝好吃，好多人想着方法打听呢。
“才赚两块钱，太少了吧！”那个叫刘丽的女人不知什时候绕到了身后，尖着嗓音带着不屑。
“去去去，给我把煤火换了！”元老板把她支开，一边对米央道歉。“我爱人说话直，你别在意。”
米央笑笑，她算是看出来，这个刘丽典型的就是那种好吃懒做的，连换个煤球都做得那么不情愿。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的。
“这样吧，你有没有带货，我可以摆几瓶试试看。”
“我就带了两瓶。”
米央有些抱歉，她倒是没想能这么顺利的。
“两瓶就两瓶，你先教我怎么弄，我一会儿回去好跟朋友商量一下。看看他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
两人说定，米央告诉他调豆瓣酱的比例，然后接了钱坐公交车回凤紫。
老远还没到家门口，她看见有个人蹲在她家院子门前，不禁有些疑惑，走近了，才看到那个玩着一根草的家伙，是昨天给了她深刻印象的男主人。
“你去哪儿了？”连长业把青草丢了出去，语气有点不痛快。
地上有一堆一段段的青色，显示着这个人是等得有一段时间了。米央皱着眉头，不是说这人早上赖床起不来？
连长业看她还不动，眼睛一转，知道自己做的蠢事被发现了，连忙两脚把地上的草段段毁尸灭迹。“开门，我还没吃早饭。”一大早来这里堵她，没想到堵了一座空屋。他心里有点火气，怎么这女人就不能正常一点儿呢？
米央连忙拿出钥匙，倒不在乎他口气的恶劣，反正昨天已经见识了，只当他这人做精神病处理。三两下开了门，问他：“你一大早跑过来，就为这个？”
连长业高昂着头，从上往下的看她。
“不行吗？”
一阵无语，米央也不管他发什么疯，开了屋子的大门，放下包包去了厨房。昨天家里还剩了有些食材，仰着声音问连长业：“土豆丝粉吃吗？干拌酱的。”
“你随便，我跟你说过我不挑嘴。”瘫在沙发上，连长业在她屋里这里碰碰那里转转，这屋子老太太在世时他来过，里面的格局也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现在看来是如此的简陋。
后面的一洼菜地长得葱葱绿绿的，比他家的那些花花草草看着还要热闹有趣些。那天他从外面赶那头大白猪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忙碌。没想到，那双胖乎乎的手把这里收拾的这么好。难怪他妈和连绣都这么喜欢她。
厨房里没一会儿传来馋人香味，连长业的鼻子不受控的耸了耸，嘴里有口水在溢动。
他动了两下喉结，转身去厨房。
米央搅了两个鸡蛋。把西红柿放在开水里滚了一下，拿出来剥皮切碎，然后放油倒到锅里炒。她放的是菜籽油闻味道和他家的不同，没一会儿西红柿被炒成了糊糊，她把打好的鸡蛋倒进去，再看她放了一勺西红柿酱，然后红红黄黄的一起出了锅。
米央把已经做好的红薯丝粉饼，拿到砧板上切成四块装盘，正要端了西红柿炒蛋出去，桌面上的东西被人拿了。
一阵愕然，米央看他两口咬去了那一块的三分之一，心里不住腹诽。他有这么饿？
“你好像没洗手！”
连长业咀嚼着感受着美食的震撼，一面满不在乎的轻哼。“我又不是城里人。”
摇了摇头，米央被他这样弄得有些失笑。“那也是最不像乡下人的乡下人。”
眨了眨眼睛，看在美食的面子上连长业决定无视她对自己的讽刺。
两人坐在桌子上安静的吃完早餐，连长业用手一抹嘴，正式告诉她：“一会儿我有几个朋友过来玩，你没事也和我们一起去。”
他说得简单，米央听得含糊。忍不住问他：“不是在你家里玩，还要去哪里？”
连长业站起来难得主动的帮她收拾碗筷。
“山上，他们想去欣赏不要钱的溪水山色，然后来个野炊浪漫约会。反正城里人的情调。”
这搞怪的语调，再一次惹得米央失笑。
“你对城里人成见蛮大？”左一个右一个的强调自己是乡下人，米央有点不能理解了。就他们家那个豪华城堡，十个城里人合起来也未必及得上他家的富有。
拿出一根烟，连长业想抽又看了她一眼。
“我不习惯烟草味。”所以想要抽最好去外面，这一点上米央不委屈自己。她曾经见过她家邻居的爸爸，就是因为抽烟过多得了鼻腔癌，还有她认识的一位来往不错的老人，也是因为抽烟得了肺癌。所以，她一直觉得为什么要有烟这种东西存在，也一直对烟抱不起什么好感。
忍了忍，连长业把抽出的烟又塞回烟盒里。末了又说：“我抽的烟不臭。”看米央一脸无知的看他，他抿了抿嘴，觉得自己有些画蛇添足了。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目光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家的饮水机。
“能给我来杯水吗？或者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倒。”
米央把洗好的碗倒扣起来，关水擦了擦手，从橱柜下面取出一只杯子，用凉着冷水的玻璃容器倒了一杯水。
他扬了扬眉头，看着成色晶莹清澈的水，好像无端多了一种高贵感。这女人还挺讲究。
“不是我对城里有偏见，而是他们让我觉得过分膨胀和物欲。其实我们每个人往上数三代，有几个是真正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说白了，我们这就是一个农村大国，谁能看不起谁呢！物质这种外在的东西，市价行情每天都在变，搞不好哪天我们这些让人贬低到泥巴里的下里巴人，有一天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我只是不喜欢人和人之间那种自我封定的等级差。”
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米央赞同的点点头。一面又不禁暗想他这种带着自我情绪的解嘲状态，难不成是曾经因为农村人这个问题，被人刻意刁难过？
不过在这一点上她和他倒是有着共识。“人和人相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攀比，毕竟大家都是俗人。真正能够做到物欲其外的人，一辈子又能碰上几个呢。”
“哦——”连长业笑了，这丫头不简单啊，倒是能够透过现象看透本质呢，不错不错！总算遇到了一个不那么世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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