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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控不住
以秦老爷子为首,一群人欢声笑语地回到堂屋前的小园子时,远远就看到屋子前站了个俊逸的身影。秦老爷子微眯起眼,看清来人后,便中气十足地呵了声,然后顺势就扬起手中的拐杖。
男子顿时没了之前的淡定风度,立刻跳躲到刘妈身后,声音充满委屈:“爷爷您不能轰我!我说了不是忽悠您的,三弟明明是交了女朋友,还在帝会大发脾气了嘛!”
刘妈笑着护住他,“好了老爷子,小晟每次来你都轰他走,下次他都不敢来了。”
“我为什么轰他啊?他自己理亏!说带人回来给我看,说了八年,结果,人呢!还不是忽悠老头子我吗?”秦老爷子收起拐杖,摇头叹息,“太逊了!实在太逊了!追个女人追了八年都没追到,丢我们秦家人的脸……”
秦晟摸摸鼻子,无奈地嘟囔:“她的身体已经进秦家大门了,灵魂还在路上,不能急,耐心等等嘛。爷爷,说不定您曾孙也在来的路上了。”
秦老爷子闻言,面子上还故作生气,眉眼却挂了笑意,“你又忽悠我!”
见惯这一幕的众人,随秦老爷子入屋,个个憋着笑,却也恭敬而整齐划一地叫了声“晟哥”。倒时秦天,撇了撇嘴,不太乐意地叫了声“大哥”。
当年不让秦天去日本赛车,秦老爷子是“主谋”,秦晟却是“作案人”,所以这些年来秦天没给过秦晟什么好脸色。秦晟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别扭劲儿了,所以也没太在意,反而笑嘻嘻地把注意力转身晋言身上,朝她伸出手时,眼中闪过一抹捉狭,“小姑娘,我们又见面啦!”
又?他们见过面吗?
眼前的男子和秦天长得极像,只是气质差别很大。秦晟偏文雅,却也有一抹商场精英的锐利。秦天侧更偏野性与不羁。晋言疑惑,见他半伸着手,刚想礼节性地和他握手,就被秦天反握过来,“言言,商场上那些老奸巨滑的人才兴见面握手这一套,我们不必。”
“那我们就来西方那一套吧!”秦晟大笑,作势对晋言来个热情的拥抱,却被秦天一把挥开,“大哥,你真幼稚。”
秦晟不怒反笑,“三弟,这个夏天真好啊。”
秦天不再理会秦晟,揽着晋言往屋子里走。
秦晟依稀听到小姑娘偏头对那别扭的三弟说:“大哥挺可爱的。”
别扭三弟回:“够我可爱?”
……
秦晟摇头失笑,就知道他会吃醋。有事没事,逗逗三弟,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不然,日子怎么熬下去。
他摸出手机,一字一字耐心地打:老婆,我又被爷爷打了,因为没能把你带回来。
在园子里踢石头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兴高采烈地打开看:打到哪儿了?痛的话,自己用药酒揉揉。
啧,真狠心。
秦晟收起手机,进屋子热闹去了。
晚餐比午餐丰盛得多,除了刘妈作主厨外,不知从哪儿多出了两名帮手,难怪刘管家可以悠闲地坐一边和他们笑闹。
席间,秦老爷子笑眯眯,状似不经意地对秦天说:“晋丫头说特别喜欢草堂,想多待些时间,今晚就留下来了,她说你要是走,就和这几家伙先走,她不在意。”
秦老爷子特意在“她不在意”几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正在喝汤的晋言呛了下:爷爷,不带您这么坑人的!
秦天给晋言夹了一筷鱼香茄子,顺便狐疑地看了眼正低眸拼命喝汤的她一眼,然后抬头对老爷子说,“本来今晚我就没打算走,言言她是体贴,为我而留的。”
正在喝汤的晋言又呛了下。
大口大口吃着美味而地道的农家小菜的大麻柴宁关飞驰连忙点头附和,“我们也没打算走,反正,后天晚上才开始到深圳巡演。”
一桌子人其乐融融,只有一直静观其变的秦晟在心底打了个大X,爷爷绝对是个高级黑,颠倒事非黑白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日后他带游悠回来,一定要杜绝她和爷爷单独相处的机会。
晚饭过后,竟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众人不禁唏嘘:幸好没在这个时候开车回市区。盛夏的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才一两小时的光景,雨便停了,清风习习,荷香扑鼻。草堂大院南则的荷塘此时已争艳斗奇,有被大雨冲刷过的残荷,也有雨后拔节而起的新荷,在满天繁星的点缀下,人间天堂,天堂人间,不过此境。
秦老爷子坐在荷塘中央的净慧亭里,喝茶赏荷,静思独忆,惆怅亦欢喜。
天空乐队几个人到房里商量后天深圳演出的细节去了,晋言也不觉无聊,正和刚混熟的小伙伴“汤圆”玩得欢,没想到这只大金毛见到秦晟走近,就立刻跑过去用肥肥的身子蹭他的腿。晋言有些惊讶,因为“汤圆”除了秦天之外,甚至连对秦老爷子都不会这么亲近,此刻对秦晟却如此粘昵。
秦晟看出她的困惑,“‘汤圆’是我送来草堂的,送来的时候就一小不点,圆圆的,现在长这么大了。一眨眼,就在这里养了七八年。”
晋言很意外,“看不出晟哥对小动物这么有爱心。”
秦晟笑,“我本是没什么爱心的人,小狗是我喜欢的女人捡到的,那时她要出国了,不知怎么处理好,我就接过来,怕自己养不活,就送来草堂。那时小Sky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在这里养了两年伤,加之我们断了他去日本赛车的后路,他郁闷暴躁,情绪低落,谁也不理。爷爷有没有和你说过,三弟小时候胖胖的,圆圆的,很可爱,还特别爱吃汤圆,所以奶奶总是很喜欢唤他‘小汤圆’。每次他调皮,不愿意吃饭,奶奶叫他‘小汤圆’,他就吃得特别欢乐。三弟车祸之后那年,我送来小金毛。爷爷把小金毛抱到他面前,对他说,‘你看,这小狗圆圆的,多像小时候的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奶奶最喜欢活跃顽皮的你了。’可能是想奶奶了吧,那个理想夭折后满身戾气的少年,竟然抱起小狗就舍不得放了,小狗也很粘三弟,不知不觉地,就被叫做‘汤圆’叫了那么多年……”
原来是这样。
晋言抚着“汤圆”的头,愈更怜爱,问秦晟:“他那时,伤得很重吗?”
“嗯,现在胸口还有条很深的疤痕……”原本秦晟还有些回忆的感慨,此刻却又非常想捉弄人了,“咦,你没见过他胸膛上那条疤痕吗?”
晋言顿时脸红,眼神乱飘,“我怎么会见过……”
“噢,原来还没见过……”秦晟笑,“不逗你了。等会被三弟知道,我就要遭殃了。我们去亭子里陪爷爷说说话吧。”
晋言点点头,和“汤圆”一起,跟在秦晟身后,向秦老爷子所在的净慧亭走去。
后来秦天几个也来了净慧亭,原本稍嫌清冷的亭子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看得出秦老爷子今天很开心,大家也说笑弹唱,变着法子让老子爷开心。
风有些凉,秦天从屋子里拿了两件外套出来,一件搭到了秦老爷子身上,自己那件则搭到晋言身上,问:“冷不冷?”晋言笑,摇了摇头,轻声在他耳边说,“很开心。”此时秦天眼眸如满天星辰般闪亮。
后来散场时,大家各自回各自的居所,关飞驰大麻柴宁常来,自然也有固定的客居,所以众人看晋言的眼神,就有了那么点意味深长了。秦天倒是不顾众人调侃,神色自然地,揽起晋言就往“天堂”走去。
和他单独走在湿漉漉的小路上,晋言有些窘迫,“我是单独睡一间房的吧?”
黑夜里,秦天的眼眸异常的清亮,“当然,否则我怎么把持得住。”
“……”
“天堂”除主卧外,还有两间客房,一间比邻主卧,一间则离主卧较远,秦天沉吟:“陌生的环境,住得离我太远,你会没安全感,但如果住在我隔壁的这间……估计你也不安全……那不如……直接睡主卧?”
所谓的主卧,就是自己下午时睡过的那间。
晋言囧,一把抢过他手上自己的背包,进了离主卧较近的那间客房。她胆子的确小,不敢住得离他太远,但总不能……吧。
秦天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勾起嘴角笑了笑,也进了自己房间。
晋言洗了澡并吹干头发出来,神清气爽,看到阳台上,微风吹动窗帘,窗帘外有什么东西,星星点点,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她好奇极了,走出阳台外面,看到这些小小的发光体低低回地飞在漆黑的夜里,有一种奇特的美感。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
“这是萤火虫。”一把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晋言吃惊地转身看他。
秦天此时也换上了棉质睡袍,除了低沉的声音外,他的眉眼也尽是散不去的魅惑,“言言,忘了和你说,我们两间房的阳台是相通的。”
“……”晋言无语了。
其实与其说是阳台,还不如说是套房的后院——两间套房,共享一个后院。难怪他刚刚说,住这间,她也不安全……
秦天走过去,在她身后绕过长臂抱紧她,低笑,“言言,你这表情,太挫伤我自尊心了。”
晋言不知说什么好,唯有顾左右而言它,“这些萤火虫,很漂亮……我第一次见。”
“我小时候经常捉来玩,把它们收集起来,装进瓶子里,睡觉时就把瓶子放在床头,看着光亮入睡。有一次奶奶说,萤火虫是精灵变的,把它们困住了,它们就活不久了,我就没再捉过他们。后来到市区念书,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十六岁时发过一场车祸,回来养伤,发现萤火虫已经越来越少,几乎绝迹了,只是偶然在夏天暴雨后的夜晚,才能看到零星几只。每每看到,都会想起奶奶……”
这天特别漫长,晋言接收到太多关于他的信息,欢乐或痛苦,仿佛已经陪他走了这一回,仿佛他们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晋言神情柔和,笑,“据说你小时候胖胖的,圆圆的,就像‘汤圆’一样。”
“……”秦天脸色微窘,“谁说的……”
两个人沉默相拥着,享受这种漆黑中安静到极致的美好。但想到那场车祸,晋言还是有些心浮气躁,隔了好一会儿,她幽幽开声问:“车祸……养了两年伤,很痛吧?”
“嗯……”秦天执起晋言的手放到胸前,“这里,痛死了,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小手在棉质睡衣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拨开睡衣,探了进去,抚上那条清晰可现的疤痕,指尖连心,闪过一丝尖锐的痛。
此时的晋言,眼里盛满了太多内容,以致秦天终于控制不住,动容地把她紧拥入怀,温热的双唇吻上她微凉的眉眼,以及嘴唇上……
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要恋爱。遇见她之后,他清晰地看着自己的心,是如何地,一节一节地沉沦。他知道自己向她索取以及给予的,已不仅仅是恋爱,而是一生。
山涧微凉的风徐徐地吹,雨后的树香沁人心脾,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热吻的两具年轻躯体周围萦绕不去……气息渐浓,情已难控,秦天有如着了魔的大掌探入她睡衣裙摆里,自下而上,自下而上,亲密地碰触她柔软的身体。晋言浑身轻颤,尽量抽出一丝抗拒的力气,秦天去已经不给她退路。一把抱起她,往主卧的大床走去,压在她身上,双手自然地脱掉她的睡裙,双唇则更为激烈而深入地吻着她……
意识从沉迷到抽离,再从抽离到慢慢清醒,顿时某种微秒的恐惧占领心间,晋言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呜咽,“秦天……我,我没准备好……”
秦天骤然停住,脸埋在她的颈,以平息某种莫名的冲动。良久,他才声音低哑地说,“我也不想这么快的……刚刚就是有些,把控不住……”
“言言,我们不急,慢慢来……”秦天微微撑起上半身,一颗一颗地为她扣好睡裙的纽扣,然后拉过被子,把她包得严严实实,才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轻笑一声,“你今晚睡这里,我过隔壁客房睡。”
晋言紧闭着眼,点点头。
待秦天熄了灯,并关上阳台的门,晋言才拉起被子,蒙住滚烫的脸。心跳依然剧烈得像要蹦出来似的,因为枕头被子全是他的气息。可是……这里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因为她,很清晰地听到……隔壁客房里传来冲澡的水声……
晋言脸红心跳地想:Sky同学,你今天洗了三次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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