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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一寸相思万千绪
在北海龙王戏谑的目光下,白落霜羞答答地被皇甫湛拉出了云影洞府,前往红尘。
“喂,白帝奁到底在哪里啊?你还没告诉我呢。”云端,白落霜偏首看着皇甫湛艳绝天地的容颜,扯了扯他的衣袖。
皇甫湛笑:“莫急,到了我就告诉你。”白落霜也就不再追问。
皇甫湛却咬着耳朵问她:“几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好吧,他得承认他就是喜欢逗这个纯得和张白纸似的女子,喜欢看她卸下冰冷的面具。
白落霜果不其然地红了耳根,她咬着牙喃喃道:“有……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她还生怕男人不信似的,将大拇指和食指并拢比了一个代表“小”的手势。皇甫湛见状大笑:“阿落,太实诚的姑娘会吃亏的!”
白落霜捶了他一拳道:“你嫌我木讷就直说好了,我自个儿知道!”这个动作可是很亲昵啊。
皇甫湛挑挑眉:“咦,你倒是甚有自知之明嘛!”白落霜的脸皮没有这个人厚,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被取笑,干脆地闭了眼睛。
她的眼睛上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痒痒的,极是撩人心弦。她霍然睁开眼睛,涟漪阵阵的眸光如雪一般清宁,瞬间便摄住了皇甫湛的灵魂。
男人喑哑着嗓子道:“阿落,闭眼。”“做什么?”白落霜不解风情地脆声问道。“亲你。”皇甫湛话语含笑,说话间已经欺身上前。
“啊呀!”白落霜被他细细的啃啮弄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娇呼,还极为夸张地退后了一步。皇甫湛将双手环在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拉了过来:“你小心点!我们已经在红尘的天空上了,你想在这里化出龙形引发骚动么?”
“……哦。”实诚的姑娘讪讪地应了一句,却看得皇甫湛又有想欺负她的冲动。他错开眼,生怕自己狼性大发把这个姑娘给吓跑了。这一看之下,他就扯扯白落霜的衣襟道:“我们到了。”
白落霜向下张望过去,就见视野中出现了一座甚为富丽堂皇的城池:“这是……”皇甫湛解释道:“如今这红尘的天下一分为四,这正是那个位于正中央最强大的王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白帝奁应该就在这个国家的国库里。”
白落霜有些犯难道:“国库?那他们岂能将这宝贝借给我们?”皇甫湛耸耸肩道:“我本来以为你要说我们把这东西掉包一下不太好呢。放心吧,这个王朝的皇帝欠我一个人情,我应该可以把东西借过来。”
“哦。”白落霜木木地点了点头,也没问他是怎么让那个皇帝欠下人情的。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皇帝是怎么欠我人情的么?”皇甫湛弹弹她的脑门微笑。白落霜躲开他的手,很老实地回答:“你愿意告诉我就说。”
“你不准生气啊。”皇甫湛斜斜地睨着她道。白落霜摇头:“我不生气。”她不爱生气,也觉得天底下没什么值得她生气的事。
皇甫湛别开脑袋以小手指掏掏耳朵,带着几分痞气道:“他唯一的女儿看上了一个犯上作乱的死刑犯,一天到晚在哪里要死要活地逼着他放了那个死刑犯。我那时刚好闲着无聊跑下去赏景,就帮他女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啊。”白落霜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的反应让皇甫湛有些颓唐,男人摸摸鼻子嘀咕道:“……算了,当我没说吧。”白落霜突然福至心灵地回想起她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咬着小指头问:“是不是你也像对那只修罗那样对他女儿了?”
皇甫湛的老脸难得地红了红,小小声道:“送上门来的……我没必要往外推啊……”白落霜咬着粉嫩的嘴唇看他,喃喃自语:“就是在一处睡觉么?”皇甫湛闻言,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突然想起白落霜等同于没有母亲,她的父王又哪里会跟她说这些夫妻之道?她本人也应该很少外出游玩,最多上个凶地修炼,无怪她到现在都还是白纸一张。
没见上次那个妓/院她都敢提剑直接往里头冲吗?他开始还以为是她坦坦荡荡、无所避忌,现在想起来,倒像是无知者无畏。
皇甫湛好气复好笑道:“算了,等成了亲,让为夫好好教你。”白落霜闻言,突兀地退开一步。皇甫湛挑眉瞅她,似乎是在问:你在躲什么?
白落霜被他的眼光一逼,忍不住干干一笑道:“那个……龙对危险很敏锐的……我……我感觉你不怀好意……”皇甫湛深吸气,好吧,他承认,他确实不怀好意。
不多时两人便从云端落地。皇甫湛使了个隐身法,没敢引起围观。他近乎闲庭信步地牵着白落霜的手慢慢往前走。即使两人分开很多年以后再想起来,这一段路途依然会让白落霜从心底感到温暖。
已是黄昏时分,倦鸟归家的路人来来往往,虽是尽皆行色匆匆,可面容上所带的,全部都是由衷的欢愉。人间烟火,大约就是如此的美妙滋味吧。
远远听见有人用婉转的歌喉在唱:“遥夜亭皋闲信步。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桃杏依稀香暗渡。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很缠绵的曲音,在一色的柴米油盐中染上不一样的悱恻。
白落霜有些痴。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四海,她都从未有过这样可以暖到骨子里的体验。莫不是从来不用食凡谷,所以才不曾觉得?现在想来,天上虽然云海翻涌、瑞气千条,可看久了,除了冰冰凉凉的冷色就再寻不出其他了。
一路踱步到皇宫,宫门早已经落锁关闭,这当然难不倒两人。皇甫湛带着白落霜直接穿墙而过。
“原来我就总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凡人老喜欢把龙和凤凰放在一起呢?就算那个自称是龙的男人要和凤凰族的人结亲,那也应该娶凰啊,凤和凰一起娶了算怎么回事?”路上,白落霜有些奇怪地问皇甫湛道。
皇甫湛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很想回她一句“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内心向往断袖分桃之故,是他自己心思不良,你不用烦恼”。可考虑到她是个这么纯洁的孩子……皇甫湛想了想,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这等凡人没有见识,我们不和他一般计较。”
两人这一次不想再慢悠悠地走了,因为皇宫里来往侍卫无数,刀兵之下再无适才在大街上的宁静。白落霜催促皇甫湛加快脚步。就见男人熟练地七拐八拐,很快拐进一个偏殿。
白落霜跟进去就闻到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味,正自诧异,皇甫湛已经拉过她的手道:“这里是御膳房。我琢磨着正是饭点,就拉你过来尝尝这天底下的美味。”
宫女、厨工们忙得不亦乐乎,皇甫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对每一盆要被送出去的食物招招手,被隐了形的吃食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扑啦啦”地往他这边飞过来。“尝尝这个。”皇甫湛把一小块糕点塞进白落霜的嘴里。
“很好吃!”白落霜面颊红红,像是发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再尝尝这个。”皇甫湛颇为得意地一笑,似乎在说那是当然。白落霜不记得那一天自己究竟吃了多少美味佳肴,但她始终记得皇甫湛那萤火般熠熠生辉的眸色,如此鲜亮,成为她漫长生命中永不褪色的……天明。
后来去向那位国君讨要人情债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天上一日,红尘一载,那位国君已然是半截身子将入土的老人,而当年就只有二十来岁样貌的皇甫湛,这么多年过后居然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几乎惊得那位国君大呼“妖怪”。
最后皇甫湛只得委屈自己当了自己的“孙子”,才算是勉强让那位国君把白帝奁借了出来——这还是因为此国君不知白帝奁乃是仙界重宝,只当它是个平常的器具呢。当然也有认为皇甫湛乃是得道高人的可能,毕竟昔年皇甫湛不小心露过几手,此国君不敢得罪其“后人”。
白落霜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如若那位国君再出什么幺蛾子,她绝对会直接用仙法修改他的记忆没商量!幸好这位国君还是挺识时务的,白落霜这才没落得用仙法对付凡人的境地。
PS:“遥夜”一词为李冠的《蝶恋花》(一题李煜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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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来袭····这两天在回家的路途上,到家安宽带也要几天,如果没有更新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