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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日夜里,不羁不知不觉又来到阁楼栏处,一望深沉零落着满院萧瑟,久久未动,心中思绪喷薄难止,明日夜里他便会趁夜从密道出去,一路向云秦边界同秦封会合,而云霓也会随行,如此,后日的此时他便可见到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不羁此刻不知该是激动还是怅然。分辨不清,终是搅成一滩烦乱,心中窒闷,便一个跃起从二层阁楼飞身而下,足尖轻点急攒,人便消失夜色之中。
马棚中,本是安静的冰魄,于天空一声惊雷之后,便突然躁动不安,拖沓着马蹄,抖擞着鬃毛,双耳不住闪动,鼻息吞吐如潮,于马棚之中,奔来跑去,绕得两圈,便见它骤然加速,直直跨出横栏,跃出马圈,于马场之上,回转疾驰,嘶鸣阵阵。
果然,未得半刻,便见一灰蓝锦缎之人,犹如疾风,飘逸若燕,一个挺身,翻转上马。动作利落,行云流水,于这惊雷之夜分外摄目。
夜幕浓重,乌云滚滚,空雷阵阵,疾风凌冽,不羁纵马而飞,衣衫猎猎,双眸如火,穿透夜空。身下宝马四蹄翻飞,踏破红尘,彪悍狂奔。
不知奔驰多久,一人一马直入原野深处,与那浓重夜色暗暗契合,不羁心思抖空,方觉几丝舒缓,抬眸之际,却惊觉冰魄猛然停住,前蹄张扬,惊天嘶鸣,心中一紧刚欲调转马头,便见一清癯身影落座于一匹高头骏马,于灌木之后缓缓而来。不羁细看,不觉错愕,竟是沈水心,她怎会在此,俯身轻勒缰绳,安抚冰魄,却发觉冰魄躁动难安,进退徘徊,不羁垂眸望它,见它鼻息吞吐有力,脖颈昂扬豪迈,却是一副跃跃欲试欢愉求欢之态。相比上次见了烈火那高傲神色,倒是急剧颠覆。
心中微微一愣,心道它倒是好眼光,往日他也曾同驯马师暗自商量,欲为冰魄配匹血统纯正的千里良驹,可那冰魄反应每每均是冷淡无视,让他心中无奈,这冰魄竟是如此挑剔。而那时他一心张罗此事,却是见云霓对冰魄颇为喜爱,可若将冰魄直接赠她,她定不愿夺人所爱从而拒绝,是以他望能再得一匹上等宝马,留有冰魄这般的灵性和血统,如此于他心中多少可有些慰藉。
沈水心内伤外伤均不甚严重,仗着武功底子雄厚,倒是好的迅速。傍晚之时,便于校场之内,同手下三大战将火拼烈战,却终是因了心有几分旁骛,败下阵来,心中几分郁卒,再感知天气闷烦,便直接纵马而驰。此刻跑了半个时辰,终觉心中几分轻松,方才游荡而回,走着走着便竟到了那日二人比试较量之处,心中刚落尘埃却被再次翻腾而起,一边嗔怪烈火竟不识图,一边郁闷自己竟也有提不起放不下之时。
正在辗转之际,便感知身下烈火几分躁动,不会儿便闻由远及近的马蹄之声,沈水心素来胆大,全然不惧有人偷袭,心道此刻若是谁人倒霉正撞她心情不虞,她便好好释放一番,是以循着马蹄之声径直而去,刚越灌木,便见惊雷光闪,一人一马便犹如从天而降一般。
只见冰魄后蹄支撑,前蹄昂扬,鬃毛抖擞,雄浑有力,身上不羁脸色雷利,双臂满弓,脊背挺直而坚实,青丝飞扬而跋扈,竟似天神下凡,就这般毫无预期,正撞于她眼中心底,深深烙印镌刻,令她直觉浑身轰然颤动,心跳如雷。
烈火似是感知主人身体变化,微微抖动几下头颈,引起注意,沈水心素来爱马,是以烈火仅是这般一动,心中便骤然清醒,收回眸光,平定心绪,抬手轻抚烈火鬃毛,几分安慰。却见不羁眉目刚毅,望她一眼便将目光投于烈火身上,许久方开口道,
“你这烈火是公是母?”
沈水心本是强自平定,可突闻他如此言辞,放不觉一愣,抬眸见他神色全然没得玩笑,便也觉自己太过敏感,轻眨眼眸,神色静然道,
“母的。”
身下烈火似是听懂二人之言,狠吐鼻息几分不满。不羁闻言,眉目一展,随即嘴角一勾道,
“不若配成一对如何?”
沈水心被他突然一句,未能反映,心内骤然一动,狂跳复始,却闻不羁继续道,
“不打不相交,这家伙鲜少有能入眼的母马。”
沈水心心跳难止,抬眸望他却见他神色仍旧打量烈火,闻他最后二字,方才骤然清明,心中顿时一窘一凉,觉得自己可笑至极。随即脸色恢复冷静,心中难抑涟漪。
不羁见她仅是沉默,不曾表态,见身下冰魄几分烦躁,方蹙眉道,
“冰魄可是百年不遇的良驹,配你那烈火,绝不委屈。”
沈水心闻言,心中冷嗤,脸色挂起几分浅笑,抬手轻拍烈火道,
“烈火草莽,性子倔强,却是配不起那般尊贵的冰魄。”
不羁未想她会拒绝,几分不解道,
“尊贵低贱不过虚名,你这烈火本王很是看好。”
沈水心心中忍耐,回道,
“冰魄通体雪白,血统纯正,耐力魄力均是马中翘楚,可烈火通体棕红,血统复杂,虽然野性激烈,却是难以持久,若是□□,只怕会玷污了冰魄。”
沈水心话中言马,心中却是微微一酸,不羁见她如此,不禁几分失落,见身下冰魄骤然平静,不觉叹息,抬手轻轻抚弄它颈上鬃毛,随即又望了望那烈火,俯下身来,低声道,
“本王无能为力,一切均靠你自己。”
说着翻身一跃,落地轻点,横出一掌,竟直直袭向沈水心面门,沈水心感知掌风凌厉,瞬时仰躺,旋身一跃,人便一个回转翩然落地,不羁抬手一拍直击马股,动用几分内里,激了烈火吃痛,回身再出一掌挡住沈水心回攻一掌,躬身半退,牵引她双臂交叠,右腿一扫,卸她底盘扎稳,抬眸见烈火狂奔,冰魄亦是尾随而去,嘴角不禁一抹得逞笑意。
回眸之际,却惊见沈水心四肢被制,竟骤然扬颈低头,心中大呼不妙,刚欲松手撤退,便觉手腕骤然吃痛,她竟用内力锁他脉门,随之而来便是额上一阵火辣。她竟用这般拙劣伎俩,以头相击,不羁心中微恼,抬眸望她,却见她额头微红,胸腹几分起伏,满眼怒意,不禁微微错愕,二人相距咫尺,一时对视,许久二人方才如梦初醒般骤然松手,一个脸色微恼,眸光晃动,一个气息微乱,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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