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飘香

　　母女正说话间，文静姝的手机响了，是翰玉的电话，她有意按了一下免提：“静姝，我母亲听说阿姨来了特别高兴，母亲让我代表她向阿姨问好。明天中午，我们在华侨大酒店御膳苑宴请阿姨，请阿姨一定光临。”文静姝替母亲答应赴约之后便挂断了手机。

　　真不愧是书香门第，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人家请她这个未来的亲家吃饭就像招待外宾一样隆重而热情。木梓简直有点受宠若惊。“静姝，他们搞得那么隆重，还要在皇家大酒店什么苑宴请我们，是不是太奢侈了？”木梓又不自信了。文静姝笑着说：“妈，您又想多了，阿姨在那里请您吃饭，足以证明她对您的尊重和诚意。阿姨非常平易近人，等见了面您就知道了。”

　　皇家大酒店御膳苑因故宫御花园而得名，仿故宫御膳堂风格设计装饰，王者气派十足。当翰玉把木梓和文静姝接到御膳苑门口下了车之后，礼宾生立刻前呼后拥地把她们迎了进去。一进饭店大门到室内包房门口都有人员一路请安问候，木梓第一次享受到了皇家御宴规格的豪华气派和尊贵。

　　鼎级豪华包房的门被打开了，室内金雕玉砌，浑然天成，比上次文翰请她们的酒店包房不知要气派多少倍。竺茵正站在门口颌首微笑等待木梓的到来。

　　当这两位早已念兹在兹却始终未曾谋面的故人在相见的那一刻时，所有的人都不禁大吃一惊。木梓和竺茵长得实在太像了，她们的额头、眼睛、鼻子、脸型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唯独不同的是，竺茵一头短发端庄秀美；木梓则长发披肩风韵犹存。

　　竺茵主动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木梓的双手说道：“姐姐，很早就想见到你，今天咱们姐妹终于见面了。来，快请坐。”此时，木梓完全被竺茵大方得体而又发自内心的热情所感染，先前少许的拘谨和不安早已不见了踪影。

　　竺茵温婉祥和的书卷气质让木梓突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情不自禁地回应道：“妹妹，你好，我和你的心情一样，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亲切熟悉。”这对老姐妹一见如故，她们手拉着手双双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相互赞美，嘘寒问暖起来。

　　站在她们身后的翰玉和文静姝相视一笑，之前所有的警报似乎可以暂时解除了。

　　竺茵拉着木梓的手坐在了古香古色的仿汉白玉大理石餐桌旁。在这个鼎级豪华包房内就餐完全是仿照国宴程序，采用分餐制小盘装，按照每位客人面前满足四菜一汤的标准，每道菜客人吃过一段时间便被下一道菜品替换上。当客人点过的所有的菜品陆续上完时，就餐时间就基本结束了。总之，客人选择到这里来吃饭，她们就一定会享受到最尊贵的高品质服务。

　　今天，竺茵亲自为木梓母女点了八菜一汤。第一波菜品马上到位了，竺茵端起斟满香槟酒的高脚杯热情洋溢地致起了“欢迎词”：“我最亲爱的木梓姐姐，首先我代表我儿子和我，欢迎姐姐来北京。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凡是见过我们俩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认为我们是亲姐妹，想必这就是缘分吧。木梓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就是你的亲妹妹。来，为了欢迎亲姐姐的到来，妹妹敬您一杯。”

　　竺茵一口一个“亲姐姐”叫得木梓真是心花怒放。她马上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妹妹，你太谦虚了，我只是小学教师，却要给你这位大学教授当姐姐实在很惭愧。如果妹妹不嫌弃，那我也客随主便了。谢谢妹妹的盛情邀请和款待，姐姐陪你喝一杯。”

　　姐妹俩同时碰杯，一段情真义重的姐妹奇缘就这样诞生了。当她们将满满一杯香槟酒全部喝下去的时候，翰玉和文静姝禁不住鼓起掌来。两位母亲惺惺相惜，情投意合，这正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竺茵坐下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她看上去似乎很动情：“这第二杯酒喝之前，我要告诉姐姐一件事。一个月前我在大街上摔倒了一度昏迷不醒，是静姝主动打车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对我说，要不是静姝及时送我去医院，现在我也许还躺着在医院呢。”

　　“这倒没什么，静姝送你去医院，那不是应该的吗？”木梓谦虚地说。

　　竺茵则感慨道：“姐姐，如果静姝是翰玉的女朋友，她这么做，我倒是欣然接受。但问题是，那时她和翰玉并不认识，静姝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碰巧看见我摔倒在地才打车送我去的医院。今天，咱们能坐在这里欢迎姐姐共话姐妹情长，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应当归功于静姝，我的好女儿。所以，这第二杯酒，我要敬静姝，谢谢你救了阿姨，感谢你给了翰玉一份长久快乐的幸福。静姝，来，阿姨敬你一杯。”

　　文静姝根本没想到竺茵还会当着母亲的面给她敬酒，这是给了她们母女多大的面子啊！她这个未来的婆婆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文静姝所有想到和没想到的，竺茵都替她想到了。

　　她赶紧站起身说道：“阿姨，您折煞我了。在当时不论是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我是晚辈，我应该先敬您才是。”

　　“静姝，也不尽然，阿姨之前就看错了一个人。不过，还是咱们娘俩有缘，你不但救了我，还成了我儿子的女朋友。在不久的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阿姨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今天，阿姨特别高兴，这杯酒你一定要陪阿姨喝。”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文静姝只好端起酒杯陪着竺茵把这第二杯酒喝了下去。

　　虽然是香槟酒，但里面仍含有一定量的酒精。两杯酒喝下去，竺茵的脸上顿时铺满了少女般羞色的红晕。竺茵拿起酒瓶想给木梓再次倒酒时，文静姝站起来想替她倒。竺茵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这杯酒我一定要亲自给木梓姐姐满上。”看到竺茵意犹未尽，一片诚心的样子，木梓只好端起酒杯满足她了。

　　“木梓姐姐，我带着翰玉在国外独自漂泊了十几年，朋友并不多，知己更谈不上。但是，我庆幸自己在我人生最关键的时候遇见了木梓姐姐。正像姐姐刚才所说的那样，看到姐姐魅力不减当年，我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因为姐姐给我养育了一个好女儿，好儿媳，让我看到未来的生活依然灿烂无比。姐姐，我们既是好姐妹又是儿女亲家，这亲上加亲的好事全都赶在一起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都是姐姐给我们带来的福音。你放心，静姝将来嫁到我们家，她就是我的女儿，她又多了一位母亲，有咱们姐妹俩共同爱她，呵护她，我相信，静姝一定会幸福的。所以，这杯酒我一定要敬姐姐。”

　　为了儿子，竺茵真是豁出去了。坐在木梓身旁的翰玉直勾勾地看着母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这种痛不单单是因为母亲多喝了几杯酒，更是觉得母亲年过半百却没有人为她分担心中的凄苦和寂寞。文静姝早就看出翰玉脸上的变化。她对竺茵说道：“阿姨，这杯酒我替您敬我妈。”翰玉灵机一动，顺势端起木梓面前的酒杯说道：“阿姨刚来北京肯定没有休息好，不能喝太多的酒。这样，我代替阿姨回敬我妈。”

　　木梓显然领会了两个孩子的用意。是啊，未来的亲家妹妹果真有情有义，一见面就像亲姐妹一样无所不谈，是不能让她再喝了。

　　想到这里，木梓劝道：“妹妹，静姝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有你做他们的后盾，静姝和翰玉一定会幸福的，我非常放心。这杯酒就让他们替咱们喝，咱们姐妹看着他们喝。”

　　木梓亲口说出了祝福翰玉和静姝的话，竺茵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高兴地连连点头：“好！好！就依姐姐，咱们看着他俩喝。”“祝妈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在两位母亲的注视下，翰玉、文静姝双双举起酒杯喝下了这杯象征着宽容理解和情意浓浓的美酒。

　　服务生走了进来，为客人们重新布菜。竺茵招呼大家：“姐姐，静姝，多吃菜，咱们边吃边聊。”木梓说道：“妹妹，你喝了那么多酒，你也多吃点菜，暖暖胃。”看到姐妹俩要拉开深谈的架势，文静姝抬头看了翰玉一眼，翰玉马上明白了。他对木梓说道：“阿姨，我和静姝去外面说点事，您和我妈先聊着。”木梓和蔼地说道：“去吧。”

　　包房里只有竺茵和木梓了。从见到木梓第一眼，竺茵就看出木梓属于那种隐忍不发，遇事宁可放在心里也不会轻易外露的性格。其实，竺茵和木梓的性格差不多，她今天比木梓格外活跃也是迫不得已。好在木梓和她一见倾心，已经不存在任何的交流障碍。她觉得，现在正是和木梓摊牌的最好时机。她应该主动出击，争取木梓与丈夫文翰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以此促成翰玉和静姝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竺茵往木梓身边靠了靠极尽关心地说道：“姐姐，趁孩子们不在，我冒昧地问一句，静姝的爸爸怎么没有和姐姐一起来北京？”

　　如果换做别人来问这个问题，木梓肯定要搪塞过去，但是今天，提问的不是别人，她是女儿未来的婆婆，将来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再者，竺茵给木梓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善解人意，她是一个值得木梓跟她倾诉内心世界的好姐妹。既然亲家妹妹问了，木梓也不想对她隐瞒什么。

　　木梓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妹妹，实不相瞒，我们离婚了。”

　　“什么？离婚了？看来咱们姐妹真是同命相怜啊。”竺茵故作惊讶地感慨起来。

　　木梓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难道妹妹也....？”竺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姐姐，说起来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以前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过，今天我索性就跟姐姐一叙衷肠。”当木梓听完竺茵关于她和翰正岩离婚的整个过程之后，震撼之余，她看见竺茵又一次沉浸在痛苦之中。

　　此时，坐在包房外的翰玉又一次泪洒衣襟，一旁的文静姝真是既惊讶又同情。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在小说当中非常精准地预测到他的初恋情人，也就是她未来婆婆的情感遭遇。

　　文静姝扶住翰玉的肩头轻声劝慰道：“别难过，阿姨不是有我们吗？放心，只要有我们在，阿姨的生活就不会寂寞。”翰玉抬起泪眼望着文静姝，内心蓄满了长情和温暖。

　　感同身受的木梓赶紧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竺茵：“妹妹，别难过，既然没有人爱我们，那我们就自己爱自己。在那些负心男人的心里，什么是爱情？当他们需要女人的时候就是爱情，当他不需要时候，我们女人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虽然一时看走了眼，但不证明我们永远会被动。关键时刻出手自救，我们照样能顶半边天。来，姐姐跟你喝一杯。”木梓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豪情万丈，激情满怀。她站起身给自己和竺茵分别倒了满满一杯香槟酒，然后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竺茵放下酒杯问道：“姐姐，难道你的那位也是一个负心之人吗？”木梓似乎仍然心有不甘：“我们在一起生活了30多年，酸甜苦辣皆尝过。说实话，他对我倒是很好，虽然表面上没敢那么明目张胆，但是他在我面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些非常过分的举动，我实在难以忍受，就跟他离婚了。”

　　“他究竟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让姐姐下定决心和他离婚？”竺茵故意追问了一句。

　　木梓就把文翰两次做梦的情形以及背着她和初恋情人见面的事跟竺茵尽情宣露之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和他离婚之后，他一夜白了头发。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因为自己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儿，还是我冤枉误解了他，但不管怎么说，是他负我在先，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我跟他风雨兼程一路奔袭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可没想到，他的心里竟然装着别人，而且接二连三地跟我演出了这样的戏码。妹妹，不想起来还可以，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好像在滴血一样。我跟他三十多年的夫妻却得到这样的结局，我哪里做错了吗？”木梓如今谈起这些依然愤愤不平。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是否向你道歉或者你跟他离婚之后，他有不有要和你复婚的意愿？”竺茵问道。

　　“当时他就跟我道歉了。离婚之后，他也多次表达要和我复婚的意思。不瞒你说，妹妹，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好，该不该原谅他。之前他给静姝在北京买了房子，我也想给静姝拿点钱，可他说什么都不让我拿。他对静姝说，不能用你妈的钱，他自有安排。凭这一点，我知道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可是，妹妹，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心里有鬼，直至现在我反倒不知怎么去做了？”

　　木梓能够跟竺茵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她的确在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了。她越是这样考虑就越有利于竺茵最后促成她们夫妻成功和解。竺茵明白，主动权已经被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依我看来，他确实伤了姐姐的心，况且遇到这种事情，不论是谁都会心绪难平的。不过，从事后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也许真是无心之举？姐姐是不是有些联想过度了？还有一点，姐姐怀疑他心里装着别人，那么这个人出现过吗？姐姐见过她吗？竺茵开始一步步把问题引向终点。

　　“人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谁知道她们现在是否已经联系上了？人家已是名作家了，连小说都被拍成了电视剧。如今我又能怎样？”木梓对于复婚这件事第一次出现了回暖迹象。

　　“名作家？难道静姝的父亲就是小说《新姿态》的作者，大名鼎鼎的文翰文作家吗？”竺茵故意问道。“是，就是因为他写这部小说，我们才离的婚。”木梓的话虽然有些无奈，但竺茵还是听出了其中少许的自豪。

　　“姐姐，你刚才说，为了复婚，他曾拿着写小说赚的钱找过你。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他的小说发表之后，依我看，姐姐，你十之八九冤枉了文作家。那部小说我读过，从文学作品的专业角度来看，如果小说中没有姐姐你说的那些故事情节，也许这部小说火不起来。所以作为旁观者，我觉得文作家之所以做了那样的梦，大概是因为他写作太投入造成的。姐姐，在这里妹妹可要提醒你一句，他多次向你道歉，而且成名之后仍然不忘和你复婚，此时你还不原谅他，这就说明你已经放弃了他。这个时候，如果他的前女友主动与她联系，我还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旧情复燃。到那时吃亏的还是你。因为之前他已经给过你多次机会了，即使他拥有了别的感情，道德的天平也不会为你倾斜多少。”

　　竺茵步步推进，以釜底抽薪之计彻底激活了木梓心中早已沉寂冷漠的情感。与此同时，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之感却在不知不觉间向木梓逼近。竺茵的提醒不是没有可能，以前文静姝就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她却没有在意。如今这些话从竺茵的口里说出来，这对木梓来说仿佛是醍醐灌顶让她突然猛醒过来。

　　在这之前，复婚与否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木梓的手里，而现在这个主动权说不定已经易手都未曾可知。本来是一副好牌如今却被自己玩得稀了哗啦，木梓的脸上顿时阴郁起来。“如果此时他选择了别人，我当然无话可说。但谁又能证明，他是不是早就和他的前女友预谋已久，在我面前故意导演梦境逼我出局，然后他们成就好事？”木梓谈起这些仍然心有余悸。

　　“那么，姐姐如何才能相信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竺茵进一步探讨道。

　　“除非他的前女友来跟我亲自说明白，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他们的。”木梓虽然认为这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但她还是斩钉截铁地维护着自尊

　　包房外的文静姝和翰玉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冲向包房的门口。翰玉手握门柄屏住呼吸，细听包房内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以便随时进入包房。

　　最后摊牌的时刻终于来临。竺茵慢慢地站起身，双眸含泪一句一哽咽：“姐姐，我能向你证明，我们事先并没有预谋任何事情。文翰是属于你的，谁都无法从你身边把他夺走，哪怕是我。姐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简直太出乎木梓的意料了，她呆呆地望着竺茵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满是惊异地问道：“难道你？”已是珠泪纷飞的竺茵仍然面带着微笑：“姐姐，我是竺茵，就是无意之中给你带去很多不必要烦恼的竺茵。我带着儿子刚从美国回来不到二年。自从我去美国之后到现在，我和文翰从来没有见过面。当然在我去美国之前，我们的确见了一次面，见面的缘由想必姐姐已经知道，我就不累述了。

　　我是在书店里偶尔看到了文翰的小说。我看到书中照片上他满头的白发时就觉得十分奇怪。在我读完他的小说之后，我猜想，他可能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所以，我才在网上以读者“菊之南”的名义和他取得了联系。我们虽然没有明说各自的遭遇，但我还是从内心衷心希望他能早日摆脱阴霾，过得越来越好。我曾对他说，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当面向姐姐说明一切。他婉拒了我的好意，他说怕我的出现让姐姐的误解进一步加深，他不想让我们无辜的姐妹两败俱伤。

　　翰玉向静姝求婚成功之后，静姝才知道我就是导致你们离婚的那个人。静姝当时就反悔了，她认为如果姐姐知道了这一切，肯定不会同意她们继续交往。当翰玉跟我说明这一切时，我马上决定，是到了我们姐妹见面的时候了。姐姐，静姝、翰玉她们一见钟情，这是一段天赐的好姻缘，决不能因为我们之间这些并不存在的恩恩怨怨再让他们抱憾终生。

　　当然我也非常喜欢静姝，我们一见面，我就觉得静姝跟我十分投缘。在见姐姐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要姐姐同意静姝和翰玉继续交往，我就是给您跪下都在所不惜。姐姐您放心，静姝嫁到我们家，她就是我的亲女儿，有我们姐妹俩疼她，呵护她，静姝一定会幸福的！如果姐姐相信我说的话，就请姐姐拥抱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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