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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的
卧室房间门没有反锁,得到允许后,郁桉轻轻一拧门把,门就开了。
落地窗的帘子是被拉上的,因而里面黑压压的一片。郁桉不得不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去将帘子拉开,让外面的一些光亮透进来,虽然还是很暗,但是能勉强看得清家具轮廓这些,走路也更好走。
洗手间在进门右拐的地方,她站在门口,听阮听时说话:“你把我手机拿进来,我身上还有泡沫,得冲掉,手机应该在床头柜或者进门的桌子边上,你找找,如果都没有的话那应该是在床上。”
“哦好。”郁桉打着自己的手机手电筒,去寻找阮听时的手机,阮听时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不多会她就拿到了。
站在洗手间门口,她看了看手机,又抬眼看了看门:“我要怎么把手机给你?”
“你送进来,门没锁,我在浴缸,不方便起来。”
郁桉沉吟,这么黑,阮听时要是从浴缸起来,万一个不小心没看清滑倒什么的,确实很危险。
她犹豫了会,关掉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推门进去的一刻,又听见阮听时说:“你慢一点,地板有水,很滑。”
“好。”郁桉前脚踏入,一股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卧室还留有未消散的冷气,所以停电后没有立马就感到很热。
浴室里就不一样了。
除了热,浴室空气中停留着沐浴露的清香。
湿气热气香气,三大气萦绕在郁桉浑身上下,她努力的眨了眨眼,虽不是很能看清,但好在浴室没有特别大,她能看到浴缸的位置就行了。
浴缸里坐着的人影她看得清,却仅此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她知道阮听时让她拿手机进来,是为了用手机手电筒照明,所以伸手过去,把手机放到她前面的一个台子上,阮听时抬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她注意力很集中,一来是因为光线太暗她必须得集中注意力,不然可能会不小心磕碰到什么,二来她知道阮听时还在洗澡,不敢多看什么。
哪怕就算她多看,阮听时也不一定能发现,哪怕她真的盯着人家看,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也看不清什么,但她能强烈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在她放好手机收回手时,肌肤似乎擦到了对方的肩膀,沾染了一小片的湿润,夹杂着热意。
“手机给你放这里,我,我出去了。”
“小心一点。”阮听时出声叮嘱她。
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的缘故,对方的声音听着雾蒙蒙的。
郁桉出了浴室,顺便把浴室的门给带上,而后才打开手机手电筒。
她看到在她出来后,洗手间里面亮起了手机手电筒自带的光,而后又听到水声,阮听时在冲洗。
她呼出一口气,将阮听时卧室的帘子重新拉回,出去对方的房间,并把房间门一并给关好。
倚靠在客厅阳台推拉门门框上,后劲才渐渐袭上心头,胸腔因子在活跃,血液往上升,郁桉想起手臂擦到对方的肌肤,便抬起手看了下,有一团东西沾在上面。
走到阳台,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她手指沾了点,闻了闻,沐浴露的清香——是对方身上的泡沫。
她嗅闻片刻,才去洗手台冲洗掉。
而后又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不断往脸上扇风。
真热啊,浴室里面。
搁里面可能待了一分钟都不到,堪比下午去外面晒了顿太阳,后背似乎都要沁出薄汗了。
她倚靠在阳台栏杆上等电来,不多时阮听时洗好澡穿着睡衣出来,同样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杂志,往身上扇风。
眸光一点点的往阮听时的方向挪去,暗淡的光线中对方回视她一眼,她又慢慢的挪开视线,看向外面的风景。
阮听时向来话不多,两人相处,经常是郁桉没话找话聊。
“刚洗完澡出来,很热吧?”
“是热。”
话音刚落,
滴——
一声响后室内重新恢复了光明,空调扇叶渐渐打开,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停电的整个过程不过十多分钟,比她之前那个小区的效率高多了。
但郁桉却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阮听时长睫被打湿,沾有从浴室带出来的水珠,乌黑的秀发湿漉漉的,落在肩膀两侧披着的干毛巾上,红润的唇微开合,眼神漫不经心的往一个地方瞥去,却什么都没在看,只是抬起素白的手,扯下干毛巾,动作娴静去擦头发。
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表面看着是冷淡了点,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郁桉发现,阮听时只是话少,所以才会让她的温和看着高冷。
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温吟枝说她要求高,高点其实也正常。
哪怕觉得自己和她不太可能,郁桉还是忍不住想问,关于对方的择偶要求。
电视在播放广告,郁桉往沙发上一坐,拿遥控器关小了点声音,充当背景音,不会影响她们说话。
而且如果两人在客厅后续都不说话,气氛也不会奇怪。
放下遥控器,郁桉将自己腿一并挪上了沙发,手里揉捏着一旁的抱枕。
状似不经意的与对方聊天:“我听说,你最近被催婚啊。”
“听谁说的?温吟枝?”
郁桉点点头。
除了温吟枝,她也没见过阮听时和工作外的其他人,关系相处得比较好的朋友。
怕对方并不愿提这事,毕竟挺多人不喜欢被父母催婚,被父母逼着去相亲的。
所以她共情了一番:
“相亲催婚这些个事,确实挺让人烦躁的,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很无奈。”
阮听时将干毛巾挂到阳台的架子上,听见她这话时回眸瞅了她一眼:“你也被你父母催婚?”
“这个,倒没有,不过以后,可能。”
她舅舅可能,会操心她能不能嫁到个好人家。
“嗯,你还小,确实没那么快。”
郁桉咳了下:“也不小了。”
因对方那一句“你还小”,让郁桉听着产生一种,对方把她当成小屁孩的错觉——公司有些比较年长的组长,私下聊天,有时候会喊手下带的实习生小屁孩。
郁桉不小心听到过几句,他们嚼舌根——小屁孩在职场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而且,阮听时虽然比她大了六岁,但平常生活中两人都是像同龄人一样相处。她不想阮听时只是把她当成普通妹妹这种。
所以她解释了那么一句。
未曾想对方误会了她的意思,有点错愕的回望她:“你想结婚了?”
郁桉又被呛了下:“当然不是!”
“嗯?”阮听时目光带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郁桉在脑海里快速组织语言:“我是说,我并不想那么快结婚。”
阮听时低垂下眼帘:“什么时候想结婚?”
郁桉:“...........”
这话题歪了。
原本是她想问阮听时的,怎么变成阮听时问她了?
“什么时候都不想结婚。”郁桉憋出一句。
阮听时黯然下去的眸光,似乎重新恢复到原本的清亮。
郁桉以为她接下来会问为什么,但对方没问,她松了口气,不然她还要在要不要跟对方说出自己性取向之间纠结徘徊。
想起正事没问,郁桉继续这个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
阮听时端着白瓷的水杯,水杯侧面图案是一株紫藤萝,环绕了大半圈。对方由握着杯子的把柄,转而将掌心抵到了杯底,手指滑过紫藤萝的叶脉,轻点了下,灯光下侧眸,郁桉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眉梢微动,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了好几秒,最后反问对方:“你要给我介绍?”
“噗——”郁桉敛住情绪,故作淡定自若的回答:“嗯......如果我身边有合适的,介绍给你未尝不可。”
她用喝水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只是,她这个习惯太明显了。
阮听时早就发现,她只要碰到什么紧张的事情,或者没说实话,或者情绪尴尬,都很喜欢找水喝。
上次看电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郁桉不知道对方会观察她这些小细节,但阮听时却实实在在感受到,对方不是真的只是在问她喜欢的类型,所以瞎编无妨。
她偏头,把水杯轻放到了茶几上,往后靠到沙发背,拨弄长发至肩膀两侧,唇峰微动,弧度淡淡的挽起,温吞的开口:“我喜欢.......”
她停顿,打量了下对方,从上到下。
郁桉眨了眨眼。
阮听时收回视线:“有病的。”
郁桉:“................”
“你口味,挺独特的哈。”
她不知道阮听时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不想说,所以敷衍。
但这三个字一本正经的从阮听时口中说出来,给郁桉的感觉是后者。
既然对方不想说出来,她不强求,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阮听时却回答她前面“独特”的话:“嗯嗯。”
还嗯嗯?!郁桉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错了。
偏生阮听时又很认真的样子。
郁桉没过多去纠结这个问题,就当这是对方开玩笑的独特正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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