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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不顾身
应该是餐馆打烊了,只是温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外头冲进来的同学推倒,随即被挤到了最里面的林耀的怀里。
林耀连忙张开双臂接住了她,看着后头还在往她身上挤的人皱了皱眉,伸出手掌抵住了那人,使得她与温渲之间空出了一道缝隙。
而温渲窝在林耀温暖的怀里有些紧张,刚想起身却被林耀一把拦下。
“你去哪儿?现在外面下着雪呢,很冷。”
温渲看着林耀柔情似水的眼神慢慢又躺了回来,“我怕你太挤了。”
“我没事的,快睡吧,明早还要起来学滑雪呢!”林耀说着又费力抵了抵她身后的人,想让温渲睡得更舒服些。
看着怀里的女孩长长的睫毛,林耀的嘴角缓缓上扬,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长久地正面看过她,从未。
窗外的雪依旧静谧地下着,一切都如此美好安宁。
直到感受到女孩均匀的呼吸,林耀才悄悄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到了她身上,又将一件羽绒服隔在了她与身后那人之间,然后悄声出了房门。
来到民宿外,陈思齐竟也没睡,正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雪。而看到来人,他收敛了思绪,微微点头问好。
林耀对这个陈思齐没什么好印象,因而也不想和他搭话。
不料高冷的陈思齐竟先开口道:“今天的土炕多亏了你。”
“应该做的。”
对话飞快结束,陈思齐犹豫了会开口,“你和温渲……是同学对吗?”
“是,很久的同学了。”林耀说着,加重了“很久”两个字。他不知道陈思齐为什么要问温渲,他只觉得他之前对温渲有些意见,“学长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我之前对她有些误会。”
“现在呢?”
“现在…觉得她不像我想的那般。”
林耀听完有些不解地看向了陈思齐,看着他微微柔和的神情,蹙紧了眉心。
陈思齐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轻轻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小心感冒。”
林耀没有回话,看着陈思齐远去的背影眼神黯淡,她真的很优秀,像陈思齐那样要求严格的人都被她吸引……
雪越下越大,积在大地上盖了厚厚一层。
不过,在喜欢温渲这件事上林耀一直很自信,尽管他从未得到过温渲的喜欢。
这么些年,他从来不曾在乎过他的喜欢有没有得到回应,他早已习惯温渲不认识他的模样,而且他也根本不期待温渲能够像他喜欢她那样喜欢他,因为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
雪下至后半夜停了,第二天换来了一个气候极佳的滑雪日。
大家经过了昨夜的狂欢醉酒,今早纷纷都精神不振,状态萎靡,不过还是都快速地完成了滑雪装备的变身,闪亮登场。
因为是城郊的滑雪场,所以雪道上不是特别干净,每每滑至一段便会碰上散落在路中央的枯枝,还有其他游人的装备。
温渲早早地换好了滑雪板,此刻紧张地站在角落较平缓的坡上,生怕一不小心滑倒了。
陈思齐注意到径直走了过来,随后在温渲面前蹲下,静静抬头看着她。
温渲有些被他看懵了,尴尬地朝他微笑着。随即听得他开口道,“你是第一次滑雪吧?怎么连滑板都穿错了?”
陈思齐语气里尽是温和,令温渲有些不自在,随即想自己重新穿一遍,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蹲下来时,自己的头盔撞上了陈思齐的头盔,发出一声响亮的“嘭”。
温渲被反作用力一下子撞了出去,一屁股摔进了雪里。
陈思齐满脸歉疚,刚想去询问情况,就发现林耀已经先一步将温渲扶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林耀边说着边细心掸去温渲衣服后沾的雪。
温渲连忙摇了摇头,随即歉疚地朝陈思齐鞠躬道:“对不起啊学长,我刚才大意了,您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陈思齐点了点头,看了眼她身边的林耀便离开了。
林耀贴心替温渲换下了滑雪板,“你是初学者,不太适合单板,待会我给你重新选一套双板吧。”
温渲也不懂,只好乖巧地朝林耀笑着点了点头。
唐子朗此时从那边滑着单板冲温渲过来了,眼看着他伸开手臂就要搭上温渲的肩膀,林耀皱了皱眉,随即抓住温渲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的另一侧。
唐子朗非常顺畅地刹了下来,只是扑了空满脸不乐意地看向林耀,“哟,这就护上了?”
林耀白了他一眼没有睬他,而是对温渲道:“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帮你拿套双板。”
温渲点了点头,目送林耀离开。唐子朗则是四处张望了下问:“冯柠柠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昨晚估计又喝了不少,早上赖床说不来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给她的保温杯里泡好醒酒药了。”
听完,唐子朗微微蹙了蹙眉心,不过嘴上疯狂否认道:“我才没担心她呢,谁爱担心她担心她!”说完自己又去到另一边玩了。
温渲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早就看出来柠柠那个傻丫头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偏偏却是这个花心的浪子。看他的样子,无论如何柠柠是要受苦伤心了。
……
换上了双板,温渲开始在林耀的帮助下慢慢起步,两人的双手紧握,许久不曾分开,而雪板顺着滑雪道的摩擦,此刻也生出了不少热度。
但这滑雪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会的,转眼过去了一个小时,温渲仍旧未能上手。
见温渲有些累了,林耀建议休息一会儿,自己便去坡下大家集合的地方拿水了。
温渲离开了林耀也不敢乱动,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她从小就这样,运动细胞十分不发达,学校体测跑步时总是很难完全坚持下来。不过好在到了高中,每次跑步时身后都会有一个男生在内圈练跑。尽管没有在鼓励她,但温渲觉得他每跑一步,都好似在无声催促着她,催促着她完成体测…
正思索着,突然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温渲一个不留神猛地向前滑去……
因为刚刚休息时放下了手上的滑雪杖,此刻温渲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前面聚集的一群人闯去。
“救命啊!快闪开!啊!”温渲努力控制着雪板,尽力撑开板尾,可是虽减缓了速度却还是不能停下来。
她此刻看着前面一堆杂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看着周围的树木还在不停地后退着,她的世界慢慢变得混沌。无可奈何,她连忙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心里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而前面的人见状早都纷纷吓得躲闪开了,只有林耀,还痴痴地站在那里。他看着温渲前面的一堆滑雪器械,咬紧了后槽牙。
唐子朗吓得疯狂叫喊着林耀,可谁知他非但没听还往温渲面前跑了过去。就在大家叫喊之际,他一把抱住温渲,随即将她带倒在自己的身体上,而自己则是躺在了那堆坚硬的滑雪器械上,右手重重地砸向一个单板边缘……
周围方才因害怕跑开的人们看见这一幕都吓呆了,只怔怔地站在一旁,注意着二人。
时间快至正午,阳光刺破雪道旁树林投射过来,洒在二人,炙热难耐。
温渲躺在林耀怀里喘着粗气,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匆忙起身解开脚上的双板,上前察看林耀。此刻的林耀满脸是汗,因为疼痛,五官揪成了一团。
温渲被吓到了,急忙喊道:“林耀,林耀!你怎么啦,你没事儿吧?”
说着,温渲语气里带上了哭腔,眼里尽是担忧。林耀一听,匆忙睁开了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还能活动,随即调整好状态道:“我没事儿,你别哭,真的没事儿。”
温渲呼吸急促,显然不太相信林耀的话,又扫视了他一圈,“你别骗我,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林耀怕温渲担心,还是坐了起来,向她笑着展示着自己没事儿,“你看,我全身上下好着呢!别担心,没事儿的。”
温渲看他又灵活地站起身转了几个圈,这才相信了他的话,擤了擤鼻涕道:“你要是一旦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林耀看温渲哭成了个小花猫,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伸出左手想替她擦眼泪。
这次,温渲没有躲闪。
林耀笑着温柔地替她拭去了泪水,“快别哭了,今天可还化了一个漂亮的妆呢!”
突然,身边一个小个子女生走近,在林耀身边停下来,“林耀,温渲,你们没事吧?”
温渲闻言伸手擦了擦眼泪,平静下来,随即想起方才滑倒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虽然没有见到模样,但温渲能够感受到,那人,个子很矮。
看着面前这个小个子女生,温渲觉得有些眼熟,是昨晚问她高中初恋的那个人。温渲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只是仍立刻回道:“没事儿,多谢关心。”
林耀注意到温渲的异样,贴心询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刚才在坡顶好像是有人推了我。”温渲说着皱了皱眉,尽管她是很内向不错,但也不会就那样随便任人欺负。
林耀眯了眯眼,眼神深邃不见底,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女生,他大概猜到了。因为这个女生就是刚开学不久那天跟他表白的白小茉,还是那天团建最开始和唐子朗组队的人。
林耀深吸了口气,随即开口道:“白小茉,刚刚我看你好像是站在坡顶的。”
白小茉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解释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推了温渲吧?怎么会呢,我一直很喜欢温渲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林耀?是不是温渲姐姐和你说过什么?”
眼看着林耀就要有想上前的冲动,温渲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冷静。
林耀很听温渲的话,现下所幸她没事儿,不过他绝不会轻易放过白小茉。
他调整了下呼吸道:“我误会了吗?但愿如此。那就希望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温渲离开了。
温渲看着他,心中微微泛起了涟漪,他先前从未如此咄咄逼人过,没想到竟会为了她,这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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