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哑巴鱼

　　第十五章

　　「油条豆浆包子豆腐脑儿——」「早点，卖早点！」

　　“老板，我想要一笼包子，一杯豆浆。”余虞点了下摊位上的一笼包子，扫码付钱。

　　由于是淅淅沥沥的雨天，人很少，所以老板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余虞就已经打着伞，吸着热乎的豆浆，漫无目的地走在青石街上欣赏雨景。

　　只不过，光是赏雨又实在无聊，她又在空荡荡的街上选了家礼品店进去，将那些比较合自己眼缘的东西都选了出来。“老板，把所有跟鱼和水有关的东西都帮我包起来吧。”

　　店铺老板见她出手大方爽快地就把帐结了，整个人也殷勤得很，还选了些赠品说要一起送过去，只是被余虞拒绝了。

　　“东西都送到这个地址，收货人就写季允。”她丢了一张名片过去。

　　季允，是那个开猫粮店的男孩，收货地址也是北京的那家猫粮店。在此之前，余虞已经邮了半个机场的纪念物回去，是用季允的钱买的。

　　之前在猫粮店达成了那笔交易之后，季允为了省事，直接将余虞‘聘’了下来，以负责她全部的吃穿用度消费为条件，让她带着自己，两个人悄悄地去了一次地宫。

　　也是在地宫里，余虞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季允，是现如今猫又的首领，之所以愿意用任何代价寻找南海鲛人的下落，是因他的第一任主人是千年前南海的一个鲛人。当时季允能力不够，引来了捉妖道士，那鲛人为了保护季允不被抓去，暴露了自己的鲛人身份，只留下了南海两个字就彻底地消失了。

　　之后的一千年，他一直在寻找南海鲛人的信息，但是鲛人的存在都变成了传说，他又怎么可能找得到。直到余虞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他才第一次看到希望。

　　只可惜，现在的南海已经没有一个鲛人，地宫里面也只有死尸和皮俑。

　　“可惜了……”余虞叹了口气，将手伸出伞外，接了一手冰凉的雨水。

　　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她将手上的雨水随意抹在风衣上，接起电话，是季允。

　　听到电话接通，那边的季允倒是半点不客气，“你再感时花溅泪下去，人都要跑了。”

　　余虞轻哼一声，“你想多了吧，让我溅泪的人，还活着呢。”

　　季允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有功夫怼我不如现在就去找人，你家主人找的人一点都不好骗，这时间地址可是我花大把妖力搞来的，你悠着点，别重蹈我的覆辙。”

　　“不会的。”余虞笑道，“你这悲惨的故事对我影响很大，不过……”

　　“不过什么？”季允问。

　　余虞摇头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雨天的气氛确实适合伤春悲秋。”命运也总是兜兜转转，就像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杭州，有些人自己也永远不会再见一样。

　　微微抬起伞沿，她看见了熟悉的金杯车，挂断电话，停下了脚步，“吴邪。”

　　转身上车的吴邪脚步一顿，几乎僵在了原地。他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回了头，他揉眼睛的动作让吴邪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幻听，但他却迟迟不敢回头看。

　　余虞看出了吴邪的僵硬，实际上她自己此刻也僵硬得过分，但他们总不能一直僵在这里吧。另一车那几位吴邪找来的同伴可都下车了。

　　“吴邪，胖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再一次喊道。

　　这一次吴邪似乎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回了头，看见那个他熟悉的女孩烫了一头卷发，穿着风衣打着伞，完好无损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问他：“我算不算你要找的亡命之徒啊？”

　　“不，不，你不算。”吴邪下意识地摇摇头，推开阻拦的霍道夫冲到了余虞面前，将她猛地抱进了怀里，“你不算，你不算。”

　　余虞的伞被他冲得掉在了地上，又被胖子捡了起来，举到了两人头顶。细密的雨滴被隔绝在伞外，没有了那些绕人视线的东西，胖子看清了余虞，却也没能说出话来。

　　余虞吸了吸鼻子，用冰凉的指尖碰了碰胖子眼角的水痕，轻轻笑了，“胖爷别哭啊，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胖子连连点头，哎了好几声，帮着余虞安抚了几下吴邪，一手举着伞，一手揽着两个人将人带到了金杯车旁边。另一辆车的其余几人倒是都跟着围了过来，其中那个女孩眼睛最大，凑的也最近。

　　早已经坐上车的霍道夫倒是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捧着书让了个位置淡淡道：“情绪波动太大，多吃一颗药。”

　　碍于余虞在一旁，吴邪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却被余虞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有时间了，否则我也不会来。现在抓紧出发最重要，不是吗，有些事上车再说吧。”她说。

　　吴邪愣了一下，忽然发现，余虞看他的眼神虽然没有变，但那片灰蓝色早已经从玻璃珠一样的澄澈颜色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阴霾。这样的改变让他有些恍惚，好像面前的人早已经不是和他一起生活十八年的人了。

　　“先帮我介绍一下他们吧。”余虞笑了一下，对着胖子说道。

　　她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之前才不愿意再见。可是现在的消息，是刘丧跟着二叔的队伍一起失踪，小哥和瞎子死了，吴邪也离死不远了，她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如果不想跪在一排坟前哭着后悔，她就没得躲。

　　胖子连连点点头，将那边那三个人都拉了过来，先指了指大眼睛的那个女孩，“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们之前拜把子认的四妹，小白，白昊天。”

　　他其实也发现了余虞不同的地方，但他自认没有吴邪聪明，所以想得也比吴邪少，只要人还好好的，他才不在乎余虞变成了什么样。十三四年前的吴邪，不也是一瞬之间天真不再么。

　　“四妹？”余虞一挑眉，伸出手和白昊天象征性地握了握，“你好，我是吴邪的养女，余沫。”

　　“你好，我是白昊天。”白昊天笑着道。

　　“那两位呢，就是我们给四妹找的保镖，贾咳子，李加乐。”胖子又指了指另外那两个男人说道，他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余虞说了什么。

　　“保镖？”余虞看向白昊天。

　　白昊天害羞地挥手说道：“啥呀！李加乐和贾咳子都是十一仓的人，李加乐是十一仓的仓管，贾咳子耳朵特别好使。”

　　余虞挨个点头示意，挂着笑脸没有多说什么，却在预备出发的时候，忽然回头叫住了贾咳子。

　　“你的耳朵很敏感？”她问。

　　“是。”贾咳子点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

　　听见这个回答，余虞轻轻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是个很珍贵的天赋，你……注意保护好你的耳朵。”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了车，徒留贾咳子疑惑的猜了一路，这位吴邪的养女她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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