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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缓行
魏恒托着徐煜病殃殃的身子徐徐向前走，魏恒觉得小老虎近日来脸色都不太好，或许是上次低血糖的缘故，魏恒在兜里总要备两颗糖，一颗硬糖，一颗软糖，以备不时之需。
魏恒踩上岸边夹板，缓缓蹲下，把停在岸前的往回拽了拽：“小老虎先坐进去。”
徐煜答应一声，从魏恒怀中挪步到船上，此时夕阳正巧落到小老虎头顶，小老虎盘腿坐在小木船中，用手拉了下岸边的夹板，船又向着岸边靠了靠，魏恒坐进船内，船说不出话，只默默向下沉。
魏恒误以为夕阳映在小老虎头上的白光是什么白色垃圾，用手拍了拍，徐煜拉开魏恒的手：“划到湖中心去吧，趁着现在湖边人少。”
魏恒划动小船，桨推开水面，带起阵阵涟漪，涟漪缓缓走向船尾。桨推开湖水时声音很小，几乎在嘈杂的蛙声中难以分别，有时再来三三两两的风声，便更难分清。船外喧哗，透过几排柳树的秀发，可以看得清疾走的行人，都是一溜烟消失再视线中。
湖中心修了座石拱桥，从桥这头走向那头，除了是老年人消遣的活动，也是E州市情侣百无聊赖的精神依托。偶尔有机动车从桥上驶过，驾驶电动车的大多是三十而立的女人或者中年男子，他们喜欢将自己的晚餐挂在电动车的把手上，有些地方习惯叫“龙头”，不过无所谓，在徐煜眼中，靠在魏恒肩上，坐在小船中，一摇一晃的，就算置身闹市，也心无旁骛。
两人把船驶向对岸，对岸种着荷花，当然已经入秋了，荷花凋谢，往日粉嫩的脸颊上多了一份憔悴与不安，焦黄色瘦弱不堪的身躯仿佛随时可能倒在泥中。荷叶边缘打着卷，像是被夏日晒焦似的，有气无力地打着卷。
蚊虫也未消去，好在艾草棒算是有点用处，只是点然后一股中药味徐煜十分厌烦，当然他不会表露在言谈上，他向来不会说什么刻薄的话，得知这是魏恒奶奶亲手卷的，厌烦自是慢慢消退。
小老虎闭着眼靠在魏恒怀里：“魏恒，你上次说这都是你奶奶亲手卷的？”
“是，我奶奶还会做很多手工活。”
“我之前没常听你提起。”
“我奶奶一个人住乡下，靠几亩地养活，每次夏天一来就给我爸寄好多特产，主要是希望我爸回去看看，但是他那么‘忙’，每天照顾小老婆都来不及，对了我今年还没回去。”
“国庆放假我们去吧。”小老虎抬了抬头，望向魏恒。
“行，我跟你讲我奶奶做的桂花糊跟鲜花饼味道贼地道。”
“这算是见家长吗？”徐煜撇起嘴角。
“算吧，你跟你爸妈说了我两之间的事吗？”
“说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又不是亲生的，什么决定都由我自己定夺。这我妈说的，然后我爸的话......”
“怎么了？不同意吗？”
徐煜摆摆手，笑道：“他说支持。”
“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不是亲生的吗？”
“不是，你爸妈跟你没有代沟，还能支持你，要是换做我爸，他当然会觉得他脸上特没面子。”魏恒朝湖里吐了口痰：“不谈这，辩赛准备好了吗？”
“稿子和论点我都立好了，也都跟他们讲了，他们都说行，就没跟你说。”
“把我当外人？”魏恒笑着摸摸小老虎的脑袋。
“神他妈把你当外人，你都是进过我身体的人了，我怎么把你当外人？就是没找到机会。”
“我丢，什么叫没找到机会，我们两不是连体婴吗？你就是没把我放心上。”魏恒故意扭过头，眼角观察小老虎的一举一动。
“你听我狡辩，噗，你生气了？”
魏恒忍不住笑了出声，回头亲了小老虎一口：“以后有什么事要先跟我说。”徐煜擦了擦嘴点了点头：“话说你以后亲我能不能不伸舌头，怪恶心的。”
“也不知道一亲上去谁就把舌头伸出来。”
“我那是被迫。”两人发笑，船缓缓的颠簸。
再上岸时，已至暮色，魏恒抱起小老虎上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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