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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016
卫叙白瞳孔微缩。
不处理徐末的尸体，却偏偏烧毁了他的脸，最有可能的原因，一个是凶手是个变态；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脸会暴露什么。
因为现在众人提前掌握了徐末和郭晓宇是双胞胎的身份，所以卫叙白很容易联想到，凶手想要掩藏的就是这条线索。
卫叙白脑中的思路走向下面那条路。
如果凶手不杀徐末，警察根本不会有发现的机会，但杀人手法这么利落，说明不是激情杀人，或者说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凶手是杀完人之后，才发现徐末和郭晓宇有着相似的脸。
连经验丰富的刑警都发现不了的事，却被凶手发现了，说明这个凶手对郭晓宇一定十分了解。
再想想郭晓宇的关系网。
——凶手是他养父母的概率极大！
这个故事逻辑完整，但郭晓宇刚刚的反应，很明显的告诉他：如果郭晓宇不是个演戏高手，那这个故事的推断就有不正确的地方。
哪里出了差错？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掌控，让卫叙白非常不爽。
于是他又抛出了一个炸弹：“你知道吗，那个凶手现在正在外面四处杀人呢。”
郭晓宇的智商也不低，他很快就明白了卫叙白的意思。他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依旧沉默着，拒绝沟通。
虽然很短暂，卫叙白还是看出了他脸上一瞬间的犹豫和疑惑。
郭晓宇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他的养父母身上！
啧，这届演员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没关系，现在警察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觉得你的养父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呢？”卫叙白站起身，他已经从郭晓宇身上得到了足够的线索，接下来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这出大戏中扮演一个苦情角色。
在离开审讯室之前，卫叙白假装不经意地回头，观察了一下郭晓宇的表情。
只见他僵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眼睛睁大，似乎还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走出来。
卫叙白关上门，对旁边的警员说：“先关着，不用审了。”
笔录小警员两眼放光，经过刚才一番骚操作，再想想自己审了一夜都没审出结果的残忍现实，他简直成为了戏精卫叙白的粉中粉。
卫叙白对这个观众加粉丝的反应非常满意，想着以后要不要记一下他的名字。
算了，记名字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记一下姓好了。
于是他在小赵的注视下，昂着头离开了。
*
特调队的人手是真的不够，倒不是因为外勤一组办案的水平不行，而是因为这种大案要案，一大堆线索需要验证。一两组人也要轮班倒，经常是为了一个线索跑断腿之后，还得坚持着跑下一个。
当辛念带着人手赶到郭晓宇家的时候，郭晓宇的养父郭明义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有些焦急地打着电话。
郭晓宇的养母先开口问道：“辛警官，您看，我们家晓宇什么时候能出来啊？”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但也掩饰不了眼神中的焦虑。
郭明义则站在沙发边上，看着辛念的眼神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如果郭晓宇没有杀人，我们很快就能放他出来，不过您也知道，市局的案子，手续肯定是要复杂一些的。”辛念是了解案情的人：“但是，真正的凶手也迟早会落网的。”
郭母连连称是。
“今天我们来是想找您二位去警局提供一些线索。”辛念的话倒是说的很客气。
“这……”郭母眼神看向郭明义。
郭明义咬了咬牙：“去吧，孩子还在那儿呢，到时候一起回来。”
辛念看着眼前男人的样子，倒是不像一个身手利落的杀人犯。
不过演得再像，也总会有破绽。
想起卫叙白那双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辛念打了个冷颤。
*
“你就那么确定人是他们杀的？”虽然已经出了一趟任务，但辛念日常衣衫不整，像是刚起床一般。
“自己看。”卫叙白正在思考，并不想讲话。
之前一直押着郭晓宇不放是有理由的，但毕竟利用了父母对孩子的爱，再加上没能挽救的一条人命，他现在的心情也算不上好。
辛念拿起报告：“郭明义在今早出去过一次？！”他咂咂嘴，“和第二次案子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很相近啊。乖乖，胆子这么大的吗？”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的问题了，”卫叙白站在白向榆身后，看着他在信息库里检索：“这也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离开的时候瞒过了监控他的警员。要不是附近旅店门口新装的监控偶然拍下他的侧脸，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可是第二次的案发现场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啊，这样根本证明不了郭明义是凶手。”辛念皱着眉道。
“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卫叙白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辛念：歪！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队长，天天被你压榨？！我连技侦的活都得干了吗？”辛念炸毛。
卫叙白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谁让你好奇心重呢？”
辛念：我不就是多嘴问了一句么！是谁非要坐下来好好和我讲讲的！？
卫叙白：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知道了案情细节就得加入查案。
三号苦力辛念队长被迫营业。
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白向榆递过来平板：“郭明义和张明兰确有其人，但有极大可能不是现在审讯室里的那两个。”
卫叙白看了看他没有半点惊讶的小脸，接过设备。
但这回白向榆学聪明了，没有说多余的话：“不过想要查清他们真实的身份，现在的条件还是不够。”
只能等搜查的文件下来，去他们家里好好看看了。
*
11月4日上午10点，距离案发到现在过去一天。
实际只睡了两个小时多的宋予杨带着满满的怨气重新坐回审讯室里。
“姓名。”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他黑着脸问着。
“张……张明兰……”
与此同时，隔壁的审讯室里，卫叙白也好整以暇地问着：“姓名。”
“郭明义。”男人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卫叙白假装没注意他的目光，手里翻着审讯文件：“知道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郭明义规规矩矩地回答：“知道，我儿子牵扯到案子里了。”
“你儿子是领养的？”
“是。”
“哪个孤儿院？”
“在Ｂ市的一家孤儿院，具体名字记不住了。”男人不假思索地答道。
卫叙白看了一眼白向榆刚才塞在他手里的纸条。
他接着问道：“你和老婆儿子的关系很好啊。”
郭明义双手紧握：“是啊，我老婆不能生育，我们领养晓宇的时候他也懂事了。”
“那他一定很听话吧？”卫叙白顺着他的话问。
郭明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家也有一个被领养的小孩，听话的很。”卫叙白呲牙一笑。
但郭明义却对领养一事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要我说，你就干脆都招了得了。”卫叙白叹了一口气，“审了这么多人，我都累的慌。”
虽然能从中得到快感，但戏精也顶不住车轮战鸭！
“我还没调到Ｈ市之前，听说过一桩悬案。”卫叙白语气平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唠家常。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当年的老刑警都不肯对我多透露一个字。”
“但我知道那件案子留下了一个地方——Ｂ市的天使孤儿院，那里出来的孩子好像都很不一般。”
即使是平淡的语气，如果说出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也会令人毛骨悚然。
郭明义脊背发冷，双眼瞪视。
卫叙白看着他瞠目结舌的表情，心下想着，演员果然还是得找年轻漂亮的。却也没继续抓着这个问题，而是在扰乱了郭明义的心神后，转过头来聊起了徐末的案子。
“之前再审郭晓宇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凶手和郭晓宇都想隐瞒双胞胎的线索，不想让警察顺着这条线注意到孤儿院。”
卫叙白点着眉头，看似很苦恼：“但他们却都不处理徐末的尸体。”
“徐末是个小混混，让他的尸体消失很容易。再加上他人际关系单薄，即使他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费力去找。”
“那么，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做呢？”
他微笑着看向郭明义，一层一层撕开他的伪装。
“因为他们知道，会有人帮他们处理尸体。”
“那个人就是徐末的养父，徐强。他比你们更担心徐末的尸体被发现。”
在他给郭晓宇编织的故事里，错的并不是凶手和郭晓宇的亲密关系，而是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徐老四赖上。
一边的小赵被这猝不及防的剧情发展惊出一身冷汗，而郭明义也不比他强。
“这又是为什么呢？”卫叙白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自问自答。
“是因为这个孤儿院吗？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绝对不能被警察注意到，否则他们身上的秘密就会有泄露的风险。一旦出现意外，收养的人就会被‘惩罚’。我猜这个惩罚一定很重。”
“那么，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此时，卫叙白像是一个对糖果垂涎已久的孩子，他微低着的头掩住了嘴角比郭晓宇还要变态的笑容。
“虐待？人体实验？还是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呢？”
他好像在和脑海里的另一个人对话，在郭明义未吐一字的情况下，推演出整个逻辑。
“你……早就知道？”
带着极其不确定的语气，郭明义微弱地吐露出这句话。
卫叙白并没有回答他，将写着天使孤儿院五个字的纸条捏在掌心，转头看向了审讯室的单向镜。
在那个他看不见的空间，白向榆却静静地站在所有人的后面，手里捏着一张没有送出去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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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卫叙白：所以，那张纸条是小榆树给我的嘛？！（吓哭）
白向榆：你猜呢？嘻嘻嘻？
B
某琳：配钥匙嘛！
不配拥有名字的小赵：我配我配！
某琳（眯眯眼）：你配几把？
不配拥有名字的小赵：我我我……我不配（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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