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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不管是对于她自己,或者对于她人,颜从小开始便不愿意去全身心的信任谁,就连自己都能背叛,那么还有谁是值得自己去相信的?
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卧室里,手脚沉重得很,挪动手指是没有问题,但是想要抬起手臂来是怎么都做不到,身上盖着的被子似乎是高级品,面料柔软,温暖。房间里没有那种让人眼前发晕的熏香,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势力斗争。再一次闭上眼睛面对黑暗,颜想到。
要是自己就这么死去了,会有谁关心吗?
库洛洛会少一个棋子,简少了一个店员,至于玛奇,或许只不过是少了一个熟知的人罢了,在这流星街不管是谁在什么时候死亡都不是奇怪的事情,重要的只不过是他身边关联的事情和具体的死亡时间。
所以颜再一次睁开眼睛,想着,我还不能死。
至少要回去给库洛洛一个巴掌才能瞑目。
“哦—哦—突然就这么坚定,是想到恋人了吗?”
“如果他是我的恋人,现在我就希望您能给我个痛快,夫人。”往边上看去,那位夫人坐在自己床边正撑着下巴像是个姑娘那般看着自己。
“说的,你来这儿干什么的。”
“来接近您的。”颜半秒都没有思考就这么回答着,“毒不是我的,但是嫁祸我的人应该也没有料到这一步。”
“你怎么就知道,嫁祸你的人是不是原来的人?”
颜还爬不起来,只能在床上歪了歪头,半张脸就被她自己的头发和柔软的枕头淹没了。
“那姑娘死了,死在你的宿舍里。”夫人站起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而后拿起颜的手观察着,“嗯——三吨还嫌重?”
“呃……”一只手三吨,再加两条腿,一共十二吨,夫人我才八岁,啊,大概九岁了。
她嫌弃地把我的手放下了,出乎意料的,床并没有发出断裂的脆响,反而是将重量很好的分散了。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东西?
颜又使劲抬了抬左手,发现还是提不起来,再动动右手,是挪动了一点但是身体也随之倾斜,整个人连人带被子一块咚的一声敲在地板上。就算是铺了层地毯,颜还是浑身发痛,想爬又爬不起来,被子卷成一条勒住了脖子。
好在手指还能动弹,轻轻打了个响指,拧成一条的被子就无声地断裂开来,连带着手腕上的负重也一块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能看到自己的小腿,想要解开束缚的时候却被一把按住了。
“从今天开始。”孜婆年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拎起来,“你算是老夫人的女仆,跟着剩下的人一块进行训练。”
哈?
别过头去,即便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疑惑和请个给我一个说明的意思,仍然被这两个老人忽略过去,颜忽然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如果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她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舍身的法子。
“带下去。”
老妇人挥了挥手便催促着孜婆年把我带着走,她后面还跟着一个黑头发的小女孩,也穿着一身西装,就是那个藏在纱帘后头的看着我倒下去的孩子。
颜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卖的什么葫芦,指不定是想把自己变成他们的葫芦娃,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绝对不干。
换了一对脚镣,孜婆年让颜走两步看看,新更换的衣服也不再是女仆裙,而是一套崭新的量身定制的西装,白色长发被拢成一个马尾,晃晃悠悠地多少有些嫌重。
“你和雨音负责今晚的大堂管理。”孜婆年拍了拍自己孙女的小脑袋,后者也是慢一拍的朝我点点头示意,“老妇人离开这里很久了,要招待的人多少有些数量,记得看见奇怪的人直接排除就可以了。”
排除,说得简单,六区已经几乎接近了中心区域,危险人物多数聚集在这里一块,还都是以念能力者为中心,虽说外面的景色以垃圾山为基础,但是物资投放,俗称垃圾倾倒地点还有有迹可循的。
以那个点为中心延伸开来的半径区域基本就为一个区。具体大小还要视区域统治者能力而定。
原先的六区已经近乎无人管理区域,多少小势力派阀斗争,有的时候死的太惨简的店里生意就会好很多。
颜原本对于局势和流星街是否和平完全依靠今天进了几批货来判定,现在好了,大致的区域地图被交到自己手上,雨音一知半解的趴在比她大好几圈的地图上爬来爬去放置标识势力的小木块,颜则是认真的思考起就在这短短几天时间内六、七、八三个区域会又怎么样的变化。
她不相信这老太婆会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又或者说自己这是被转移关押地点了?
从八区转移到六区,如果简得到的消息不准确,很有可能跑去八区救人,落得一个瓮中捉鳖,八区和六区又有我这个棋子在手上,怎么说都不慌。八区愿意把人质交给六区也算是表示诚意。
真的那么简单?
“颜?”
“诶?啊,已经分布好了?”
颜的思绪被雨音软绵绵的声音唤了回来,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询问摆好了之后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嗯,夫人原本是六区长老吧?”雨音点了点头,颜便指了指包围着六区的两个区域,“五六七三个大的势力街区呈直线分布,出了七区的势力再往外就是比较混杂的地方,地形也相对更为复杂,但是现在如果被七区和五区夹击,先倒下的可能是夫人的势力。”
考虑到整个势力不稳定,加之人心惶惶的程度,颜的主要对策还是保守为上。
“这次请的客人多数是贵族派阀和各区重要人物,各种组织先不论,单就长老而言想对夫人下手的应当不在少数。”颜从口袋里掏出了提前问孜婆年要来的人像照片一张张摆在地图上,“要注意的是五区,不能招惹,万一联合别的势力就很麻烦。七区的领导者暂时不知道具体人物。”当然是谎话,只是简不知去向了而已。
“八区这次会来?”
“会来,为了吞并七区。”颜用手指敲了敲那张照片上绑满了绷带的脸,“不能大意。”
介绍完了整个流星街的大致人物分布,颜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手上这张地图,不正是库洛洛想要的?虽然没有标明具体的出口位置,但是只要掌握了具体的势力范围和地形,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岂不是简单的很?
“这张东西不能带出去哦?”雨音一下便戳穿了颜的想法,后者甩了甩头,和平日里冷冰冰的作风完全不同地慌张了一下又开始分析起来。
就她所知的各区域强力组织基本都会被长老吞并或者逐个击破,如果没有,那么多数就是和外面的世界有所联系或者,强得人神共愤。
孜婆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两个小孩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和大人一般的分析着各个区域的战力和需要注意招待的重点人物。
这可不行啊。
这么想着孜婆年随着骨骼的轻响,一瞬间便击穿了颜的背脊透过地板。
雨音被吓坏了,她确实因为过于专注于颜的讲解,甚至有些困倦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祖母的脚步声,可是祖母这一下,颜按常理来说,根本活不下来。
“漂亮的念,一瞬间就完成了,位置精确,一点都不浪费。”孜婆年缓慢地将手从地板里面拔起来,再退出颜背脊上的黑洞,“如果作为杀手,你的能力无可挑剔。”
“我并不具备耐力和爆发力,这个能力的发动需要声音辅助。”颜惊魂未定,要不是在一瞬间依靠着自己单手拍响地板的声音还真不一定能毫发无损,“每天使用次数有限。”
在内心鼓着脸颊的小人奋力地踏着地板,举着牌子高喊还我作弊器!还我保命道具!尽管如此颜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问自己的书去哪了。又或者这玩意是自己的入职学费?
“可惜了个好苗子。”孜婆年蹲下来看了看地图上圈圈画画的痕迹,又拿起笔叉掉了几个地方,“来的人数量是大,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特殊照顾,这次的宴会也只是一个——交际场面。”孜婆年顿了一下才说出最后四个字来。
颜敏锐的感知到这即将持续一周的宴会并不简单,前几日的工作只不过是个演练加人员筛选。
孜婆年瞥了瞥这两个孩子,流星街出生的自然要比他人心思敏锐些,雨音也大致猜到了点什么的样子,只不过颜作为当事人,或许更为小心谨慎,这次的归乡算不上单纯的吵架,即便表面上是这样的,老妇人接了老家的任务,又想着离家出走,带来的人数自然不可能有多少,这种不正规的暗杀协助本就不是揍敌客家族的本职工作。
哎,谁让是亲属委托又天时地利人和了?
“现在。”孜婆年站起来,“去外面逛一圈吧。”将手中的照片交给两个姑娘,孜婆年收起了整个流星街的地区地图,“这是你们的第一次训练任务,去把这个人抓回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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