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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哇，你真是丁而，你的变化有些吓人呀。”店老板走到丁而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然后突然伸手将丁而脸上的眼镜摘下。
“你干什么？”丁而吓得，下意识一把抢回眼镜，然后一拐一拐后退几步，全身绷紧了。
店老板双手举起，表示道：“我没有恶意，你现在长得比初中时候漂亮了，为什么戴着一副这么丑的眼镜……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姓林。”
对方提起初中这个时期，又说自己姓林。让丁而不由挺直了腰背，再一看对方的脸，终于认出他是谁，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是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说完这句话后，丁而已顾不得脚上有伤，转身便欲快走。
店老板在身后碎嘴地说道：“喂，遇见初中时交的男朋友，这么快就走了。”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丁而回过头愤怒地说道：“请不要和我说话。”
店老板见丁而面露愤怒之色，忙解释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边说边拿出钱包翻出一张照片：“我结婚了，老婆刚生了一个女孩。”
“既然你有女儿了，就应该知道你们过去做过的事情有多么讨厌。”丁而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店老板面露愧色，双手合掌，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现在，我已改邪归正，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了。”
“不用说对不起，反正一切都已过去。”丁而扭头就走了。
店老板看着丁而离去的背影，不由几分唏嘘。
这时，乔叶穿着警服正好巡逻到这里，看着站在店门口的店老板，便挥手打招呼：“机灵鬼…..你在看什么？”
乔叶随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咦，那不是丁而吗？”
“乔老大，你也认识丁而。”店老板，姓林，学生时代的外号机灵鬼，曾与乔叶同在初三一班。
乔叶站在店铺的空调下吹了一下冷风，然后道：“一个多月前偶尔遇见的，一聊天发现她在石井镇第一中学上学。刚才好像她从你的店铺里边出来，看你的表情有些古怪，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机灵鬼将嘴上叼的香烟点燃后，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过去，然后答非所回道：“也许你已忘记了，有一次在教室里，我曾经说过我喜欢丁而的头发。”
“嗯。”乔叶也记得那次的闲聊。
“后来，我上高一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就去找丁而，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机灵鬼边说着边抽出另一根香烟递给乔叶。
“她答应了了吗？”乔叶拒绝机灵鬼递过来的香烟，表示自己在上班中不吸烟。
“她一口拒绝了。”机灵鬼吐出气圈，慢慢说道：“对于当时在帮派混的我，被女孩拒绝这种事情，是一件特别没面子的事。于是，我就找人围住她，要她跟我耍朋友。”
“然后呢？”
“当时，她被吓得半死，可惜没答应我。再后来，她就被学校的女混混欺负了半学期。”
机灵鬼告诉乔叶，丁而在初二的时候变化很大，从初一又瘦又小的女孩，迅速成长为身材高挑长相水灵的少女。于是，在初二的下半学期，她也被镇上另一个帮派外号砍刀的男生看上了。而机灵鬼和砍刀，从最初只是单纯想追求丁而，到后来变成了二个“情敌”之间意气之争，甚至变成了面子之争。
虽然丁而一直强撑着没有选择跟谁耍，但她被外校和同校的高年级男生同时追求的传闻，却让她受到许多女生的排挤，甚至那时整个学校都在谣传，丁而跟别人耍朋友，脚踏二只船，弄得一身的病，天天去看妇科。
但实际上，那时的丁而正在进行烧后的康复治疗，以及耳朵的诊断和治疗。
当然，机灵鬼和砍刀的矛盾只是二个帮派中的小摩擦，二个帮派之间更大的地盘之争在四月底爆发了，从小范围的打架斗殴，到后来大规模的血拼，当时就死伤数人，甚至还有部分小学生被牵涉进来，这引起石井镇政府的震惊，从而出动了大量的警力，维持次序，抓捕犯人。
镇上二个帮派瞬间被土崩瓦解，帮派成员各种逃避抓捕。而被抓住的帮派成员，情节严重的未成年人被送到工读学校，情节严重的成年人被判刑。机灵鬼因为涉案不深，逃过牢狱之灾，砍刀却因致人重伤，被送到工读学校改造。
后来，机灵鬼才知道在那次大规模的血拼之时，丁而被一些学校里的女生堵在学校后面的小操场角落欺负。虽然丁而竭力反抗，但她一头的黑发最后还是被剪得乱七八糟，衣服也被强行脱了一半，所有在场的人嘲笑着她身体上的伤痕，用不堪入耳的语言侮辱她的人格。
还好，丁而的好朋友文媛媛正好到学校找丁而，及时发现了情况，马上叫来老师阻止这种凌辱事件。
再后来，机灵鬼再没有在校门口等到丁而了。因为，丁而的父亲不久后去世了，而她转校到了其他地方。
乔叶听着机灵鬼平淡的叙述，却能感觉到平淡后边的可怕。当了警察的他，看到过未成年的犯罪行为，再回想过去年少时的自己，他深深相信，有时天真的孩子做出的事情比大人还可怕。
乔叶不由对丁而的遭遇产生怜惜和同情。
张文胜是周二晚上回到C市的，一回到C市，他就直接开车到了丁而的单位，等着下班接走丁而。
看着丁而被小汽车接走，何香美瞄了一眼旁边的陈小小，然后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之前谁说谁是老处女呀，我丁姐可是有小车专门来接送的。”
陈小小没有说话，因之前车间绊人事件，自认为被抓住把柄，不敢多说话，此刻灰溜溜一言不发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张文胜边开着车边激动地说道：“既然你已答应我的求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过我们是不是先把证扯了。”
“那么急干什么？”丁而伸了伸腰，因为腿伤，这段时间她几乎都是坐着的，人越坐越感觉身体不舒服。
“我担心你反悔。”张文胜说道。
丁而斜着脸望着张文胜，笑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呀。”
“那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张文胜一听，急了。
“今天民政局都下班了，我们明天吧。”
“嘎吱。”张文胜一个紧急刹车，然后转地头紧张地望着丁而：“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哎呀，你突然刹车干什么？”丁而被吓得拍胸口，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说我们明天去扯证。”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让丁而感觉有些累了。她认为应该终止自己孤独生活的状态，她决定用一种强力手段打破现在生活的僵局。
而婚姻应该永远是打破单身的最强武器，更何况张文胜对自己这么好，丁而感觉现在的自己真已开始接受对方了。
丁而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甚至是黄他的，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行或不行。
张文胜傻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能亲你吗？”
丁而笑着将脸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张文胜的脸，说道：“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丁而请了事假，和张文胜就到了民政局，前边一切的手续都很顺利，但就在丁而准备在表格最后一栏签字时，沙沙的噪声突然响起了。
当时丁而就呆住了，下一刻，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却发现和上次在工厂一样，手机里没有任何的信息出现。
丁而不想被噪声干扰自己的计划，所以，她放下手里的手机，笔尖再一次落到纸上，才写了一个“丁”字，噪声变得尖锐了。
丁而心里咯噔一下，她慢慢地放下了钢笔，然后对着张文胜，颤声说道：“我现在人很不舒服，我想改天再说。”
噪声停止了，而丁而的心情却跌入谷底。
张文胜当时脸色微变，但当他看见丁而苍白发青的脸色时，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苦笑，失望地说道：“好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去医院吗？”
“家里有药，我回家吃几颗，休息一下，应该就能好吧。”丁而起了身，缓慢地走出了民政局。
丁而回到家里，送过张文胜后，她躺在沙发上，回想一切的发生。
从收到第一份死亡通知书之后，只要响起噪声，基本都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而其中唯有二次响起噪声的时间很古怪，一次是在医院门口张文胜的车上时，第二次是在今天民政局准备跟张文胜结婚之时。而这二次都是自己想与张文胜有更新的进展之时，就会突然响起了噪声。
“难道和张文胜在一起，自己会有危险？”丁而在猜测着。但只有沙沙声，没有死亡通知书的情况之下，丁而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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