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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八十天
等待的日子滋味儿真心不怎么样。
填志愿、去大学、大一、大二、大三……
夏天，秋天，冬天，春天……无限循环，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又一年的2月14情人节，B市大学城里礼物玫瑰齐齐飞，连天空都快要被染成粉红色。
晚间，余泽禹戴着耳机听歌做练习题，轻柔的音乐没有掩盖住待机的电脑发出的‘叮咚’提示音。
他执笔顿了顿，黑色的电脑屏幕映出他不再青涩的面容。皮肤依旧白，眼睛依旧有神，左脸颊依旧笑起来有酒窝。
也依旧会想某个人。
在一瞬间，在某个时刻，他会特别特别想肖止，想得心酸，想得哽涩。
然并卵，他一直没收到过那人的消息。
他也想过出国去找人，签证也正在办，但最近学校事儿多，他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一直被主席压榨着哪也去不了。
他摘了耳机一边儿，点开电脑，发现是有人发邮件给他。对方的邮箱地址很陌生，他挑了挑眉，鼠标移过去点开邮件。
发件人标注着无署名，余泽禹有些疑惑，但邮件内容让他睁大了眼。上面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咣当——”
手肘旁的水杯被余泽禹碰倒在地。
他眨了眨眼，愣愣盯着邮件看了几秒，面色平静地弯腰捡起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连玻璃杯都拿不住。
他闭眼抚了抚心口，等情绪平静下来。
下午没课，他很早就回了家。大二他从宿舍搬出来，用自己当家教赚到的钱和每年的奖学金租了套公寓。
当年的志愿他还是填了Q大，数学专业。
回学校那会儿，班长一见他就斜了他一眼，酸道：“哟，终于舍得出来了？”
余泽禹知道他在开玩笑，只是不爽自己那天没去聚餐，于是同样斜他一眼，装作阴阳怪气道：“是啊，刚修炼出关，心境提升了一大截儿，不久就能得道升仙 。”
“嚯，那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呸，同伴升天，余仙人一定要苟富贵勿相忘啊。”
“一定一定，小伙伴的大恩大德，余某没齿难忘，定会骨头与汤一块儿给。”
“……”
“……”
“……肖止是省状元。”
“……嗯。”
“这话题转的貌似莫名生硬啊。”班长摸摸下巴眯着眼。
“嗯。”你知道就好。
“……”眯眼看余泽禹。
“……”冷眼瞥班长。
“两本《高考指南》你们都看过了吧，等会儿去微机房填志愿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慎重，虽然这次不是正式填报，但你们同样要认真对待，一失足可就成千古恨了……”班主任的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谜之氛围。
“对了，肖止没跟你一起来？”班长悄咪咪说。
“哦，他出国了。”余泽禹手上转着笔。
“啥？出国？什么时候？”
“高考完。”
“哦……是吗，嗯挺好，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嗯。”是挺好，“你就不惊讶？”
“惊讶是有的，但也觉得理所当然。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学神都一身国外范儿。”班长摇头晃脑深沉道。
“呵呵。”余泽禹瞅他，“你今天没吃药吧。”
班长摇头，“没。”
余泽禹默，“要时刻谨遵医嘱啊班长大人，不然病就治不好了。”
班长摇头，觍脸贼笑，“你一来我就会好的。”
余泽禹：“……滚你妹。”
班长：“哈哈哈，别苦着脸啦，一张帅脸都苦成怨妇脸了，肖止又不是不回来，你整天板着脸也没用不是。”
余泽禹奇怪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会回来。”
班长继续笑，“虽然不怎么了解他，但人肖学霸一看就是个靠谱的人，既然喜欢你，肯定不会放过你喽。”
余泽禹汗，这话听的……
怎么那么不顺耳。
“你不反感？”
“嗯？哦那个啊，没什么反感不反感的，反正都是感情呗。”
“……谢谢。”
“不用不用，记得升仙了苟富贵勿相忘哟。”
“……”
肖止出国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当年还是一个班的人现在也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三年多的时间，九百八十天。
余泽禹第一次收到肖止的消息，在他大三这一年的情人节，在他生日这一天，待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他又有些犯了难。
回吗？
要回什么？
谢谢？
这总感觉好生分……
难道要问你过得好不好？
会不会矫情？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在考虑着要怎样说话才能和对方显得不那么生疏。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作为理科生的余泽禹同学在心中叹息。
正犹豫着，目光不经意落到手腕上。银色的秒针缓慢没有停顿地转着圈儿，他就这样盯着秒针转了一圈儿后，恍悟。
哦，表没停，肖止还不会回来吧？
这一刻，他突然烦躁起来。肖止你特么这么混蛋你自己知道不？！给老子玩儿失踪玩三年多才想起来出现，还特么一出现就搞一出显深情的东西，这表这么高端大气又结实，想走停了还不得要个三五九年？！
生日？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成功被自己激怒的余泽禹同学终于狠下心动手回了两个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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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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