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回忆录

　　夏夜手里捧着一束花，走到月霜的灵位前，雨阳也静静跟在他身后。
　　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哭昏在这里。这一回虽然没有上次来得激动，但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沉重…
　　看着照片了笑得非常灿烂的月霜，他仍然希望半年前发生的事什么只是自己的一场恶梦。只要醒了，一切就会像平时那样，有月霜在身边闹着…
　　见夏夜没动静，雨阳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花。拿了个空罐装水，再把花插了下去。
　　“要是那一天死的是我，会不会比较好呢？”夏夜喃喃问着。
　　“你…”夏夜的提问让雨阳起了几分担心。“不，不管是谁都不会好！”甚至会更糟糕也说不定，月霜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也是…要是什么也没发生就好了…”夏夜轻轻说着。
　　雨阳伸手拍了拍夏夜的肩膀，再一次为自己不擅长给人安慰而感到无奈。
　　“把心比喻成什么好呢…在空中飞舞的悲伤？”夏夜喃喃的说着。“霜啊，真正的痛苦才不是‘失去’呢！”夏夜苦笑，再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兄弟…我知道这半年对你来说实在不容易。”
　　“什么啊，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夏夜拭去了眼角未落下的泪水，撑起了微笑。
　　“要是这微笑能够带走你心里的一切悲伤，那该有多好…”雨阳轻轻叹气。“但是兄弟，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隐藏。”
　　“雨阳…”
　　“我没有办法相像，换作是我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一段经历。但是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为你分担。”雨阳一脸认真的看着夏夜。
　　夏夜有点惊讶的看着雨阳，一时间似乎反应不过来。
　　“噗赫！”许久，夏夜笑着打破了沉默。“谢了，兄弟。你真是变了。”以前的雨阳绝对不会把关心说出来。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维持五年以上不改变，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再说我们互相认识九年，改变自然是会有的吧。”
　　“也是，一转眼已经九年了呢。那一年还是因为他我们才互相认识了…”夏夜又把视线转到了月霜的灵位上。
　　对，九年了，说放下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晴恩还在车上等着呢。”夏夜笑着转头，看向了雨阳。
　　“好。”雨阳点头。
　　夏夜走在雨阳前头。他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呢！想必会是个美好的一天吧。”

　　******

　　“最近天气转冷了，可能还会常下雨。山路易滑，千万要小心。尤其你那腿上的旧伤要多注意点，剧烈运动还是做不得啊！出门也要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别着凉了。饭记得要吃，别给我饿着！到那边我没办法看着你，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身体。都听懂了吗？”把夏夜送到码头，雨阳抱着已经睡着的晴恩，把不知已经重复几遍的事又说了一次。
　　“懂了。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夏夜苦笑说着。
　　“所以呢？至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只有十八岁的男孩。你说我们认识那么久了，都没看你有什么改变。也没说长高了，反而比以前还更瘦了呢…你这让我怎么放心啊？”
　　“我说雨阳，你就这点从来没变过啊。”夏夜有点无奈的笑着。“对了，你知道霜他手机里一直把你的联系人姓名放作什么吗？”
　　雨阳挑眉，在想还能有怎么样的联系人姓名啊？“就‘白雨阳’吧？他总是连名带姓叫我的啊。不会是又搞出什么古怪东西了吧？”以他对月霜的了解这绝对可能…
　　“白妈妈。”
　　“什么？！”雨阳难得露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让夏夜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有多久了？！”
　　“很久了，有八年了吧。”强忍着笑意，夏夜回答了雨阳的问题。“记得当年他在麻醉科实习那一段时间废寝忘食到胃疼被你捉包的事吗？事后差不多每一餐都会给他发通知简讯，再不然就直接把他捉出来吃饭。”
　　“呃…好像有印象……”雨阳努力回想着。“不会吧？！从那时候开始就…”终于把事情彻底想回来的雨阳又是一脸吃惊。
　　“是啊。”
　　“你还帮他瞒了那么久！夏，我忽然后悔当初没真踹过他一次了…”
　　“没告诉你的事还多着呢，找机会聊聊再慢慢跟你说。”
　　“够了，我还不想被送急诊…”
　　“在聊什么呀，这么高兴？”刚到的春美向他们走了过来。
　　“姑姑。”夏夜给春美打声招呼，一旁的雨阳也向她点点头。
　　“都准备好了吗？张叔应该快到了。”
　　“嗯，都好了。姑姑放心。”
　　“该说的我想雨阳都给你说了吧？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有他说的详细。”虽然春美并没有跟雨阳太熟悉，但也已经了解了他的性格。“记得到了以后给我们通知一声，小羊家里还是收得到讯号的。”春美加重了“我们”二字。
　　“小羊？”夏夜听见了某奇怪的称呼。
　　“原名‘萧杨’，顺口就叫起小羊来了。就是那诊所的主人。”春美解释道。
　　“看来姑姑跟他还挺熟的。”
　　“你去人家家里住，我总得给人家先打声招呼吧？再说你这孩子有时候还糊里糊涂的，不找个人盯着你叫我怎么放心？”
　　“怎么连姑姑你也…”
　　“夏，姑姑说得没错。而且多几个人照顾也不是坏事。”雨阳在一旁符合着。
　　“雨阳！”
　　“好了，张叔了。”春美看向了刚靠码头的一艘快艇。
　　将快艇挺好，张叔走了上来。
　　“易成，近来可好。”见姑姑上前去打招呼，夏夜也跟了上去。
　　“好得很呢！春美啊，这还真是好久不见了！要不是秀娟今天帮忙邻居顾孩子，她还想跟着过来呢！”张叔笑呵呵的说着。
　　“替我向她问声好吧。可以的话，我也想抽空去看看。”
　　“好，我可记住了啊。”
　　“易成，这就是我侄儿，夏夜。”春美将夏夜往前拉了一下。
　　“张叔好。”夏夜点头问好。
　　“哦，你就是小夏啊！欢迎欢迎，需要什么跟张叔我说就可以了！”
　　“谢谢。”夏夜回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行李就这么多吗？我记得还有…”
　　“还有艾尔。”雨阳一手抱着仍然熟睡的晴恩，另一只手牵着艾尔走了过来。
　　“哎哟，这狗狗还真大一只啊！”张叔笑着蹲了下来，捏捏艾尔毛茸茸的脸颊。“那我先帮你把行李拿到船上去吧。”
　　“啊，我自己来。”夏夜赶紧拿起了自己的行李。
　　将放上船，夏夜又走了回来，接过了雨阳手上连着艾尔项圈的带子。
　　“姑姑，雨阳…”
　　“嗯，你去吧。记得要常给家里打电话。”春美再一次嘱咐道。
　　“好，到时候别嫌我烦！”
　　“兄弟，切记要把自己照顾好了！要是你出什么事的话我告诉你，就算要我用游我都要去踹你一顿！”
　　“没问题，我会等着。”
　　“你真找打啊？！”雨阳瞪了夏夜一眼，反而把夏夜逗笑了。
　　“那么…姑姑，雨阳，我先走了。”
　　“嗯。”春美点点头。
　　“姑姑…”夏夜忽然抱住春美，把春美吓了一跳。“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夏夜轻轻在春美耳边说。
　　“傻孩子，客气什么？别把我当外人了。”春美也回抱了夏夜，在他背上拍了拍。“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好。”夏夜把手放开。
　　“我们等你回来…”
　　“嗯，掰掰。”语毕，夏夜牵着艾尔转身。
　　上船后，夏夜又给两位挥挥手。
　　然后，船被开走了…

　　直到看不见那快艇之后，春美才转身看向雨阳。
　　“现在去吗？”雨阳主动问道。
　　“也行。”春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夏已经大致跟你说过了吧？这人你必须小心。”
　　“我知道。”雨阳点头。
　　“那么，我们也走吧。”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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