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初恋

　　他果真是很忙的，一连好几天晓镜也没见过他，晚上在桌上的饭菜也没动过一下，第二天又只能倒掉，晓镜此刻正站在桌边感叹，这样的浪费真是太可惜了。非洲还有很多孩子天天吃不饱肚子呢！

　　如果关系很好的话，还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理直气壮地问他今天到底回不回来，用不用做饭，那样就不用白白浪费时间浪费劳动浪费食物了。

　　当然，那是异想天开，现在这样也已经够好的了，至少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她已经很知足了。晓镜端起桌上的菜闭上眼倒进了垃圾桶。

　　打开冰箱门，里面空了许多了，算算自己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过超市，看来今天要去补仓了。虽然补了也有可能只是浪费。

　　日子久了些，在那个大房子里，晓镜也更加随意些了，打扫也熟练起来，她径直上到二楼，直接打开他的房门。

　　她以为事物都是一成不变的，是脑袋不灵光还是记忆力太差，她竟然忘记了那天是周末。

　　而她进门的同时也吓了一跳，他还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还没醒，晓镜大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赶紧退了出来。

　　关门的缝隙里只瞄到那人被吵得翻了个身。那姿态，好撩人，还好他没醒，不然他一定会发现此刻她的脸红得像是一整片布满红霞的天。

　　一大清早就碰到这样的画面也真是要醉了。

　　晓镜下到一楼，敲了几下脑袋，感觉脸上的温度在慢慢褪去，才想起打开冰箱找找看给他准备一份什么早餐，只单记住自己的身份做什么会比较容易一些。

　　刚一转身，却吓了一大跳，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后了，只一身稍紧致的睡衣裤将身材拉得淋漓尽致，那T恤下甚至隐约可见他那此起彼伏的刚柔曲线，免不了又让她立即绯红一片。

　　他却气定神闲地问道：“有水吗？”她迅速地乘机把头缩进冰箱单手伸出来一个塑料瓶给他，记得阿姨说过他只喝这个牌子的水，有钱人毛病就是多。

　　记得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挑过啊，有时候甚至会拿她的杯子看都不看就喝起来，现在是越来越娇气了。

　　不敢怠慢，还是赶紧弄早餐的好，冰箱里幸好还有面包，她顺手拿出来。

　　他却鄙视着说道：“你想让我早上就吃这个？”晓镜心里很愤恨，要求那么多，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接受人动不动就浪费粮食的毛病，出口却是懦懦地：“可是，只有这个了。”就像害怕犯错的小孩一样，她立马紧接着又说道：“我等下就去买。”

　　“你等我一下。”他说完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又换了一身休闲装下来了，还是那么的帅气。手插在口袋里很悠闲的样子，对她一努嘴，见她不动又说：“不是去超市吗？”

　　“可是，你还没吃早餐。”

　　“我说了我不吃你手里那个疙瘩。”

　　“……”

　　明明是面包好不好，面包有很多做法，可以做成三明治，可以煎，可以烤……味道也可以很好，而且还可以把肚子填得很实，很久都不会觉得饿……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晓镜放弃了劝说。灰溜溜地跟着他出门了。

　　她以为他会开车，却没有，就那么一路并肩走着，那画面好像十年前无数个傍晚，他们吃过晚饭顺着回学校的路就那么恬静的走着，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甜蜜只为映衬着今日的诸多窘迫吧。

　　晓镜心里闪过一丝悲伤，偷偷地微微向上抬头，那细长的睫毛里也尽是深沉，似乎在想什么，她开始思考这样做是不是错，何必让自己和他都重温那过去，徒增伤感。

　　好吧，既然如此了，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即使是最后的一个月也该用微笑结束，卸下彼此心里的巨石。

　　这时正巧，路边有一个摊子，正在制作煎饼，香味飘过来，勾动了晓镜舌尖上每一个贪嘴的味蕾，她喜欢吃这种香香的煎饼果子。

　　以前就跟着同学经常买，只不过跟他一起以后怕吃那个长痘痘，就一直忍住，没再买过一次，在国外那么些年更是见都没地儿见，想着他还没有吃早餐。

　　所以，她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可爱的比划着YES的手势说道，“老板来两个。”

　　他却跟在后面冷冷的说道：“我不要。”

　　晓镜微眯着双眼，诱惑着说道：“你确定？”

　　“既然这样，”她转身对老板说，“老板，算了，我就要一个吧，有人不识货。”说完双手搓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老板笑笑，一下就做好了，晓镜接过袋子来特地在他面前绕上一圈，让香味飘一下，他避之不及地退退，眼睛微微斜了她一眼。

　　晓镜双手捧在手上，有点烫，她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咬上一口，随即享受的眼神看着他说：“嗯，真香。”

　　不知道是不是受她诱惑，况且是饿的状况，趁她一个不注意，他一把抢了过去，咬上两口。

　　晓镜看着他有点呆了，那个挑剔的人似乎还是十年前那个拿她的水杯喝水的那个大男孩，好似没有变，虽然一开始装着冷淡，可是底子里应该还是那个他。

　　他却又丢了过来，“也就那样嘛”见她不动，他又说道：“快点，我还要的，就给你再咬两口。”

　　真想在他脸上咬两口。

　　旋即她喉咙里又泛出来一股酸味，无关胃，而是，晓镜情愿他变了。

　　她不敢再去看他的脸，只默默跟在他身后，有点贪恋那个背影。但是她清楚这种幸福不会是她的，就像现在怎么都觉得是偷来的。

　　周末的超市里人明显多了一些，很噪杂，正好，掩饰她的压抑。

　　他推来一辆车，淡淡地问：“要买什么？”

　　她想说那应该要问你自己吧，好吧，习惯被照顾了的人，她挠挠头，跑去货架前，她惊异自己的记性怎么这么好，他喜欢吃和用的都已然烂记于心，不能这样露陷，还是要装一下。

　　到了水那边，她就装着问了一句；“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水来着？”

　　“就早上那个。”

　　“我不记得名字了！”

　　“就你这破记性还报什么 CBSET 考试啊？难怪不过关。”

　　“……”

　　他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走过去拿了几个塑料瓶放车子里，不看她继续向前走。

　　还在愣头愣闹的时候，一个声音让她反应过来：“晓镜姐。”向她招手的是洗衣店的小芳，她也正推着一个满满的篮子，看到她兴奋地快步走了过来。

　　“姐，真巧。”

　　“是。”

　　“我也是趁着上午清闲一点的空当出来买菜，上午的才新鲜。你也一个人吗？咱们一起吧。”

　　说话间她看向他，他也正回头，

　　小芳又停住了脚步说道：“你有朋友一起啊，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呢，那我不打扰了。”

　　“没事……”还没等她说完，她两只脚就作上了垂直线。

　　“我去那边。”说完，一下就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他倒问了起来：“你认识？”

　　“还不就是你们家门口洗衣店的老板。”

　　“哦。”

　　“每天给你洗衣服都不知道人是谁？真是缺心眼。”终于逮住机会回了过去。

　　“这叫money take the mare go，听不懂吧，钱能通神，什么英语水平？”

　　真想给你来一顿捶胸让你顿足。

　　“你，”老是挤兑我是吗，“未必，那你准备付我多少？”

　　“那要看你想要多少，服务越多我给的也越多。”他把她从上至下瞄了一个遍，嘴里带着坏笑。

　　“你，你你……”流氓，哼。随口一句：“你怎么变成这样？”

　　“因为从前的我，你不喜欢啊。”

　　“……”再次无语，谁说的！

　　这次轮到她自己捶胸顿足了。

　　只见人潮越来越涌动起来，都朝着他们的方向，原来是今天的肉正在促销。

　　晓镜转个身就在柜台前挑了起来。

　　她随便捡起一块来，问他：“你今天想吃什么？”

　　“那要看你会做什么？”

　　“我会很多啊……”

　　“就前几天桌子上那些东西？”

　　什么嘛，那些东西，再怎么样也是人家的血汗呐，而且味道挺好的嘛。

　　“啊，怎么了嘛？”

　　鄙夷，完全的鄙夷，什么眼神啊，现在眼睛得弱视了吗，动不动就鼓出来，转个圈，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眼睛大似的。

　　“那你到底想吃什么？”口气还是软软的，只能忍住这口气。

　　“我想吃的你未必会做。”

　　挑衅什么！

　　“那你说说看呐。”晓镜想扬起脸来争一口气，想想还是算了，摆摆手说：“还是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吧，只要是怕你变胖，一个月就把你吹成气球一样，到时候你老婆就不要你了。”

　　“怎么可能，要不要让你看看排着队等我的女人有多少，从这里排至少要排到……”他在拿手指比划“大概到小区西直门吧……”

　　不理他，赶紧走，别被传染了自负，变了，变太多了。

　　“不买肉了吗，走那么快！”

　　再次眼神使一顿捶。

　　他在后面自己挑了一块，他没有追过去，他看到她笑了，连同他的嘴角也挑起了一个弧度。

　　买完单，看着一个个大小塑料袋，他果然又开始烦躁起来：“谁叫你买那么多？拎得动吗？我今天没开车。”

　　这谱，真就大少爷一枚啊。

　　“都是你的。”点破你这层窗户纸。

　　“那又怎么样，都是你买的，不是你刷的卡吗？”

　　二师兄，你这样蛮横不讲理，你大师兄知道吗？我恨……

　　只是一低头的功夫，他还是全提领着走了，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晓镜赶紧跟出门去。

　　一到门口，刚想顺出手来去帮他，他却执拗着不肯：“你起开，我这正健身呢，”说着还真就秀出来手臂上鼓起来的一块，秀完身材，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出去了好远。

　　晓镜在后面笑了一笑便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刚站定，擦身停下来一辆小□□，窗户都是开着的，里面一个小脑袋窜出来：“姐，你们没开车吗？”

　　“啊，是你啊，没开车，走路过来的。”

　　“没事，你把东西都放我车上来吧，我顺路给你送家门口去。”她要走下车来。

　　“不用了，有人正健身……。”话没说完。

　　却看到塑料袋都已经全到在她车后座上了。

　　“谢谢你。”他倒还知道客气，却又真是不客气。

　　小芳笑笑不语，也不多说，车子一下发动起来就开走了。

　　“你不是不认识人家吗，还把东西往人家车里放？真是不客气。”

　　“你不是说了吗，洗衣店的老板，熟人。”

　　“你还真是会灵活变通。”

　　“一般一般。”

　　这人。

　　回去的路上，靠近晌午边上的关系吗，暖烘烘的阳光穿透身上的薄纱照了进来，很舒服，街角又不失时机地出现了一个温馨的公园，大概是天气好的缘故，人挺多的，但不喧哗，他非要去坐会儿。

　　其实晓镜心里也是想去的，只觉得这个景色怎么看都是美不胜收的，原来，欣赏风景在乎心情，就像她，抛去一切看现在的心情也是好的，所以，风景被心情不好的人折煞的时候也应该很委屈吧。

　　他挑了一角的凳子坐下来，她也挨着，互不打扰，面前那草绿油油的一大片连带着空气都是甜的，晓镜深呼吸几口，闭上眼睛，壮着胆说出了一句话：“林帅宇，我们就这样做朋友好吗？”

　　半晌没听见回音，她扭过脸看过去，他正微躺下了，头枕在椅背上眯上了眼睛。

　　眼光洒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她用眼神抚摸了一个遍，流连忘返。他微微皱着的眉，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她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去帮他揉开，只能让心里就这样疼着。

　　忽的，他靠了过来，贴在她肩上，湿哒哒的空气在脖子周围绕，直扰得她痒痒的，想推开他，只听见他软软的一句：“就一会，好吗？让我靠一会。”话是那样柔，那样绵。只让人手足无措。

　　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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