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带菌者
“靠,你丫不是痊愈了吗!”——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凭借着记者的见识我竟没有吃惊。
因为这完全可能。甚至并不罕见。
关于疾病的基本原理你来追问我是没有用的。我只是记者,观测现象却不关心原因。我唯一知晓的就是同样一种病有些人痊愈后会回归正常,而另一些人则仍具有传染性。
民间管这种人叫“扫把星”,而学术上则称呼他们为「带菌者」。我甚至听说有种人不曾得病,却同样在病毒传播中功不可没——通常他们被称为“无症状带菌者”或是“健康携带者”。
带菌者在医学上有一个著名的标本(sample)——「伤寒玛丽①」。这位名为玛格丽特梅伦的爱尔兰裔女佣在伤寒病愈后,无论去哪家服务,哪家就有人感染伤寒。10年内她换了8个东家,受传染者共计56人,死亡7人。结果在人群的压力下,玛丽被强制隔离,前前后后被关押了27年之久。
“讲到传染……等等?”再一次地,书中的内容浮现在我的脑海:
【“在笑什么,girl?”】
【迪卢木多闻声抬头,推门进屋的是吉尔伽美什,身后还跟着他的伙伴。】
【 “一点家信。”】
【吉尔伽美什点头,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恩奇都呢?”】
【“他有些发烧,去校医院领药了。”】
寒意从后背慢慢爬升,我突然满心冰凉。因为书中提到的言峰绮礼和远坂时臣,都至今留在吉尔伽美什的身边。唯独这位恩奇都先生我竟不!曾!相!识!
我回想起那天言峰绮礼和远坂时臣的对话,如今再一琢磨,细思恐极。
“奥迪那先生,您知道吉尔伽美什的详细出身吗?”我问道。
迪卢木多疑惑地扬起眉毛:“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总之您如实告诉我就对了!求您了!拜托!”我双手合十。
也许是被我诚恳的语气所打动,亦或者迪卢木多本就是予取予求的性格。
“阿图瓦伯爵之子。”他简短地答道。
好吧,事实上也无需赘述。极端王党的领头人、路易十八的弟弟、阿图瓦伯爵,查理•菲利普有名得不能再有名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路易十八病逝,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位先生。②
「18XX年2月13日,阿图瓦伯爵之子遇刺而死。极端派趁机归罪自由派,逼迫首相辞职。阿图瓦伯爵成为王储。」——这条新闻如今看来真是个笑话。遇刺?我看吉尔伽美什活得好好的。一个王储的儿子开共和党报……耍我是吧,玩我是吧,给哥等着,回头用报纸糊你一脸!
此时一直在旁安静待着的亚历山大忽然开口道:“这位小王子③似乎与父亲关系不好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迪卢木多回答,“恩奇都说吉尔伽美什是因为家人降不住他才丢来我们学校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于是猜测的箭头又向反面狂奔而去。如此线索与线索交缠让我很头痛,所以我决定让吉尔伽美什暂时见鬼去,把谈话的重心放回阿奇博尔德身上。
“抱歉,原谅我刚才的打岔。阿奇博尔德病了之后呢?”我问道。
“父亲染病一事传到巴黎,薇珐哲震怒。她亲自来枫丹白露要我交人。结果是父亲和索拉娜泽莱被强行带回,我签订协议保证永不再入巴黎。”毫无怨言地接受了我跳跃式的思维,迪卢木多认真地答道。这也未免太好脾气了。
“永不入巴黎?你当初怎么会同意的。”我疑惑地问道。
“父亲染病是因为我,能挽救他的是薇珐哲。她的条件我只能单方面允诺。”他答道。
然而水银女仆并不像迪卢木多想得那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救回她的主人。阿奇博尔德回家后不久,巴黎便传出他的死讯……不…不对,如果阿奇博尔德真是病逝,他的家族为什么会出100万拿他尸体?
我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臭脸,苦恼地按住额头。收集线索破除案件是千古以来攧扑不破的道理。而这件事却有一点很搞笑的特性,就是你知道的再多,不知道的也不会变少。就像一个圆,圆的面积变大,接触的陌生空间也越多。
尤其令人泄气的是,我至今未能查出最核心的内容——肯尼斯•阿奇博尔德的生死。
如果顺着线索爬下去,他应该是病逝在家。那阿奇博尔德家何苦要说谎呢?倘若他真的失踪,会在哪?还活着吗?
我长时间地沉默不语似乎被当做对话结束的证明,迪卢木多迅速将立场做了转换,开始向我询问起来。
“回到索寞之后我便没有一点巴黎的消息。你们认为我绑架父亲的结论至少是建立在父亲失踪的前提下吧。父亲他……真的失踪了吗?”相当急促的语气,听上去已经为提这个问题忍了很久。
老实说,我发现这家伙并不像书中写的那样浮躁,起初我将其归功于岁月的成长。然而当他逐渐展现出惊人的耐心与理智时,不由得让我心生疑窦。这真是同一个迪卢木多吗?
恐怕号称观察入微的大作家肯尼斯也没有看清他的养子吧。毕竟迪卢木多在生活中笨拙无措的样子已经成了他的刻板印象。这位在作品中极力避免脸谱化的作者,头一次犯了这种错误。
人类的性格就跟钻石一样,会在光线地照射下投射出截然不同的影像,所谓千人千面就是这个意思。举个例子,有人对男女的态度完全不同——不,这跟异性相吸无关,偏袒同性的人和偏袒异性的人都大量存在。这种态度差异就跟碎片一样,你必须全部拾取才能拼出一个全面立体的人物形象。
而阿奇博尔德却描写养子的其中一面,并将其青年人的特质无限放大:时而蠢得花枝招展,时而弱得如诗如画。误导我认为迪卢木多是个很好对付的人,直到会面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老实说,既然面前的迪卢木多是个善于忍耐的明白人,那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跟他摊牌算了。
*关于刻板印象:
其实这个问题是关于迪卢木多性格的探讨。原作关于枪哥的性格描写过于空白,我想绝大部分人应该对他的印象都是温文有礼的软柿子才对。但其实他的性格没有这么好哦。确定来说,对真正的熟人没有这么好。
迪卢木多奥迪纳在历史上有过一个真爱,就是水底国公主。这个姑娘和迪卢木多第一次分开的理由是因为她弄丢了枪哥的狗,于是枪哥发火了,姑娘就跑掉了。
就此对比一下格兰尼亚公主,这位女士在逃往路程中干过一件很没品的事,就是因为迪卢木多不碰自己而与野汉子合谋把枪哥干掉。当野汉子不敌枪哥被摁倒时,她还用小刀插了枪哥一把。注意此处:枪哥没有生气,完全没有,very平静。
哦漏迪卢木多啊!人家搞丢你一只狗你就大呼小叫,格兰尼亚□□一刀你倒没气儿喘了难怪史学家误会啊!其实我们可以发现,水底国公主刚遇到枪哥时,枪哥也是很客气的,尽管她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迪卢木多还是好脾气的答应了。两人开始吵架也是从同居之后才开始的事。
我们联系下原著中主任大骂枪哥的那段,这是原著中枪哥唯一被骂到生气的一段。其实没有之前这么多案例的对比,大家也能看出主任的看法对枪哥来说多么重要。不然一个不在乎的人对你的评价,你有什么可伤心可愤怒的呢?
我个人的看法是,跟枪哥关系越近,这个人在你面前的形象就越情绪化。包括在与你交谈时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心情感受而不是字面意义(或是逻辑关系)。
这点对于作者个人来说是枪哥性格组成的重要部分,会毫不犹豫的写进去。枪哥也是人,不是对谁都一副软柿子的态度。
插入书签
① 伤寒玛丽:这个案例其实出现在19世纪末,在美国。我擅自把它提前了。
② 阿图瓦伯爵:就是后来的查理十世。此人为极端王党,不承认任何民主权力,反复强调君权神授,是个古板的家伙。但脸蛋还长得挺漂亮(ry,曾经是有名的美少年。
③ 小王子:阿图瓦伯爵的儿子原本是王储,遭刺杀后被其父取而代之。不过阿图瓦伯爵登基后的结局并不好,违背历史发展规律的结果……大家懂得。
④ 此段涉及个人观点,做反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