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六章爱狎
旗银江感觉萧蝶的肩微微抖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她似笑非笑地声音:“既然想温暖人家,就再抱紧一点。”旗银江不明所以,只好按照吩咐加大了手臂的力量,胸前也与她的后背贴合得更紧密。萧蝶睁开眼睛,慢慢说道:“这样还是没法让我热血沸腾。”旗银江啊了一声,放开她站到一边,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萧蝶好像轻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假山旁,背对着旗银江开始脱纱衣。旗银江惊得说不出话来,条件反射似地迅速转过身,却止不住脸上烧灼灼地发烫。她也太大胆了,虽然同为女子,但是在这明晃晃的月光下面就肆意的裸露身体,未免太……太……
旗银江想不出词语来形容萧蝶此时的状态,左右踌躇之间竟不由自主地回头去望,三分猜疑,三分好奇,还有三分……情不自禁?被她没有遮掩的最自然的身体深深吸引?旗银江对脑海中冒出的这个念头迷惑住了,为了确定萧蝶是不是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她掉转了大半个身子回头来更仔细的打量。
萧蝶把长发高高的扎起来,正用一大块棉布擦拭身上的水。她身材颀长,肩胛和手肘的线条硬朗,周身的肌肤……周身的肌肤,旗银江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承认,实在太好看了。
“刚才还懂回避,怎么这会儿就看得目不转睛。”萧蝶依然背对着旗银江,淡淡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响起。旗银江回过神来,赶紧背过身去,说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萧蝶道:“你走神了。”
旗银江觉得脸上更发烧,硬了头皮说道:“我……我,公主,那我告退了。”说完等着她答话。等了一会儿却突然感觉身边擦过来一个人影。
“我穿好衣服了。”萧蝶笑笑,顺手拍了拍她的肩,她依然束着头发,换上了宽袖的睡衣,“晚上不要到处乱跑,若是嫌屋子空荡可以去哈吉她们房间,这里虽是内府,说不准也会有什么危险。我要去睡了,明天早上把梨花茶沏好送到书房来。”
说完径直绕过花墙往卧房去了,旗银江怔怔地看着井边留下来的一地水迹,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不管是梦境,还是真实场景,旗银江回到房间的时候总算能安安稳稳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蝶依然准时出现在书房,旗银江却端着早就泡好的梨花茶立在门口不知进退,若是她提到昨天晚上的事要怎么对答,若是不提自己是不是放下茶就可以走了?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想着想着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大半个身子却僵持着没有动。
“把茶拿过来,”不知何时萧蝶从书案里抬起头,望她这边看。旗银江勉强扯出一抹笑,走过去给她把茶放好。萧蝶拿起来尝了一口,道:“还不错。”旗银江没答话,只看着面前的书架发呆。萧蝶看了她一眼,慢慢翻了几页书说:“你在紧张什么,银江,怕我会吃了你?”
旗银江摇摇头,说道:“没有。”萧蝶放下书,一边拿过信纸,又问:“会不会磨墨?”旗银江点点头,走到书桌边上揭开砚台磨起墨来,萧蝶拿起笔沾满笔尖,在信抬头写下了几个娟秀的小字。
行文至一半,萧蝶说道:“今日我不在府中,凡事都要听华吉的安排,若是无聊可以在这里读书写字。”旗银江问:“你要去哪儿?”萧蝶兀自又写了一行,说:“皇帝宴请蒙古使臣,我去作陪。”见墨汁还多,旗银江坐到一边问道:“蒙古使者?你父亲派来的?”萧蝶沾了墨汁道:“你知道得倒不少。”旗银江说:“这难道也是不能随便说,随便传的机密?”萧蝶摇头:“我的来历身世京师人尽皆知,没什么好隐瞒。”旗银江说:“不过你不愿意人家提起来?”萧蝶道:“我只是不喜欢听到穷饿之虏这几个字。”
旗银江不太懂这词的意思,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萧蝶,萧蝶踱到窗边往远处望去,喃喃自语道:“漠南土肥草沃,有爬满整片山坡的牛羊,靠近水湾的地方搭满了斡儿朵。若非金人蛮横入侵,岂会落到狼狈西渡的地步。你们吃地里长出的粮食,圈里喂养的牲畜,怎么会懂草原就是我们牧马人的命。”她神情寂寞,手却用力抓着窗棂。
“公主、公主,我陪你去好不好?”哈吉提着裙子急匆匆跑进来,对着萧蝶的背影就开始碎碎念,“你答应过宁大人在的时候会让我陪侍,我一直等着呢,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萧蝶转过身来,道:“今日是皇帝赐宴,不准胡闹。”哈吉啊了一声,兴奋的表情顿时凝固,撅着嘴玩起手指来。萧蝶安慰道:“今日闲杂人等也多,你即便去了也说不上话,改日我请他到府上作客,到时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同他说,这样不更好。”三言两语哄得哈吉又高兴起来,她蹦过去端起茶杯,说道:“公主,我去给你掺茶。”萧蝶说:“同华吉说把今日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哈吉答应着退下。
“哈吉姑娘春心荡漾啊,你不给她作主?”哈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旗银江问。萧蝶重新翻开书,说:“至亲则疏,若是再有深入了解,她便不会如此痴迷。”旗银江不解:“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干嘛让人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说不行。”萧蝶笑笑,旗银江又问:“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萧蝶说:“你可知他曾经在哪儿,做过什么,为人如何?凭见此刻面目便轻言心意,不是飞蛾扑火是什么?”旗银江说:“不过是少女春心萌动,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十恶不赦一样。”萧蝶看看她,说道:“我何时说了不字?倒是你,小小年纪便胡乱揣测风月之事,也不知羞?”旗银江往椅子上挪了挪,无所谓地晃着两只腿,说道:“我这年纪不都能成亲了嘛,还小?”萧蝶说:“到了年纪成亲是孝顺之举,和懂不懂得爱狎是两回事。”
旗银江撇撇嘴:“不说了,说不过你。”
两人的谈话融在飘香的书房里,不知不觉太阳的热度逐渐升高,正午将至,崇祯皇帝为远道而来的蒙古使臣准备的接风宴就要开始了,他特地屏退了朝臣,只留下宁殊末,还有新入主东阁的大学士温体仁及其家眷作陪,交泰殿上难得出现这样的清净悠闲,宫女不多,侍卫也远远退开。
萧蝶坐在交泰大殿的右座客席上,看着对面的使臣,思绪情不自禁的的被拉回了草原。用帷幔和流苏装饰起来的斡儿朵宫帐与金碧辉煌的紫禁城相比,一个大气纯朴,一个肃穆豪艳,风格迥异,却都曾是叱咤风云的霸主,只是沧海桑田,未来的局势又有谁能料?
“今日不必约束,开怀畅饮即可。”崇祯的声音在大殿里清晰回荡,他端着酒乐呵呵的说道:“林丹汗派使者送来千年人参、初生鹿茸,还有朕都没见过的各种皮裘。这可是建盟以来头一遭,朕深感欣慰,来,众位爱卿满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蒙古使臣随后到大殿中央向崇祯鞠了一躬,说道:“陛下,请容许我向七公主问安。臣此行仓促预先未报,实属无礼。”崇祯点头,道:“你路途遥远,想必公主不会介意。”
使臣谢过崇祯,走到萧蝶身边屈膝跪下道:“臣朵阿歹参见阿赫郭斡公主。大汗问公主安好。”萧蝶伸手扶起他,道:“不必拘礼,朵阿歹。我不曾见过你,你可是在我离开后入帐听用?”朵阿歹道:“公主远行一年有余,臣方在大汗座下听任差遣。”萧蝶又问:“你是儒士?官居何职?”朵阿歹道:“臣任参知政事七载,因自幼习得中原语言,故大汗遣臣为使,来此觐见陛下、公主。”萧蝶道:“你来一趟不易,多待一段时间,带一些中原见闻回去,也不辜负此行。”朵阿歹道:“公主所言极是,臣正有事需请教陛下及诸位大人。”
说着,朵阿歹又向崇祯行礼道:“陛下,臣有一事,恐辱圣听。”崇祯道:“朵阿歹参知你远来是客,但说无妨。”
宁殊末与萧蝶邻座,转过头来说道:“你这使者倒有礼有节,与我想象中大不相同。”萧蝶道:“他以儒士入官,和我那些在马背上治国的叔叔不一样。”宁殊末凑过来低声道:“你对面的便是新任首辅温体仁,不用看见周延儒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迂腐,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萧蝶抬眼看了,端起酒杯送到嘴边,说道:“他旁边陪侍的女人还不错。”萧蝶说的是陪同温体仁的家眷,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举手投足温婉妩媚,料想应是续弦,宁殊末笑笑,道:“少来取笑。”
朵阿歹开始向崇祯陈诉来意:“陛下,自建盟来贵邦对我多有关照,大汗亦感陛下之厚德。古书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大汗托臣向陛下进言,以报陛下圣恩。”崇祯放下酒杯,眯了眼睛看他,道:“参知言重,不知是何谏言?”
插入书签
稍微有些晕乎乎的状态下反而更顺畅,呼,睡去了睡去了,内疚感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