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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前厅华堂。
未曾进门，已可以感觉到一阵阵暴虐之气从房中弥漫开来……霍光总爱把武人的杀气表露出来，就象一把没有鞘的利剑，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的！卫青无奈地摇了摇头，搞不清楚这个不相往来的外甥突然到访有什么重要的事。
“卫忠。”回头对总管说：“你陪着她到偏厅去，把早饭就摆在那里好了！”想来霍光也不会在此用饭，卫青打算用一盏茶的时间把他打发回家。
“将军……”卫忠望望程丹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刚才这妖怪还嚷着要吃人呢！大将军真的想把自己一个老头子留给她塞牙缝啊！？
“有没有上次的细糕？”程丹绯看着总管抽搐的眼角，开心地问：“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吃你，人老了肉就酸了呢！！”
天！卫忠自觉长了个大见识，原来人肉是酸的啊！！转头就得向众人去宣扬一番。
“程丹绯……”这奇怪的丫头还真有趣，老爱拿别人的误会来做耍，吓唬这一票老实胆小的仆人。虽知她没什么恶意，但是玩笑开大了，总会伤人的。就像刚才厨院那一幕，如果不是自己救得及时，她的小命就……虽说她是与青蚨一样的巫女，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实在的本事，除了那头可以唬人的异色头发……真不知淮南王那个老糊涂请她在墓室里做什么法！
“知道了！知道了！”程丹绯对卫青的微嗔不以为然，“大将军，你会和我一起吃饭？”俗话说“秀色可餐”嘛！吃早饭时就能看着温和的帅哥，会使自己心情更好，说不定就多吃几大碗呢！
“不了。”卫青一笑，从没人会要求与自己同桌进餐呢……是怕自己位高权重的身份，也是怕偶尔隐匿不及的煞气。
“那霍……将军呢？”
“他昨天过午就不在府里了，你，找他？”她对那万年冰块有兴趣呢！
“不……没什么！”程丹绯被卫青略带疑惑的眼神弄得满身不自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似乎能看清一切。
卫青不再追问，转身向正厅走去。
……
“你是这里的大总管啊！”程丹绯一边慰劳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同，一边闲极无聊地同站得离她有一箭之遥的卫忠乱侃。通常小说里面府里的总管老头人都很不赖的，看他老人家的样儿就知道是个好人呢！……只是，自己吓着他了！
“我不是什么妖精！”继续口沫横飞，也不管总管老人家听不听得懂，“我是从二千年以后到这里的……”
“……二千年……以后？？？”卫忠觉得这个小妖精话说得真稀奇，如果她说自己是从玉皇大帝或者是十殿阎君那里来还比较可信。
“是啊！我是人……”程丹绯发现总管以一种极端不信任的眼光瞧着自己的头发时，不由得呵呵干笑起来。都怪那可恶的卫真，什么赌不好打，非要打我头发的主意！！害我在学校被老师骂，到古代被古人怕！不管了，骗骗这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老人家吧！
“到了二千年以后，所有人的头发都是这个顔色的！”本想说还有黄橙红绿青蓝紫呢！只怕他老接受不得，再吓得背过气去就给自己找麻烦了。“我说，卫总管你干嘛离我那么远啊！害我看不清你的表情唉！”早上肚子饿得来不及带隐形眼睛就跑了出来，怪不得看什么都如云遮雾罩一般。
“……哦！”卫忠终于开了口，看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还有那副胸无城府的脸，是不大象会害人的妖精……再说，大将军和甥少爷是与她接触最多的人，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呢！
“不怕我了吧！”
“哦！”
“那就坐下吧！”程丹绯指了指几边的垫子，古人真累，居然用这么低的桌子，也不怕吃下去的东西窝在肚里面不消化。
“不成！”卫忠两手乱摇，一则是尊卑有别，在主人的屋里哪有仆人们堂而皇之地坐着的；这二则嘛，虽然这个……姑切叫她女孩吧！她一再声明自己是人（还是二千年以后的人……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重重重……子孙），但谁知是真是假……自己对这可是半信半疑！就怕她万一是个妖怪，惹得一个不高兴“啊呜”一口，自己的这把老骨头就再也没法伺候大将军了。
“不坐算了。”知道古人的规矩多，程丹绯也不勉强。
耳边似乎听见旁边的屋子里有喧哗的声音传出来，卫青不是在那里吗？以他那种好脾气，难道也会和人吵架？！
“卫总管，隔壁是什么人在吵啊！”好奇心大胜。
“光少爷来向将军问安了。”
“光少爷？”是昨天霍去病口中所提到的“光儿”吧！昨晚翻了翻《史记》，里面有提到霍去病的弟弟就是叫“霍光”的，可是霍去病为什么老住在卫府？他真的像书里记载的那样“匈奴未灭，无以为家”吗？！想瞧瞧也是历史名人之一的霍光什么长像呢！是和霍去病一样的万年冰块吗？……不过，不太像喔！霍去病应该不会象他现在这样大吵大嚷，以他的作风……嗯！应该是一语不发地杀人灭口吧！
“……妖……呃！你想干什么？”卫忠瞧见程丹绯离开了坐位，向门口走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嘘！”程丹绯把食指竖在嘴边，“我想瞧瞧霍光长得什么样子？！”
卫府正堂。
卫青安安稳稳地坐在位上，看着火气大炽的霍光在地上来回踱步。
趴在窗外的程丹绯不由得感慨万分，这个偏心的老天，为什么把卫霍两家的男丁都生得如此好看，而且各有千秋……害自己这个历史的见证者眼睛都快脱窗了。
“光儿。”屋中沉默了良久，卫青不愠不火地声音响起：“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代我向你娘亲问候！”
“舅父大人！”霍光一指身后两个下人打扮折男女，“我府里的仆人虽然在市中吵闹有伤大雅，但也用不着让他们当街出丑啊！”
程丹绯随着霍光的手，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两个人的存在。其中的男人，就是那面相颇为俊美的冯子都，而那女的……令程丹绯有些惊讶，那不是酒店里的清秀女孩吗？怎么会成了霍光手下的仆人？那……昨天的争执又算什么！！
“去病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卫青望了望那两人，颇感意外！去病昨日说那女孩是平民的良家女孩，怎地今天就成了霍光的手下！
“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市上的人都说这叫“杀鸡儆猴”，想给我些顔色瞧瞧！”霍光的脸色更加难看，“我家就是一条狗，也不能轻易让外人欺付了去！”
“光儿，去病是你兄长！”卫青不悦地说，“他怎能算是外人！！”
“可他是你卫府的！”霍光脸色更加阴沉，“外人会说我霍光胆小怕事，被位高权重的卫大将军欺付得抬不起头来！”
“那你想如何？”卫青对霍光的态度，让程丹绯感到有种大人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时的无奈。
“我兄长在哪里？”霍光一付咄咄逼人的口气。
程丹绯本以为好好脾气的卫青会爽爽快快地告诉他，顺便自己也好知道那个存心把自己饿死在小屋里的家伙此刻在哪里逍遥自在，哪知卫青原本带笑的双眼蓦地一沉，“有必要告知你吗？”
“我……”似乎很怕卫青的阴沉，霍光退了一步，“我要去找他评理！”
“以你的身份，还配不上吧！”没想到卫青看似温和的言语，损起人来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呢！
“你……是怎么回事？”卫青向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发问，“怎么会又到了霍府？？”
“我……”那女孩似没有经过这种场面，昨天还伶牙利齿的嘴，有点儿不听使唤了。
“你是不是被这家伙抢到府里的！？”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声音，程丹绯最看不得女孩受窘，一边带上风帽，一边跑了进来。
“小姐，救命啊！”那清秀女孩看到程丹绯出现，立即扑倒在她面前，“救救我啊！”
“怎么回事？！”程丹绯从没想到过有人会以这样的大礼来尊敬她，有点儿手足无措，忙上前去拉那女孩的手臂，“快起来！快起来！”
那女孩大眼中蓄满泪水，“我！我不要在霍府为奴！！”
这话再明白不过，她果然是被逼迫的呢！！
“卫大将军！”程丹绯天生的正义感又开始作祟，“你应该能管得了这种事吧！”
“如果没有买身文书……”卫青颇高兴程丹绯出来搅局，“让她直接回家就可以了！”
“不！不要啊！！”那女孩哭诉道：“我不能回去，他们还会去抓我的！请小姐发发慈悲，让我留在这里吧！！”
“呃……”真会出难题耶！程丹绯有点儿为难，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如果是在二千年以后的XX市，根本就不成问题嘛！！老爸老妈一向看自己活泼得过了头的女儿不顺眼，应该很乐意有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做女儿吧！可现在……她满心期待地望向卫青，希望他大将军府里应该养得起一个看上去吃不了多少口粮的小姑娘吧！
“光儿!”卫青并没有看向这里，而是转头问霍光，“你主使的？”
霍光的怒气几乎到了无可忍耐的地步，他一把抓起那女孩的脖子咆哮道：“你！胡说八道！！昨……”
“光天化日之下想行凶啊！”程丹绯大叫着冲上去想瓣开霍光的魔抓，无奈身小力薄被身为武将的霍光单手一拨，便象件轻飘飘的衣服直向屋外飞了出去……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上，还好不是很痛！
“光儿！居然闹到这里来了！”冰块似的温度！程丹绯身后的墙发出声音！！
霍去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刚好接住被甩出去的程丹绯。
“他、他要杀人！！”程丹绯控诉道，看看那弱不禁风的女孩，几乎被掐死了呢！
霍光看到自己兄长现身，顿时气焰低了下来，松开手，“是她自己求我入府的……”
“咳……不是……”女孩被掐得说不出话，从喉中仅仅挤出几个不成音的单字。
“你先回去，我会找你的！”霍去病不想再多言，只是挥手令霍光离去。
“我……”霍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惧于兄长的脸色，只得领着冯子都悻悻出门。
“还有你！”眼光扫向坐在地上的女孩。
“不行不行！”程丹绯忙挡在她身前，“要让她跟了去一定是羊入虎口的！”
“去病！”卫青开口道：“就先让她呆在府里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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