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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险
一时之间天摇地动,众人的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地面有坍塌的趋势,轰鸣声不绝于耳。杜蒿害怕地大叫:“这里要塌了!”
玄曦能感到房间在倾斜,她努力稳住身形,提醒杜蒿道:“收声!”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大块房梁砸下来,玄曦急忙抽身闪避。房梁砸在地上,半空中顿时尘土飞扬。
几团萤火在虚空中亮起,待看清周围的环境,玄曦有些吃惊。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块和细碎的沙砾还在纷纷从房梁上坠落,伴随着轰隆的可怖声响。
杜蒿踉跄着冲向房门,用法术使劲尝试了几回,绝望道:“房门被封死了!”
他把在床底的画皮妖揪出来,愤怒地吼叫:“你把房门打开!”
画皮妖动用了妖法,遭到封印反噬,此刻已是七窍流血,神志不清,哪里还能回应杜蒿。
慕修晏皱眉道:“你安静些,这里有别的声音。”
听到这话,杜蒿终于才止住喊叫,转而变成小声抽噎。
玄曦仔细分辨周围的响动,除了坍塌造成的轰鸣声,隐隐间还有机括转动的窸窣细响,似乎有机关正顺势待发。
“哗啦——”果然,在暗处,有箭雨飞啸而来!
慕修晏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玄曦,流光飞剑!”
玄曦瞬间明了,她轻盈跃起,飞身立在半空,手中的奉星剑霎时化为数道剑影,顷刻之间便斩断无数根箭矢。
慕修晏化气为刃,相助玄曦,寒冷的利刃破开箭影,虚空中全是弧影白光。
另一边的杜蒿将画皮妖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惊叫连连。
不消半刻,箭雨终于停歇。
没等两人喘口气,惊变骤生,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间轰然倒塌!
***
此时的洞府外,聚了一大群人,都是方才进洞府的照阳山弟子,加之楼傲云和宝言聚在一块,正在干着急:“里面动静怎么如此大,杜蒿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楼傲云也是脸色苍白,但他坚定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们。”
胖修士也道:“缥缈宗的两位仙友实力不俗,大家要有信心,他们定能救出杜蒿和吕津。”
众人将目光都牢牢地盯住洞府入口,希冀下一刻那里就会有人出现。
***
相比起洞府外的人心惶惶,议论不断,洞府内倒是寂静异常。
在经历了天崩地裂的倒塌以后,这里变得一片狼藉,砂石粗砾遍地都是,找不到一个干净的落脚点。
表面看来,似乎了无生息。
隐隐间,却能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循声而去。
玄曦正在细细查看地道内的壁画,道:“这些都是画皮妖和乐盈的过往,他全画下来了。”
杜蒿仍余惊未平,颤抖着道:“他......他倒痴情......”说毕,他害怕地往上瞧了一眼,道:“幸好他给自己留了退路,不然我们都会死在上面。”
想到方才的情形,杜蒿打了个哆嗦。
就在不久前。
崩塌发生的极快,转瞬之间,杜蒿便被数块房梁碎石砸中,他痛呼出声,眼见着更多的石块落下,杜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连法咒都忘记如何施展,他只能惊恐地看着石块砸下——
一根铃铛线从斜对面飞来,紧紧地缠住他的手臂,将他带入一个地下通道。
进入地下通道的前一秒,他分明看见画皮妖睁开了双眼,嘴唇上下翻动。慌乱间,他看清了画皮妖的嘴型。
“乐盈。”
紧接着,房梁全然轰塌,带出一连串巨响,如此重击之下,上面不可能再有活口。
杜蒿和吕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侥幸。吕津此时已全然清醒,也是一副心悸未定的模样。
杜蒿感叹道:“我看明白了,这个妖死前还在喊着乐盈。情这一字,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痴情人总是被情伤啊。”
听了这话,玄曦有些微微愣神。待到杜蒿喊了她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
杜蒿疑惑道:“玄曦姑娘,你怎么了?”
慕修晏也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玄曦微微一笑,道:“无妨,想起别的事,有些走神罢了。”
杜蒿来了兴趣:“我们正提到情字,玄曦姑娘不会是心有所感,想起情郎了吧?”
玄曦淡淡扫他一眼,道:“我从不信情。”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不知为何,杜蒿竟感觉周身都起了寒意,他正欲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词来,所幸,玄曦先转移了话题“别耽误时辰了,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杜蒿忙不迭地点头,和吕津上前,示好道:“两位仙友,我来给你们探路。”
慕修晏沉默地走在最后,他看着玄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蒿全程都紧绷着,迟迟不见地道尽头,不由得令他烦躁异常,频频擦汗。
吕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杜蒿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总觉得从身后传来一阵说不明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使了个眼神,问道:“两位仙友,我们已经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见到头啊?”
慕修晏淡淡道:“你很累?”
被这幽深的眸光一瞧,杜蒿登时冷汗涔涔,道:“不......不累。”
他总算找到压迫感的来源了,哪里还敢说累。
吕津奇道:“师兄,你留这么多汗还不累啊,我听你走路喘气声音也很重,你可别逞强啊。”
杜蒿心中暗骂吕津不会看眼色,面上苦笑道:“多谢师弟关心,我没什么要紧的。”
玄曦打量他一番,道:“你二人都受了伤,我看继续走也是勉强,不如先休憩吧。”
杜蒿擦擦汗,见慕修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多谢二位仙友关心,那杜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毕,他连忙找了个离慕修晏远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躺下了。一番动作速度之快,令人拜服。
玄曦有些暗暗好笑,小声道:“慕师兄,他似乎十分怕你。”
慕修晏淡淡一笑,道:“师妹,你也休憩吧,我来守夜。”
玄曦觉得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自己确实有些疲倦,没多想便点点头道:“慕师兄,待会看时辰你叫醒我,我们轮流守夜。”
慕修晏并不答话,只轻轻道:“睡吧。”
玄曦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很快放松下来,她闻着身边若有若无的淡淡松兰香气,莫名的感到心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玄曦是自然醒转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想要舒展懒腰,却发现身上搭着慕修晏的外衫。
慕修晏坐在玄曦对面,似乎正在闭目假寐,听见她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眸。
玄曦有些愣怔:“慕师兄,你一夜未睡么?”
慕修晏淡淡道:“无碍。”
玄曦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沉,连慕修晏叫自己起夜都未听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慕师兄,如果下次我睡着了叫不醒,你唤我大声些,我一定能听见。”
慕修晏眸光微闪,黝黑的眸子间藏着玄曦难以勘破的情绪。
玄曦顿感自己说的话不妥,轻咳两声掩饰道:“我去把他俩叫醒。”
杜蒿和吕津还在呼呼大睡,骤然被喊醒,两人都双眼惺忪,不住地打着呵欠,发了好一会儿愣。
待到两人缓过来,四人才重新出发。
这次没走几个时辰,前方便透出隐隐熹微。杜蒿激动道:“前方一定是出口!”
果然,经过一个拐角,众人的眼前顿时柳暗花明,地道的出口长着浓密的丛丛草木,阳光透过草木穿进来,投下斑驳的淡淡虚影。
杜蒿全然不顾形象,连手带脚地爬了出去,看着眼前的空旷景致,哭得满脸通红。
玄曦看他这幅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杜蒿躬起身子,单手握拳,重重拍了拍胸口,呜咽道:“玄曦姑娘,慕公子,以后你们一句话,我杜蒿必定当牛做马,松平杜家也任你们差遣,无论什么都尽全力帮你们办到!”
玄曦含笑道:“不敢不敢,怎么说也是不打不相识,当牛做马什么的便罢了,你言重了。”
见杜蒿一直坚持,饱含着一种你不提条件便跟你着急的架势在,玄曦无奈道:“你实在想谢,便送我一壶好酒吧。”
甘棠爱喝酒,玄曦答应过她,回去后会给她带几壶美酿和东海的特产。想到临行前夜,甘棠给她列出长长的礼物清单,仔细嘱咐她的模样,玄曦心中暗暗发笑。
慕修晏听着这里的动静,眉头微蹙,道:“你要酒做什么,你并不擅饮酒。”
玄曦有些奇怪,慕修晏怎么知道自己酒量不行的。
想着维护甘棠的面子,玄曦便斟酌道:“虽然我酒量不算奇佳,但偶尔也爱小酌几杯过过酒瘾,并不会饮醉,师兄尽可放心。”
慕修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终于点点头道:“你不能多饮酒,放在我这里,想喝便来取。”
玄曦脸色有些发窘,心里暗怪慕修晏管得多,不禁咬牙切齿道:“多谢师兄。”
慕修晏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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