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写给托尼·斯塔克的情书

　　交颈缠绵后彼此都陷入静默，我死死闭上眼睛，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看直播的又轮了一波，现在换成斯科特他哥、冲击波亚历克斯。
　　【嗨，你们完事了吗？艾琳，你还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不清楚是被他这种态度取悦还是因此烦躁，我在黑暗中皱起眉头，随口说，【服务不错，吹了一次。】

　　无辜的亚历克斯：【……对不起，但我没想听你说这个……】

　　【随便啦，】我说，【给我找个姑娘好吗，就现在，我要琴。她不在的话旺达也行。】
　　无需担心人手问题，再穷不能穷孩子，再困不能困直播，更何况我的实况很受欢迎，不少年轻变种人——譬如快银，就算熬夜也要看我骚操作。
　　谢谢，有被感动到。

　　亚历克斯：【……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说，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一声苦笑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我几乎能想象到现实里金发帅哥无奈的样子。

　　【……不，没有的事。只是有些话题应当是女性在一起聊……】美色当前，我忍不住放轻嗓音，重新温言软语起来，【相信我，我很喜欢你。从这地方出去之后让我请你喝一杯，好吗，亚历克斯？】

　　【……】
　　亚历克斯没说话。

　　我不禁怀疑是我态度过于热情，但想来亚历克斯也没意义纯情到那种地步，所以……

　　【别想了，】千呼万唤使出来，天空一声巨响，琴姐）闪亮登场，【我来接他的班了。】

　　我还有点可惜：【我还想再跟帅哥聊聊天呢。】

　　琴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叫回来。】
　　我：【大姐算了算了。】

　　【然后呢？】姑娘开口问我，柔和低沉的嗓音融入进夜色里，为我的身心带来片刻的冷静，【姑娘们之间的话题，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未必有可能成功呢？】
　　我听见自己说，声气很轻，带一点疲软的无力，那样低迷。

　　【想开点，亲爱的，你是个好姑娘。】琴说，【斯塔克会喜欢你的。鉴于外面的那个他就那么喜欢你，梦里梦外的审美总该是一样的吧？】

　　【可是我不觉得他喜欢我。】短暂的沉默过后，我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和他做的时候……我抬头看他。你知道咱们精神系变种人在感知情绪方面都很敏锐，我是说，唉……我的意思是……】

　　【别着急，】她耐心安抚我，语气温温柔柔的，像个大姐姐，【慢慢说，我就在这里。】

　　又是一段无言静默。
　　半晌我说：【我觉得这有点荒唐，我好像快坚持不下去了——是的，我只是这么说说，我不会放弃，直到我把他带出来。】顿了顿，继续低声道，【那时候我抬头看他，确实感受到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鸡。想象一下斯科特那样看你，说不定你就会理解我。】

　　【我知道。】她说，语调柔和，【但我们都知道，任何感情都不能一蹴而就。】

　　【我也知道……我当然知道了。】
　　斯塔克大厦顶层，单面玻璃铺成墙壁，让我能在最高处俯视这个糜乱的世界。我侧躺在床上看夜景，薄被擦过□□的肌肤，心下荒唐更甚，那一刻我真的在想，要不然我把他脑穿得了。

　　【我就是不能接受他那样看我。】寂静的长夜里，身旁的男人呼吸间胸膛起伏，渡来炽热气泽，分明温暖，却轻而易举地激出眼泪，【我跟很多人上床，其实也差不多……但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肯定是有分别的，但非要说其实也就是给不给钱的问题……对不起，我说话有点乱了，我就是想说……】

　　谁都可以那样看我，但是托尼·斯塔克不行。
　　他不能那样对我。我这么爱他，他就那样看我。
　　看一个死物，看一个陌生人。这样我都可以接受。但他不能把我看作一个出来卖的野鸡。这让我感到委屈和难过，让我感到痛苦。

　　【我还是好爱他。】最终我说，【但是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想把他带出来。是不是特别矫情呢？】

　　【可能有点吧，】琴温声说，【你这是因为不被爱，所以感到失望了吗？这是人之常情吧。】

　　我没说话。
　　我觉得不是。

　　圣诞假期结束时，我曾想过情感缺失这一方面的问题，那时候X教授说少数精神系变种人会对情感嗤之以鼻。
　　现在我有点理解那种意境了。这或许不是好事，但忘却感情至少能让我成功完成这个任务。

　　我垂下眼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最后轻轻地说：【我有点困啦，明天找个花一点的男人陪我吧。不要布鲁斯·韦恩那样的，他花花得太不真心实意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琴说，【好的。】

　　然后第二天一觉醒来，万磁王就在我脑子里跟我平淡地说早安。
　　我：【……】
　　我连忙说：【早安，早安，大哥您也早安。】

　　艾瑞克：【……】
　　还是那句话——这倒不必。

　　【我是说要找个花一点的，呃，我的意思是深谙此道方便给我提意见的男性……但我没想到是大哥您啊。】
　　我很惶恐，诚惶诚恐。

　　【……】大哥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又有点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缓缓传过来，像是语塞一瞬后终于有所反应，他说，【叫我艾瑞克。】
　　我：【好的艾瑞克大哥，明白了艾瑞克大哥。】
　　艾瑞克：【……】

　　梦里这个蓝眼睛的斯塔克真是非常可恶，醒来之后继续浪去了，毫无风度可言。
　　我收拾好自己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冰冷的机械女声从角落里传来：“请留步，艾琳小姐。先生邀请您今夜再来。”

　　我明白这是像贾维斯那样的AI，但这位AI小姐，声音里的人情味儿要比贾维斯淡上很多。
　　鬼知道我是怎么从AI的音色里听出人情味的。

　　我安慰自己，往好处想，斯塔克再邀请我一次，至少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爱是做出来的嘛，多做几次，加油，我一定行！

　　话是这样讲，我还是忍不住分析斯塔克的动机，于是我胆大包天地问艾瑞克：【你说他为什么还要让我留下呢？难道他发现了我皮囊之下的美好心灵？】

　　艾瑞克第三次无语，他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道，【或许这是你的个人魅力？】

　　我闻言从唇角提起一个笑来，含混的笑音淡淡：【其实我知道我没啥美好心灵。我随口说的。】

　　唉，我为这个任务付出太多。
　　不过随便啦，能把托尼带出来就好了。其他的，真的就随便了。

　　艾瑞克一时半会没回答我，让我觉得有些寂寞，是以孜孜不倦不甘示弱地问：【Hello，兰谢尔先生，您下线吃饭去了吗？】

　　【并没有。】这一次艾瑞克说，【我认为我应该给你一点自我缓和的时间。你不知道你在哭吗？】
　　他平静地指出，语声过于淡然，那样一把好嗓子，即便指出我软弱不堪的现状也优美华丽得像支大提琴乐章。
　　而这支大提琴乐章让我结结实实地愣了一愣。

　　我茫然地抬手，再茫然地抚上眼角，指尖点触的地方确有冰凉。
　　浓重的沉默中，我听见他继续说：【或许你没有想过，但有那么一种可能，是托尼·斯塔克命中注定就会对你留情。】

　　【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近乎冷淡地反诘，【难道您相信命运吗？】

　　一声低低的笑婉转着飘进耳朵，他说：【这是个好问题。】

　　这真的是个好问题。

　　总之当夜，我又回到这间房，床伴还是同一人，只是玩了新花样。
　　让我觉得我是个做床单的。床上的单子，床上的生意。
　　多可笑啊。

　　不知为何，斯塔克昨夜并未注意到我的纹身，但今夜显然在劫难逃，温热的舌头刮过纹在胸口上蜿蜒的字样，他的喘息里带有磅礴的热度：“TonyStark？签的还挺像回事。”

　　我心想当然像回事了，那是你自己签的。亲手。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斯塔克到底跟外面那个托尼有什么两样。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动感情，给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外面的托尼只是注视就让人感到深情，那是情场老手的眼神，我知道，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一样。
　　而斯塔克眼中没有半寸柔光。

　　深棕头发和焦糖眼睛。黑发和蓝眸。我本不该认错。
　　可我这一刻就是魔怔了，智商都归零，我抱着斯塔克，手臂环绕那精劲的腰身，相同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让我以为被我拥抱着的就是我的托尼。

　　于是我小声哭泣。
　　“托尼，”我说，“我爱你。”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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