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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燕和杨为国的伤势较轻,他们在医工手里,拿了些外伤药,便回了营帐,范向前的伤势较重,留在了医馆。
回到营帐,杨为国看见苟伟已经歇下,杨为国心里有气,他故意弄出响动,吵醒苟伟。
于燕看不过去,她小声劝道:“得了啊,别太过分,他又没做错什么。”
“还没做错?他临阵脱逃就是错!”
杨为国的声音大,床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动静,杨为国知道苟伟听见他说话,他冲动地走上前,想要掀开苟伟的薄被。
于燕拉住杨为国,喝道:“够了,别乱来,若不是苟伟帮我们叫人,我们今晚不会站在这里。”
“他帮我们叫人?”杨为国像是才知晓,不过片刻,他又发怒道:“帮我们叫人,也是因为他贪生怕死!”
于燕为杨为国的智商敢到担忧,她放下狠话,不让杨为国去碰苟伟,“你今天打了苟伟,就是跟我过不去!”
杨为国有些委屈,“你为何如此护他!”
于燕因为激动,胸口起伏的厉害,她静下心,缓缓道:“因为他没错。”
躲在被窝里,不发一言的苟伟,听见于燕对他的维护,心口热乎乎的烫,他将薄被扯得更紧,闭上眼睛不再乱想,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翌日清晨,于燕脸上的肿,还未消下去,早间跟在大锤身后做饭,又听闻有人唤她。
于燕看向彬彬有礼,略显斯文的男人,她擦干沾水的手,从伙房走出来,疑惑地问道:“大人找我何事?”
顾文横眉竖眼地打量于燕,他瞧见于燕秀气灰暗的脸,心里对于燕的印象有了三分定夺。
于燕垫了布料的身高,与顾文相差无几,于燕靠近顾文,让顾文稍许不适,他退后两步,耐着脾气问道:“进军营前,你是否救过上邺富家霍兴之女,霍可旋?”
于燕心里一凛,难道霍可旋劝服霍兴,资助赵山河行军打仗?
于燕不卑不亢地回道:“是。”
顾文冷哼一声,心里暗道于燕好运气,将军亲自去禹州城,都没有将霍可旋救回来,她倒在半路顺手将霍可旋给救了。
顾文越想越生气,对于燕的怨恨也越来越多,总觉得她以后会害了将军,顾文气冲冲地掉头往前走,他傲气地吩咐道:“跟上来吧。”
于燕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位人物,又何时将这位人物得罪了,以至于见面,便给她坏脸色。
杨为国凑到于燕身边,好奇地询问于燕,“余雁,你又做了何事?顾校尉怎会亲自来唤你?”
于燕也没瞒杨为国,她将手头的抹布递给杨为国,跟上顾文步伐,匆忙解释道:“来伏土城的路上,我曾救过一名女子,许是那名女子来报恩了。”
“噢。”
大锤看见杨为国,站在伙房面前,像望夫石般望着于燕远去,他推搡杨为国,顺着杨为国的目光,看过去,调笑道:“看什么呢,再看也轮不到你去见将军,赶紧来帮我干活。”
杨为国羡慕的收回目光,他意犹未尽地走进伙房,站在炤台前,拿起砧板上的刀,继续于燕的工作,切南瓜。
杨为国伴着大锤,将青菜丢进油锅,响起的翻炒声,感慨道:“为何余雁时运如此好,总是能跟将军或多或少的接触,为何我不能。”
大锤膀子上搭着汗巾,忍着油烟,没空搭理杨为国的悲秋伤怀,他粗壮地大手伸向杨为国,切断杨为国的话,喊道:“拿盐来!”
于燕跟在顾文身后,走进一栋气势恢宏的府邸,她的眼神不由自主被府邸内,雕刻精美的高柱所吸引。
随着顾文越往里走,于燕发现府邸的修建,越发的奢华,于燕不由在内心感慨,有权有钱真好。
顾文瞥眼瞧见于燕,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他得意地说道:“这伏土城太小,将军也不会在这里久待,要不然,议事房得比这更壮丽。”
于燕曾听讨生活的艺人,高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时她年纪还小,没见过大阵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回想起来,于燕已是了然。
“余大哥!”
于燕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她瞧见鹅蛋秀脸,淡眉高挑,黑发如瀑的霍可旋,手戴纯金打磨而成的玲珑镯,身穿红色飘逸纱衣,往日黑乎乎的皮肤,如今洗得白净,让红衣衬得分外粉雕玉琢。
霍可旋提起裙摆,快步向于燕跑过去,她笑容明媚的跟于燕交谈,“余大哥,半月未见,你脸上怎添了这么多颜色。”
现在于燕是男儿身份,府邸又有许多人,未免玷污霍可旋的名节,于燕进退有礼,站在霍可旋三步远的距离,脸有羞意,强行为自己挽尊,“行军打仗,难免磕磕碰碰,不打紧。”
霍可旋轻笑两声,她走近于燕,邀功地向于燕说道:“余大哥,我可是答应你的请求,让我爹爹助赵将军行军打仗了!”
这话说出来,让于燕觉得反倒是她欠了霍可旋的人情,于燕压下不适,她礼貌地道谢,“那便多谢霍小姐了。”
霍可旋心里有些得意,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霍可旋张扬地说道:“这有甚可谢,这是你应得的。”
于燕不擅长推辞,她呵呵一笑,算是把此事揭过去了。
“将军。”
听见有人喊将军,她疑惑地转头,难道赵山河没在府邸,霍兴还未跟赵山河商谈?
霍可旋听见动静,她顾盼生烟地向后转,等瞧见身材挺拔,不怒而威,容颜极具侵略性的赵山河,她看呆眼,六神无主地靠近于燕,小声地问道:“他就是赵山河,赵将军?”
于燕迎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撇开眼,恍若未闻地随意答道:“嗯。”
霍可旋震惊地小声感慨,“他可真好看。”
于燕也觉得赵山河好看,但她不敢说出来。
赵山河走到顾文身边,听见霍可旋的话,他张扬的眉峰,不悦地皱在一起。
赵山河扫过于燕,低声跟顾文交谈,醇厚磁性的声音,流淌在众人耳间,蛊惑闺阁少女的芳心。
“霍兴来了?”
“来了。”答完,怕赵山河怪罪,顾文又快速解释道:“霍小姐想见余雁,说余雁是她的恩人,我便擅自将余雁从伙房,带了过来。”
赵山河早知霍可旋为于燕所救,霍可旋想见于燕,这无可厚非,他转开眼轻嗯一声,并未有多怪罪。
顾文要带赵山河去见霍兴,他吩咐于燕,“余雁,你带霍小姐去回廊逛逛。”
于燕还没开口回话,霍可旋截了话头,欢喜地说道:“这里的回廊千篇一律,还没有我家的掖庭好看,我要带余大哥,去见我爹爹,才不去逛捞么子回廊。”
顾文看见霍可旋羞怯的眼光,时不时瞟向将军,他立马明白霍可旋的小心思,顾文歉意地笑道:“霍小姐,将军有要事与你爹爹谈,谈完之后,你再带余雁去见你爹爹如何?”
“我不!”霍可旋赌气拒绝,她就想多跟赵山河待一会儿,事情谈完之后,赵山河走了,那她还带于燕去见爹爹干什么。
赵山河没管霍可旋的臭脾气,他冷眼瞥向霍可旋,冰凉的话犹如腊月的雪,冰得霍可旋心肝直疼,“军营不是你家,让你逛是派人看着你别惹事,我与你爹爹谈事,事关江山社稷,决不能有闲杂人等在旁。”
说完,赵山河便跨步越过他们,向议事房走去。
霍可旋听得火气旺,从小到大,谁不恭维她,将军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靠她爹爹资助,霍可旋心里愤愤不平,她想跟上去,跟赵山河理论,顾文伸出手臂,歉意地拦住霍可旋,“霍小姐,你真不能去。”
怕霍可旋不听,顾文又使眼色,让于燕劝阻霍可旋。
霍可旋脾气倔,于燕深有体会,她若越拦着霍可旋,说不定霍可旋闹得越起劲,于燕反倒不拦霍可旋,她侧身站到房梁旁边,给霍可旋让出空位,她叹气说道:“你去吧。”
顾文眼神凌厉地看向于燕,仿佛于燕再说出一个字,他便会当场将于燕杀人灭口。
霍可旋得于燕撑腰,她趾高气扬,嚣张地看向顾文,指着顾文的脑袋,厌恶地说道:“他拦着我!”
“顾校尉,你放霍小姐进去吧。”
于燕欲言又止,踯躅半会儿,她才犹豫地说道:“霍小姐想见她爹爹,我们没理由拦。”
“不行。”顾文坚决地拦在霍可旋面前,他掷地有声地冷言说道:“将军生平最讨厌谈事被人打扰,霍小姐若冲撞到将军,我担待不起。”
霍可旋冲撞赵山河,那可是天大的笑话,霍可旋惹赵山河不开心,赵山河锃亮的大刀,立马会出现在霍可旋脖子上。
霍兴虽富,但赵山河手中有兵,如若事情谈崩,赵山河大可兵入上邺,围剿霍家,将他所有的钱财都搜刮干净。
只不过此举,会败坏黑袍军的名声,且与霍兴谈和,赵山河可以利用霍兴商人的人脉,拉拢更多的富人,资助他们行军。
顾文转眼看向在旁边看热闹的于燕,他眸光厉锐地盯着于燕,质问道:“你是不是镇南王派来的细作?我早知你来伏土城不安好心!”
于燕被顾文问得哑然,她什么时候成细作了?突然,于燕想起顾文这号人,她刚入伏土城时,跟在郝川身旁,阻止她入营的便是他。
于燕恍然大悟地笑道:“顾校尉,这么大的罪名,你可不能扣在我头上,霍小姐不顾家族兴盛,定要与将军交恶,我一名小小的伙勇怎么管得着。”
顾文站在旁边,看着于燕演戏,他对于燕的印象不好,于燕说什么,顾文都觉得于燕在装模作样。
顾文冷笑道:“余伙勇好口才,假的都能被你说成真的。”
于燕不说了,她安静地站在旁边看天。
顾文不依不饶,他见于燕不再说话,顾文嘲讽道:“哟,现在知道闭嘴了。”
于燕从骨子里深刻感受到,顾文在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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