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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
莽莽丛林里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每个地域依然散发着独有的繁盛气息,八年时间在大自然的时间长河里几乎改变不了什么。此时渝州地界一行三人一兽从西北方向而来,他们的脚步刚刚进入万州区地域。
一行三人中有一身穿灰色布袍的老者,长袍干净整洁,一头及膝的白发随意披散着,气质妖异凛然。跟在他旁边是一个青年,青年脸颊略显消瘦,眉骨凸显,一双吊蚕眉看起来有些冷峻,黑而发亮的眼睛如野兽般正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一身缝制粗糙的兽皮衣装,手持两尺多的横刀,身上背着大弓挂着一囊箭矢,青年也有着一头及臀的黝黑长发,长发束在脑后,没有任何丝绳束缚的长发却被发丝紧紧缠裹成了棒子一样,有如吊尾。
在青年肩上有一只小兽,土狗一般的小兽一身淡黄色的毛参差不齐,杂而凌乱,一根与身躯明显不符的长尾如蛇缠在青年的腿上,双耳左右方转动,显得警惕。而落在最后位置的是一个背着巨大背箱身躯略显佝偻的身躯,其背箱大如两倍人形,形如蜗牛背壳,全身上下覆盖着菱面铁甲,丁点不露一丝皮肉在外,佝偻的身躯看似笨拙但步履间却显得轻盈,稳稳的跟在二人身后。
木三焱爷孙三人八年前离开,八年后终于再次返回,两个老人五什变化,但当年的稚嫩少年已经成长起来,脆弱的翅膀已经可以翱翔于天空了。
“快到了吗?”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环境木三焱如野兽般的警惕眼神里闪过丝丝舒缓之色,离开这地方已经八年了,这八年时间他们爷孙三人从万州出发一直往东北方向前行,经过人迹绝迹的神农架原始大森林,在那里见识了很多不曾被记录过的强大猎食者,三人活得战战兢兢,继续悄然而仓皇的北上,行走在天京学府和内漠势力相隔的混乱地带,第一次,木三焱学会了杀人,几人没有停下脚步,两年后辗转到了草原,那时正值秋季,草原草长鹰飞,在一两米高的无边草甸子里迷失了半年之久,之后和原住势力争执,互相袭杀下只得再次向东,之后到过视眼开阔的沙漠,在哪里见识过不一样的山河景色,顽强生长的铺地藤,从绿洲扎根往沙漠深处蔓延生长,独有的水囊机体为沙漠无数动植物生命带来了生命的源泉,也为这寓意着生命绝迹之地赋予了生命的色彩。更为美丽的是铺地藤在夜晚为抵挡寒潮自主释放光热让那延绵无际一片荧蓝色的光芒让人如同生活在梦幻之中,美丽得让人迷醉,流连忘返。
在沙漠生活了两年,三人开始回返丛林,几人在华夏大地上饶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如今总算再次回到了这定居生活多年的地方,八年游猎时间他们经历无数生死艰难如今才算完整的活着回来了,回到这个有着木三焱童年记忆深刻的家,随带捎回来一个新成员,那土狗般的小兽守山。
叫守山的小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愉悦的情绪立马松了尾巴一纵跳下了木九火的肩膀,舒展着看似粗糙丑陋的身体,长长的尾巴摇晃如舞龙般张扬,木三焱蹲身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嘴角含笑,略显僵硬。
木老爷子也略感轻松的吐了口浊气,这八年之行他扛着太大的压力,为了给木三焱滋养经脉需要不断的冒险寻药和猎杀猛兽,爷孙两人即便配合密切也无数次生死一线,看着眼前这个头超过自己的青年老怀安慰,只能感叹养大个孩子真心不容易。
三人都不曾交流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但离家越来越近几人也少了些顾忌多了些忐忑,数个时辰的路一个时辰不到便走完了,熟悉的实验基地外早已被杂藤灌怂覆盖,曾经走得滑溜的小道已经不见了原有模样,让人看着为之唏嘘。
没有被人光顾这已经令人很是惊喜,谭阿爷放下那硕大的背箱,面甲回缩露出那张更显苍老的面孔,他满脸挂笑的开始清理掩藏的入口,木三焱则顺着藤木攀爬而上,八年时间过后楼顶的小药院已经面目全非,天杀的无尾猴居然将自己楼顶药园当成了茅坑,屎拉得层层叠叠,臭气熏天,居然都找不到一处下脚的地了,什么时候无尾猴有茅坑意识了?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啊,看来那当年受的憋屈太厉害,这怨气看来小不了。
看着一些倔强药草长势很是喜人啊,就是让人有些范恶心,被传递来的葡萄生长的很是茂盛,大盖下一大垂一大垂的都压弯了枝条,再有一月应该就成熟了,就是这味道不好琢磨。红果树长势也不错,成熟期还没到,也没遭灾。本想捞些鱼解解馋的谁想喷池里连两指大小的鱼都没有了,看着假山上那堪比腿粗的几条蛇蜕皮木三焱小心走近看了一下,蛇皮已经有些碎烂了,看来不是近段时间蜕的皮,线条斑纹依稀可见,蜕皮的大小很显然是幼年的斑纹蚺,看来是一条斑纹蚺在此生了一窝小蛇,借池子里的鱼养崽呢,得检查检查附近看这些小家伙还逗留没有,小守山虽然快四岁了但还是个幼崽,个头还是太小,被这种阴险的埋伏专家盯上木三焱放心不下,回头别给吞了,那可是自己辛苦养大的,虽然长得有点寒碜但自己宝贝着呢。
没得鱼吃只能在附近瞎转悠,巡视巡视当年的领地,随便打了只狍子回去做晚餐。回到基地熟悉的发电机声音再次响起,看来当年的保存没让其朽烂,谭阿爷依旧忙碌的检查着他的仪器,老爷子生了堆火又悠闲的砸吧着他的旱烟,木三焱看着到处是灰尘覆盖的基地只能先把上灰的大锅涮洗干净往火堆上一架,涮洗好的狍肉也不剁碎就这么整个放进去配上香料闷煮起来。
木三焱捣鼓吸尘器开始清理基地,将自己曾经藏起来带不走的‘宝贝’一一翻找出来,只是时隔多年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心境,很多东西已经不再让他感到兴趣,只能感慨的做做缅怀了。
这丛林赶路一直吃的果子和烤肉,很久没尝过汤货了,木三焱将自己当年埋的果子酒挖出来,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鼻尖嘴馋的守山果断放弃了守着大汤锅流口水,立马改换阵地盯着酒罐子继续流口水。
帮着谭啊爷调试好各种仪器后一家人总算得了片刻歇息,都围坐在了火堆旁,享受难得的片刻温馨。木三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紧张,危险的丛林为了降低危险爷孙三人常常半月不交流都是常有的事,大家一直默默的各司其职,有时候一个表情或眼神都能表达所有,交流上也就少了,慢慢的变成了习惯,以至于成了如今这尴尬场面。
“哈哈,”谭阿爷最先憋不住,笑呵呵道:“看把我家九火难的,不习惯了是吧?”
确实不习惯,对于这些活了百多年的老人来说,恬静的生活才是舒适的,但对木三焱这大好青年来说没了那沉积数十年的峥嵘回忆,如何能够体会这份心境,如何能够习惯得了?
笑容都显得僵硬的木三焱也不再废话,看着没心没肺的守山把尾巴在眼前不断的晃悠,明显表示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木三焱宠溺的从锅内切了一条上好的大腿肉放在它的食盆里,再倒了一碗浓香的果子酒才算打发了这烦人的小馋头。
虽然狍子肉还没有炖到最佳程度,但既然已经开动就没有必要在乎那么多细节,给两位老人一人切了一碟子肉片。抿了口酒,木老爷子舒服的半眯了眼睛,喃喃自语道:“陈酿陈酿,可惜没有老白酒来得酣畅淋漓,还是几年前在草甸子吃的那鸡头酒舒服”。
“九火儿,身体现在感觉如何?”谭阿爷问道。
感受身体内那缓缓流动的滚热,木三焱皱眉道:“热,胀,感觉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圆熟流畅了”。
木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滋补这么些年也该是到达极限了,再等一月左右吧,这次回来就是缺一味特殊的药材,这地我特意留得有,等收采集了就可以给你启脉了,这些日子准备准备”。
木三焱闻言双眼顿时变得明亮无比,僵硬的面孔不禁有些激动的问:“可以了?”
自己期待这一天足足八年了啊,当年的几年之约明显受了老爷子的蛊惑,早些年撒泼打滚什么招都使过了但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么。
老爷子也有些唏嘘,默默点头:“可以了,这些年虽然极力寻找珍贵草药,但这些终究是外力,养脉却也有个度,你如今身体基本已经长成,想要再有所成效光靠一般药物滋养是不成了”。
木三焱点头应是,自己期待了八年但老爷子可是辛苦了十多年啊,一个没有启脉的凡体硬是被老爷子用药灌出了变态的强韧度,即便使不了脉力那一身子力气也能让老爷子望其项背,对于自己启脉后的变化顿时无限遐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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