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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刺杀·伤
君寥戈的心突然有些慌乱。
不,不该是这样的,这只是一场新鲜的游戏罢了。
垂眸的他却错过了慕倾玦眸底闪过的一丝得逞的笑意,此刻的慕倾玦就如同那致命的罂粟,危险却又艳丽。
“快点快点,笑一个啊。”
君寥戈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
慕倾玦圆满了,笑得开怀:“哈哈,你真逗。”
两人来到河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放河灯了,一盏一盏河灯在河里飘荡着,映亮整条小河。
“寥戈,好像他们都写了名字啊,我们也试试?”
“恩。”
慕倾玦趁着没人注意,手在花瓣上一抹,两个名字凭空浮现。
“放吧。”
两只写着相同名字的河灯慢慢沿着小河飘去,越飘越远,上面的两个名字却清晰的引入慕倾玦的眼帘。
君寥戈……
慕倾玦……
在看不到的阴影中,慕倾玦双眸沉沉,一片晦暗。
远处,几艘灯火灿烂的大船在水面上缓缓驶来,伴随着阵阵悠扬悦耳的古琴声。周围放河灯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去。
为首的一艘大船上,一位粉衫女子盘坐在船头抚琴,衣抉飘飘,姿态优雅,在夜明珠的衬托下,宛若神诋,飘飘欲仙。
慕倾玦只是抬眸一瞥,便兴致缺缺地继续看她放的河灯去。
耳边突然响起惊呼声,紧接着眼前便划过一抹粉色,香味袭来。
“三哥哥,没想到在人间也能遇见你啊。”声如黄鹂,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娇俏。
慕倾玦疑惑地抬头,看着粉衫女子和君寥戈。
原来是人间遇故知啊。
君寥戈在短暂的吃惊后,脸色再度变回以往的冷漠,却看着慕倾玦淡淡地开口:“魔界大将于森的独女,舞阳。”
舞阳这才注意到这边还有个英俊的少年,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慕倾玦抬头看她,笑了笑。舞阳也矜持地回笑。
“三哥哥,没想到你也会来人间啊。怎么样,今晚的花灯会是不是很好玩?”舞阳自发自地伸手,想要去挽君寥戈的手臂。却被君寥戈不着痕迹地躲开,脸上顿时一僵。
慕倾玦看得心里直冷笑。
“你怎么一个人,没人保护你?”
舞阳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一个人来的,父亲他们不知道。既然遇见了三哥哥,那不如就三哥哥你来保护我吧。”
君寥戈浅浅地蹙了下眉:“你简直是胡闹。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父亲他们该当心了。”
“我就不。待在家里闷得慌,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要玩个痛快。”舞阳一跺脚,撅起了嘴。
“你……”
一道寒芒闪过,慕倾玦猛地一喝:“闪开!”
君寥戈下意识地拉着舞阳的衣裳向旁一跃。
“嗖嗖——”几道破空声近了,慕倾玦眸光一闪,右手虚抓一把,顿时引得那寒芒向另一边射去。
君寥戈站定后抬眼看去,只见泥土中赫然立着几根银针,其四周土地均泛乌黑色。
舞阳捂上了口,倒吸一口凉气:“这针有毒!”
慕倾玦敏捷地闪到君寥戈身边,背靠着背,低声道:“怕是冲着我们来的。”一面警惕地审视着四周。
君寥戈沉沉地应了声,同样严阵以待。
“啊——”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尖叫声,慕倾玦立马看去,便见一女子掐着脖子,瞪圆了眼倒在了地上。
四周拥挤的人群突然一片慌乱,陆续传来尖叫声,隐约间,似有一道道黑影在四周划过,每一次停留便有一人倒下,面容青黑,却仍然瞪着眼。手法之狠辣,令人咋舌。
“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
原本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抱紧了头慌乱地往四面八方跑开,衣衫凌乱,发型凌乱,毫无形象可言!不多时,原地便只剩下躺着鲜血的尸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面对如此的屠杀,舞阳几乎吓白了脸,颤抖不已,双手紧紧抓着君寥戈的衣袖,便如抓着仅有的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放手。
倾玦也是微微皱眉。
“嗖嗖——”又是几道破空声,一群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立在四周呈包围状,手持弯月形的大刀,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阴森的寒芒。
慕倾玦看了眼君寥戈,知道他定然不屑开口,便主动开口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不答,反手做了个手势,四周的黑衣人顿时一跃而起,大刀抬起,相互之间身上似有光芒闪动,呈连接之状。
“以身体为媒介的阵法!”慕倾玦一惊。
君寥戈轻轻一哼,整个人身体上燃烧起了火焰,一阵阵热浪向周围蔓延。
慕倾玦拉了一把几乎两腿发软的舞阳,向后退了一步。
光华涌动,一把虚幻的弯月大刀立于其头顶,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斩!”轻轻一喝,弯刀顿时携带着雄浑的气流一斩而下——
“轰——”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
舞阳瞪圆了眼,脸上血色全无,几欲倒下。
三哥哥……三哥哥……
慕倾玦斜睨了她一眼——要不要弄得这么悲惨的模样。
为首的黑衣人的脸上蔓延开了笑容:“哈哈,好好好……”猛地僵住了,瞪圆了眼,那模样如见了鬼一般。不,就算是见了鬼也未必会有这样震惊的神色。
慕倾玦抬抬下巴,骄傲地笑了。
这就是君寥戈!
只见原地硝烟散去,火光熊熊燃烧着,君寥戈依旧挺然而立,脸上是不可一世的倨傲,凤目中闪动着浓浓的光彩,一脸冷然,霸气天成!
“好样的!”慕倾玦忍不住赞了一声。
君寥戈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这边,紧接着便一跃而起,手心蓝光涌动,出拳收拳间便是一条性命。
黑衣人首领整张脸都白了下来,原本的信心轰然倒塌,消失不见了。
这……这就是……这就是君寥戈的真正实力吗?!
可即便是君寥戈杀伐果断,那些黑衣人仍是源源不断地扑上来,不见丝毫怯懦,便如同……杀人机器一般!
是死士!
慕倾玦猛地明白过来,这是一场专为君寥戈而准备的伏杀!那究竟会是谁这样处心积虑呢……
“小心!”
正深思间,君寥戈回头便是一声怒吼。
慕倾玦回过神来,顿觉背后凉意森森,她本能地向下俯身,向旁滚去。
黑衣人的大刀砍在了地上。一击不成,黑衣人目光移到了仍抽气不止的舞阳身上。
大刀抬起,临头……
“舞阳!”就在这时,君寥戈终于赶上了,却出招不及,硬生生为舞阳挡了一刀。
当慕倾玦抬头时,看到的便是黑衣人大刀挥下,硬生生砍在了君寥戈的左臂,鲜血四溅!
慕倾玦脸上的寒意迅速聚集,飞奔上前,想也不想就曲起五爪,狠戾地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血液溅起,衬得其双眸一片冷厉。
黑衣人的眼珠几乎要凸了出来,震惊地看着胸前探出的上手抓着的心脏。
“扑通扑通。”
温热的……仍在跳动……
“哼。”
五指一抓,心脏顿时化为齑粉,不留一丝痕迹。
四周一片寂然,只剩呼吸。黑衣人们都被其狠辣的手段惊呆了,而不敢轻举妄动。
慕倾玦却顾不得别人的看法,看似粗鲁实则小心地抓起君寥戈的手臂看伤,衣服早已破开了一条大缝,一条狰狞的伤口正在向外涌着血,如泉,触目惊心。
慕倾玦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么严重!”
眸中隐瞒了担忧,当目光移向双眼毫无焦距,显然被吓坏的舞阳时,顿时转换成了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这舞阳当真是愧对武将的出生!
“没事的。”君寥戈安慰着,还扯出了一抹不自然的浅笑。
慕倾玦从袖子上扯了一条碎布为其包扎,又恶狠狠地道:“你救她作甚!”
君寥戈抿唇:“她终究是于森的独女。”
慕倾玦默然,好吧,她并非不懂这一层利害关系,只是……气极了。
“算了,这都不重要了,横竖你救也救了,伤也伤了。”
君寥戈被她赌气般的话语逗得一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蛋。
慕倾玦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掉,转过身来,,眸中再次寒气聚集。
杀——
五指曲起,杀戒大开!
君寥戈第一次见慕倾玦出手,也是吃了一大惊,但旋即腔中涌起自豪之感。
这就是属于他的人!
至于是男人还是什么的,君寥戈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他看了下舞阳,原本娇娇弱弱,明艳的一个小姑娘此时早已吓得如易碎的瓷娃娃,让人心疼,可是……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独自浴血奋战的慕倾玦,也投身进入了战场。
这一天,原本应该因为花灯会而一片热闹的地方变得如同炼狱一般,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传播着,令人作呕。
乌云渐渐消散,一轮皓月当空,浑圆白净,如玉盘一般,洒下如水的月光。
一种撕裂般的痛楚瞬间淹没了慕倾玦的神经,眼前所视之物皆出现了重重幻影。
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倾玦,你怎么了?”君寥戈瞬间看出了慕倾玦的不对劲。
忍住……忍住……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
慕倾玦扯出一抹笑容来:“我没事,你专心点。”
君寥戈怀疑地看了看她,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终究没说什么。
痛楚愈发强烈了,每一个动作都会引发如潮般的剧痛,慕倾玦的状态愈发差劲,光洁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很不好!
好机会!一道利光自黑衣人首领的眸中闪过,右手悄悄探出背后,一划间,五道钢铁所铸的利爪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悄悄地接近。
兴奋之色自其眸中蔓延开来。
既然君寥戈是杀不成了,那不如就拿这个人来交差吧。
慕倾玦似有所感,强忍着痛苦想要往旁边躲去,无奈身体如负荷过重一般十分迟钝。
“唰——”利爪自右臂抓下,险些被抓去了一块肉,血液直淌,染红了洁白的长袍。
慕倾玦一声闷哼,眉宇蹙得紧紧的,却坚强地没有痛呼出声。
她什么没受过,岂会怕这点小痛!
“岂有此理!”君寥戈冲了上来,目眦欲裂,怒意在熊熊燃烧着,气压仿佛都低了许多。
黑衣人在这一刻才体会到了何为恐惧,那怒意携带着巨大的威压迎面扑来,如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空气都仿佛不复存在,他整张脸不禁涨成了紫红色。
“咔擦。”
世上再无此人了,连带着连尸体也灰飞湮灭。
“倾玦!”君寥戈奔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慕倾玦,为她止血。
慕倾玦唇瓣苍白,毫无血色,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君寥戈布满担忧的脸庞,她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开玩笑道:“这下好了,我们都挂彩了,还都是手上,很配对不对?”
君寥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慕倾玦却没有再注意他的任何表情,不是不想,而是脑袋迟钝得厉害。
月亮……月亮……
残留的意识让她明白,应该是后遗症又发作了。这一刻,脑海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看见!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慕倾玦猛地用力推开君寥戈,拖着坏死一般的身子向远处跑去。
猝不及防下,君寥戈被推坐到了地上,有些愣神。
倾玦……
待他抬头欲寻,四周却没有了慕倾玦的身影。
“该死!”他低咒一声,用力捶了下土地,土地顿时裂开了条条缝隙,伤口被扯动,血液再度淌了出来,染红布条,他却浑然不觉痛一般。
夜深沉,君寥戈手上不知何时已抠出了满手泥土,月光洒在他身上,却怎么也无法掩盖那浓浓的黑暗气息。
他们伤了倾玦,他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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