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

　　14

　　对卡梅尔来说，这又是一个彻夜未眠的长夜。指挥灭火、查找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应对僵尸群般媒体的一波波攻击。等到了清晨六点，一切都似乎暂时沉寂下来的时刻，卡梅尔像是突然意识到天空早已放晴，将头转向朝阳缓缓升起的方向。
　　双眼满是酸涩，意志似乎也消磨殆尽。卡梅尔摸索出口袋里的手机，只有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本堂瑛祐。
　　“卡梅尔先生？卡梅尔先生！”手机接通了，从扩音器里传来青年有点着急的呼喊。卡梅尔抹了把脸，命令自己集中精神。
　　“你现在在哪？”
　　本堂告诉他一个地址。是昨晚赤井离开后不久，他被另外一个沉默的深发青年接去暂住的安全屋。“对不起，卡梅尔先生，昨天深夜魁科斯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就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一部分……”
　　“没关系。”卡梅尔说，“我正要和他联系，这样就可以把你光明正大先从匡蒂科借过来一阵子。”
　　本堂开心地道了谢，并说他可以半小时内就赶过来。交谈的最后，面对青年“赤井先生也在那边对吧？”的率直问句，卡梅尔无言以对，只得含糊以对。
　　事实上，从昨晚听到赤井的那句道歉之后……
　　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这个消失在黑暗里的男人了。

　　※

　　此刻的赤井，正在汽车旅馆吃着简单的早餐，同时通过殷勤的旅馆老板娘开着的电视新闻节目，了解到昨晚纽约警察分局发生的火灾简况。
　　幸好，事件没有造成任何人死亡。有3人因轻度擦伤或吸入烟雾导致的昏迷，送医并尚在观察中。根据记者采访到的布鲁克林分局副局长的说法，这起事件与之前被称为“暮霭梦魇”的大规模枪击事件没有任何关联，属于突发的孤立事件。至于为何在调查尚未展开的时候就如此确凿的断定——
　　赤井放下叉子，同情地看着屏幕里拨开丛林一般的话筒、转身离开的卡梅尔的背影。

　　昨晚，从分局外离开之后，赤井便回到了他来纽约之后便住着的这间汽车旅馆。头发花白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看到疲惫至极的赤井后，笑着递给他一枚信封。
　　是租车店寄来的费用处理函。
　　原本心情极为低落的赤井，打开信封后不由得勾起嘴角。来到纽约后租下的第一辆越野车，早已在之前单方面的枪战里化作一堆废铁。他如实将情况告知租车公司，并告知对方残骸的放置地点。没想到这家公司不仅又租给他一辆SUV，还将越野车的报废处理费用账单直接寄给了他。
　　虽然眼前要做的事情有千头万绪……
　　赤井将账单折好，放回信封一并塞进口袋。
　　这晚，出乎意料地，他一夜无梦，安稳地直睡到天明。

　　“今天也要去城里吗？”
　　老板娘为他端来一杯咖啡。
　　“谢谢。”赤井说，“纽约城有很多值得逛的地方。”
　　“可是，要小心啊。”老板娘说着，回头看向电视机里的突发新闻报道。
　　寡言少语的男人向她点点头，又看了眼屏幕里闪烁不息的警灯。

　　※

　　“备份数据库里的数据也都被覆盖了吗？”
　　负责维护的警员为难地点头。“等我们发现时已经覆盖了两遍……”
　　“希望覆盖用的数据不要是那种毫无规律的乱码啊……”青年叹着气，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到71分局的备用数据库上。

　　与卡梅尔会合后的本堂，很快便发觉了赤井并不在现场。不过，青年并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这只能让卡梅尔越发无所适从。副局长站在狭窄的走廊尽头，看着手下警员们以及本堂为了恢复数据而忙碌的身影。停留了一阵，他决定到外面去抽根烟。
　　这种时候出现在警局的吸烟室，一定会引来公共咨询处那帮游手好闲的家伙们的碎舌打探。思来想去，他决定跑去通往消防楼梯的侧门处。一般这里不会有人，除非是——
　　推开铁门的卡梅尔愣在原地。
　　楼梯的最后一阶台阶上，戴着黑色绒帽、黑发刚到肩膀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虽然黑眼圈依然浓重，卡梅尔却觉得对方的神采如同两人间第一次见面时，那种仿佛可以将一切罪恶铲除殆尽的自信与张扬。
　　“……赤井！”
　　男人扬起一个微笑。
　　“不好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逃走了吧？”赤井说着玩笑话，一步跨进门内。
　　“还是说你需要抽根烟再进来？”
　　卡梅尔猛地摇头。“我戒烟很久了。”
　　“是吗。”赤井忍俊不禁。“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首先，把这间分局里的乌鸦抓出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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