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梦

作者: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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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告情别



      乍醒过来,我眼前还有白色的光晕缠绕,待这白光好不容易散去,我这才向身旁睡着的小忠努力的发出一声轻唤:“小忠,水~~~”

      然而小忠睡的极熟,嘴角还流着口水,根本没有醒来,我只好费力的又去伸手摇他。这一回小忠终于醒了,可一睁眼就猛的扑到了我的身上,并嚎丧似的哭道:“少爷,您,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不仅压的我几乎断气,口水也全都蹭在了我的衣衫上。

      我不禁大怒,用手推他,“起来,快起来。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还,还不快去给我倒水。”

      小忠傻乎乎的擦着泪爬起来,竟问道:“少爷,您是渴了还是要擦身?倒什么水?”

      我不禁更怒,“当然是喝的水,我不渴但是我嘴里苦,要漱口。”

      “噢。”小忠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边倒水边对我说:“少爷,您口苦可能是刚喝了药的缘故,要不我给您找点蜜饯来,吃了就好了。”

      我哼了一声道:“不用麻烦了,给我水漱漱就行了。”然后又责备道:“你给我喂了什么药这么苦?”没想话我的话没说完,小忠那边却又摔了杯子,哐啷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立即又骂道:“倒个水也能把杯子砸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小忠当即涨红了眼圈又泪眼汪汪,我只能缓了口气又去劝他,“哭什么?就说了你一句这也值得哭?”

      可小忠的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而且还有越哭越凶之势,“少爷,我,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我是因为,因为……”

      而我耐心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他的答案,终于急道:“因为什么,要说就快点儿说。”

      小忠终于抽噎道:“是因为,是因为那药是李玉明喂给你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他喂的药就他喂的药,这有什么值得哭的?”

      而小忠则是一脸的悲愤,“您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您,您的清白就被他霸占了。”

      霸占清白?这和喂药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听不懂小忠在说什么,因而气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我告诉你啊……”

      可是小忠没让我说完就紧接着又道:“我,我是说,他是嘴对着嘴给您喂药的。您说,这,这我能不哭么?”

      什么?犹如平地里响起一声炸雷,炸的我几乎再次昏死过去。嘴对嘴?!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攒起全身的力气向小忠吼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来喂药?”

      小忠扁了嘴,表情变得无比委屈,“少爷,这您也不能怪我们啊,还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您,自您昏死过去之后就药水不进,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您就是不张嘴不下咽,我爹都把您的嘴撬开了灌药,可过后您又一股脑的全给吐出来了。眼看着您就要不行了,连大夫都说没救了,李玉明在这时说让他试试,所以,所以我们就……”

      我的头嗡嗡作响,再吼道:“就算你们让他试,看到他这般做就不会阻止么?”

      小忠的嘴噘的更高,“李玉明说他有办法让您喝药,可是却让我们其他人都回避,我们,不,是老夫人急疯了就同意了,没想到那天他还真的让您把药给喝下去了,所以之后老夫人便同意让他一直给您喂药。”

      一直?!我的头再次一炸。

      而这时小忠却又表功道:“还是我,还是我想着不能老让他这样一个人给您喂药,所以就趁他没注意时去偷看,想着能学会了法子也好帮您喂约,可,可我这一看,才发现他,他居然是自已喝一口再嘴对着嘴的给您喂进去。您说,我这,我这能不哭吗?”说着小忠再次嚎了起来,“少爷啊,这回您的清白可是真的没了!”

      此时我真恨不得将小忠一棒子打昏,省得等一会他会嚎的人尽皆知,可想想却又突然冷汗全身,急忙喝道:“别哭了,这事,这事你还都告诉了谁?还,还有谁知道?”心想,要是已经传了出去,那我可真得一头撞死了。

      好在小忠接下来的话让我这口气算是顺了下去。“没,没有。我谁也没敢告诉。这事,这事万一要是让我爹知道了那还不得弄出人命,他先得掐死那个李玉明,然后再掐死我。”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亏,幸亏小忠还有个害怕的,这样,这样就好办多了,这事如果只有小忠和李玉明两个人知道,那李玉明是不会将此事告知别人的,剩下的只要管好小忠就行了。

      想着我立即面带凶恶的对小忠说道:“小忠,你给我听着,我要你从现在起将这件事情给我忘个一干二净,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你什么也没看到过,此后你要是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事任何一个字,少爷我,我就把你买到箫竹馆去,去当小倌。听清楚了没有?”

      这个威胁果然让小忠狠狠的打了个颤,立时长叫道:“不要啊少爷,我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的,真的。您千万不要这么做啊。”随继脸色都变绿了。

      我瞧着他的反应这才安心,可之后——“让你倒水漱口你还不快些。”

      恶~~嘴对嘴~~~我无比干呕的打了个冷颤!

      ……

      漱过口后,我在极度的打击中又虚弱的昏睡去,可这一觉却更是睡的极不踏实。梦中一会儿是一双玩世不恭的眼斜睨着我说:“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看我的强吻。”一会又是一双温润的唇向我撅过来,道:“恒一,来,我与你喂药吧。”我捂着嘴不断的狂奔想甩开他们,可是他们却还是一前一后的夹击住了我,以至于我无路可逃之下急愤的踢出了一脚,“全都给我滚开~~~”

      然后‘咚’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好像听到了小忠痛苦的声音,“少爷,您,您让我滚到哪里去啊?”

      我迷蒙的挣扎醒来,然后看到小忠正俯趴在床下的脚榻上,于是不解的问道:“小忠,你趴在鞋子上做什么?”

      小忠哭丧着一张脸,好不容易爬起来,这才说道:“少爷,是您把我一脚踹下来的啊。我不过是想给您擦个身,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踢的这么用力?”说罢,揉着被踢的地方,果着手里还抓着块手巾。

      我犹在为梦里的情景后怕,汗从脸上淌下来,瞅着小忠幽幽的说道:“有,有人要亲我。”

      小忠‘啊’的一声,连忙问道:“谁,谁要亲您啊?我怎么没看到?难道,难道是那个李……”

      然而还没等小忠把‘玉明’两个字说出来,房门就在这时‘吱哑’一声的开了,一个人端着药碗进来了。而我一看到所来之人刚才梦中的紧张不禁再次袭来,为此狠狠的瞪向小忠并咬牙小声道:“你,你个乌鸦嘴。”然后再道:“他,他怎么又来了?你们,你们怎么还让他来?”

      小忠用更小的声音无辜的回道:“他要来我们也拦不住啊。再说您,您也没说过不让他再来了呀。”说罢不再看我凌厉的眼神,只转了身按规矩向李玉明行礼道:“李大人您来了,我们少爷他正好醒了。”说罢就想去接李玉明手里的药碗。

      可李玉明却躲过了他将药放在了桌上,然后瞧着我们道:“在做什么?正在替你们家少爷擦身么?”然后目光扫向放在床边铜盆,半晌说道:“我瞧着这水怎么凉了,小忠你再去换点热些的吧,免得你家少爷再受寒。”

      而缺心眼的小忠明显听不出这是想支开他的借口,眨巴了几下眼睛竟真的端着铜盆就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暗捶床板,心中忍不住的骂道:“小忠,你这只猪~~~”

      小忠出去后,李玉明的一双眼终于定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汗出如浆,也不敢看他的眼神,只低头勉强笑道:“温,温亮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来看我?”我根本不敢承认我明知道他日日都来,日日都给我喂药。

      “怎么出了这么的多汗。”突然李玉明的手指抹上我的额头,并回道:“打你昏厥那日起我便日日都来府上,你不知道么?”

      我向后缩着头再强笑,“不,不知道。温亮兄朝中事务这么繁忙还来看我,真,真是让我心中有愧。”

      擦完了汗李玉明又替我掖被子,“怎么说这种话?对我来说恒一你的身体在我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知是不是被子盖的太厚,我顿感燥热,衣服都湿透了,一张脸烧红着却只能向被子中缩去再说道:“只是,只是让温亮兄如此操劳我实在心中难安,好在,好在我现在已经大好了,温亮兄今后也就不必再如此辛苦了。”

      李玉明缓缓的在我的榻边坐下,笑容温情,“可我并不觉得辛苦,能守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说实话病中的恒一很——听话,让我觉得十分——幸运。”

      他笑着说出了‘听话’和‘幸运’两个词,可还是听得我头皮发紧,只觉得整个人烧的更厉害了但也只有继续装傻:“温亮兄这样说,这让说就更让我过意不去了。不管怎样你身负朝廷重任哪能,哪能为我这般操劳。”

      想是李玉明看出了我的不安,也不再多说,只去取来了药,再道:“别说其他的了,先喝药吧,凉了对肠胃不好。”

      而一看到药我如同被什么所刺激,竟一把抢过如同灌蟋蟀一般的就灌了下去。李玉明像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就上来为我拍背,“怎的喝的这般急,小心呛着。”而本来没被呛到的我,顿时热流入肺,咳了个翻天覆地。

      李玉明抽出帕子再为我擦嘴,又小心的理了理我乱掉的头发,为此我咳的更凶,几近肝肠移位。

      待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李玉明接过药碗忽然说道:“恒一,你是不是怕见到我?”让我一下子差点又咳起来,许久才违心的说道:“哪里的话,温亮兄能来看我,我,我自然是高兴的。刚刚只是,只是药喝的急切了些,所以……你,你不要多虑。”

      李玉明盯着我目光垂下,淡淡又道:“恒一,你知不知道从小你就有个毛病,一说谎就会面色烧红。”

      我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好半晌只能干巴巴的道:“热的,被子盖的太严了,热的。”

      李玉明无奈只能将话题带开,“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有问题问你。”然后就听他道:“那日你去温泉可是碰到了什么人?”

      我刚平静了一点的心骤然又狂跳起来,暗惊:“他知道了什么?可,可不应该啊,那日的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啊。”于是便小心的反问道:“温亮兄这话从何讲起?”

      他默了默答道:“没有,我只是看你归来时衣裳尽失,身上还有擦伤,故而有此猜测。”

      原来是猜的。我咳了下也只好回道:“那只是,只是因我不慎在池内滑倒又失了衣裳才造成的。我,并未碰到什么人。”

      但李玉明的眼睛却在我的脸上巡视了许久,“真的?”然后道:“恒一,那温泉以后就不要去了,免得再生危险。”

      我正疑惑他为何会这样说,突然又听他转而道:“还有,近些日子我怕是不能再来探望你了,朝中有事需我离京,恐要月余。”

      这个消息使我心花怒放,再也顾不得其他疑问,只惊喜而飞快的道:“啊,真的?这,这正事为要,你尽管去忙,勿须挂心于我。”

      也许是我答的太急切了些,李玉明的眼睛明显黯了下来,盯了我许久终是叹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勿忘按时服药。”

      我拼命的点头,他再叹一声,黯然离去。

      而我倒在床上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被子都已能拧出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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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暂告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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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部
    有趣的古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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