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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
深夜,暧昧的两个人,发出回家的邀请,这本该令人浮想联翩,但当其中一个成了虚弱的发烧病人,便注定今晚不会发生故事。
江意行还没那么禽兽,但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因此第一反应是想直接拒绝的。
她嫌麻烦,以往许莺莺生病时会难得地黏她,差使她做这做那,出于情侣身份,江意行也算尽心尽力,但心里却是不习惯照顾他人的,更何况如今对象换成了关系清白到将将拉了小手的林栀。
主动送生病的林栀回家已经仁至义尽了,江意行是有点爱心,但不多。
刚张嘴想用“朋友还在等”的借口推脱掉,林栀却又弯着腰凑到了窗边,夜风裹挟着她身上的柑橘香气一并吹进车厢,江意行嗅着熟悉的香水味道,心里跟着改了主意。
临苑小区是荔江建造最早的那批小区之一,设施老旧,没有电梯,只能通过楼梯上下。好在林栀家楼层不高,爬了三层楼便到了。
屋里的装修也和整个小区一样,陈旧,老气,虽然收拾的干净,但一眼看过去有些压抑。
就连林栀自己站进去,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江意行差点都疑心林栀是随便找了家门户打开的房屋哄骗她,直到对方十分熟练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水果洗干净,放到果盘里递过来,她才堪堪打消了疑虑。
“这是家里的老房子,没人住了,我才搬进来,毕竟离公司比较近,上班方便。”林栀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惊疑,温声解释,“本来是想重新装修的,但我还要上班,实在没时间搞这些。”
她抿唇笑了笑,不大好意思地问:“看起来是不是太老旧了?”
“没有,挺好的,”江意行四处看了看,“又不影响居住,干嘛还要费时费力装修。”
林栀拿牙签扎了水果,推到江意行身前:“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去厨房烧点水。”
江意行没去动切开的梨子苹果,拿了颗橘子掂在手里,闲庭信步地在客厅里绕了一圈。
她粗略地扫视一遍,目光着重放在玄关鞋柜、电视柜、沙发茶几、阳台藤桌这些放置东西的地方上。
鞋柜里只有一双拖鞋,进门林栀就没让她换鞋。屋里摆设很简洁,基本没有多余的东西,江意行找了一圈,连个花瓶也没找到,不过阳台角落里倒是歪着几个矮胖的玻璃酒瓶。
她得出结论,这个家里还没外人来过,至少许莺莺没来过。
如果经常有人来访,按林栀的性格,不可能不提前准备好拖鞋。而许莺莺,她最喜小情小调,上门拜访必备花朵,林栀家虽没花瓶,拿棕褐色玻璃酒瓶插花倒也合适,可酒瓶没被动过,林栀也不可能随意丢掉别人送来的花束。
这样略微推理一二,很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呵,许莺莺也不过如此嘛,仰望了八年的白月光,不还是先被我“登堂入室”了。
江意行心情莫名地轻快了许多,饱满的橘子果肉咬在嘴里,也像甘蜜的汁水沁在了心里。
心情颇好地晃进厨房,难能可贵地想要施展爱心,帮病人分担家务,不成想林栀恰好拔了水壶走出来,没给她展示的机会。江意行只好乖乖坐回沙发,享受主人的周到招待。
说是请江意行上来喝杯茶,林栀真就烧了水,拿了整套茶具细细冲泡。她发了烧,不能喝茶,如此大费周章,却只是给江意行斟了一杯茶。
江意行平常多喝咖啡,不大习惯茶的滋味。不过她此刻心情大好,也能看着茶壶里飘荡着的圆滚滚的茶叶,饶有兴趣地问林栀:“你爱喝茶?”
江意行不爱品茶,但她的父亲江丰收和大多中年男人一样热爱品茶。经由他耳濡目染,江意行对茶多少有所了解,更能看出这茶叶价格不菲。
“不爱,”林栀摇头,“这是我、我妈的茶叶。”
她又抿唇了。江意行发现,林栀每次紧张害羞,或者高兴得意等等情绪波动的时候总爱抿唇,像是要强行把嘴唇弧度调到初始值,好让心情连带着恢复原始化似的。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她提到了妈妈?
江意行抿了口茶,把疑虑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她提醒林栀:“医院开的那些药,趁现在吃了吧。”
林栀佯怒地皱了皱脸,鼻子周围又出现一些可爱的褶皱:“江小姐是专门为了监督我吃药才上来的吗?”
“是,”江意行顺着她的话笑道,“所以快把药吃了。”
林栀很听话,把要吃的药放在掌心一把倒进嘴里,喝了口水,咕嘟咽了下去。
几颗胶囊混在一起看着挺多,但实际不难下咽,然而林栀还是假装委屈地皱了眉头,一脸艰辛地将其吞下,过后又一连灌了好几口水,才缓缓舒展眉头。
江意行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喉咙也被哽住了似的,伸手在衣兜里翻找几下,还真摸到了一块巧克力。是下午段嘉塞过来的,当时没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于是顺手剥开给林栀。
递过去才发觉不对,黑巧本就涩苦,怎么解得了药的苦?江意行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却被林栀柔柔地握住了手掌。
她微垂下头,搭着江意行的手,拇指扣在虎口上,就着这个姿势去咬那块巧克力。红唇微张,露出洁润的皓齿,动作间,拇指蹭着江意行的掌肉,磨得她心里跟着一起发痒。
巧克力不大,两口就吃到了底,林栀挑起盈盈的眼眸凝视着江意行,舌尖灵巧地舔舐过去,温润的嘴唇抿了上去,将最后那点巧克力也含进了嘴里。她脸上还带着几丝病态,却也不耽搁将一块巧克力吃出了情·色缠绵的姿态。
江意行指尖还残存着那唇瓣舌尖的湿润温热触感,心里腹里野火燎原地烧了起来。偏林栀火上浇油地勾起她如丝的媚眼,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说:“好甜。”
倒是第一次听人说黑巧克力甜的。
江意行盯着她饱满温润的两瓣红唇,一时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念想,想狠狠地揉上去,用手指、用嘴唇、用舌头,揉花她的口红、揉肿她的嘴唇、揉乱她的表情,让她那双总是盈着秋水的眼眸失神、散乱、再也勾不了人。
一个比一个过分的绮艳设想在脑中构建完成,江意行最终却只是揉皱了手中的包装纸,将它丢进垃圾桶,端起那杯冷掉的茶又抿了两口。
醇厚滞涩的茶香与指尖残留的浓郁焦苦的黑巧味道交缠在一起,二次发酵般酝酿出温沉酸涩的气味。
凉透的茶水从喉咙滚落,抚平了她的躁动不安,江意行竟也从这凉茶中咂摸出了几分滋味,对林栀道:“可惜你生着病,尝不到这好滋味了。”
本意是想从这暧昧的氛围中脱身,随意拉扯的两句闲话,没想到林栀偏不顺着她铺的台阶走,反倒撑着下巴,故意拿指腹贴着柔软的唇角去蹭,意有所指地答道:“是很可惜,我对它的味道已经好奇很久了。不过,好东西总是需要耐心等待的,需要我的等待是值得的。”
她弯了眼睛,双颊病态的红笼着醉人的媚色,歪头看向江意行,向她确认:“我的耐心会值得的吧,江小姐?”
她的挑逗隐晦,却很大胆,林栀很聪明,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美貌与娇媚,也知道应该在江意行面前悬挂怎样的诱饵。
江意行怎么能不被她吸引,或者说,江意行怎么能不放纵自己享受她抛下的诱饵。
江意行静静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林栀,你知道吗,栀子是我最喜欢的花,而你很适合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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