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短篇合集]英雄故友

　　如火之秋之前的故事。

　　大致是盾如何把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铁哄回家的全过程。

　　（亲友拿刀威胁要干掉我的产物）

　　Summary：他爱他，如风过境。

　　分级：R

　　警告：主要人物死亡

　　CP：原创宇宙盾X铁

　　视角：Steve Rogers(第三视角）

　　Steve仍记得第一次见到Anthony Stark时
　　的画面。

　　那时的他刚从长达七十年的沉睡中苏醒，
　　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玻璃罩住的舱里，四周都是陌生而科技感十足的机械，在视线的尽头还有一具罩在展览柜里的盔甲。

　　他几乎立刻就以为自己落到了九头蛇的手中。

　　有一个穿着西装衬衣的男人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做实验，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再无他人。

　　或许他可以先制服这个男人，得到更多的信息。

　　Steve在心里计划了一番，然后用力打破玻璃罩，随即纵身而起，用胳膊卡住闻声转过身来的男人的脖颈，把他压到桌面上。

　　“这里是哪里？”他压低声音问他。

　　男人用他冰蓝色的眼睛不闪不避地看向他，那真是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干净冷冽，像是极地永不融化的冰川，让他想起他在飞机上看见的北极。

　　男人推推他的手臂，示意自己无法开口。

　　Steve收回心神，把胳膊挪开，却仍然保持着警惕，确保男人一有异动他就能立刻重新控制住对方。

　　男人却好像并不在乎他的防备，他自顾自地侧过脸咳嗽，然后抬手捋开散乱的黑发。

　　“这里是复仇者大厦。”他声音低哑地说，冰蓝的瞳眸平静而又坦然，“冷静一点，Captain，战争已经结束了。”

　　Steve愣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皱眉：“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你是谁？其他我认识的人呢？”

　　“很遗憾，我想你恐怕没法再见到多少认识的人了。”男人推开他坐起来，他看着他按揉发红的喉头，“距离二战已经过了七十多年，我想很多人都已经死了。”

　　“什么？”他震惊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北极被冰封了七十多年，Captain。”男人站直身体，拉平被暴力对待的衬衣，然后平视他的眼睛，“很遗憾一直到现在才找到你，我的父亲花了一生的时间来找你，假如是他找到你的话就好了。”

　　他望着那双冰川一般平静的眼睛：“你的父亲？”

　　“他是Howard Stark。”男人露出礼仪式的微笑，“我叫Anthony Stark，你可以叫我Tony。”

　　他勉强回以微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Steve跟在Tony身后，如果说在听到Tony自我介绍时他对他的说辞还有所怀疑，那么当他被Tony带出实验室后这一路的所见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没有一样东西是他所见过的，就算有也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他看着敞开的房门，只觉得一片茫然。

　　“我不太清楚你都需要些什么，所以我就按一般的标准布置了。”他现在认识的唯一一人，故人之子转脸来对他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呼唤Jarvis。”

　　“Jarvis是？”他想不通该怎么呼唤一个人，在房间里按铃吗？

　　“他是我的智能管家。”奇迹般地，那双冰
　　蓝的眼眸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色，笑意让它们闪闪发光，“你只需要喊他的名字就可以了——Jarvis？”

　　“很高兴为您服务，Captain Rogers。”

　　他惊奇地环视四周，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如你所见，Jarvis并不是一个……嗯，人类。”Tony体贴地对他解释，“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个灵魂——只不过他是人造的并且没有实体罢了。”

　　Steve皱起眉，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是你创造的？”

　　“不。”出乎他的预料，Tony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虽然的确是我编写了Jarvis的初始程序，但是他进化到现在已经连我都不能了解透彻了，要说是什么造就了他，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那双眼眸由内向外地闪光，像宝石一样耀眼。

　　“时间不早了，”Tony看了一眼手腕，很快恢复了常态，彬彬有礼地退后半步，“虽然你可能并不缺乏睡眠，但我还是提议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再来为你介绍复仇者大厦的具体结构和住在这里的其他成员。”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他看了看亮着灯的陌生房间，“虽然我觉得我实在没必要睡更多了。”

　　Tony微笑了一下，他的胸口透出弧形的蓝光，Steve忍不住猜测这是不是这个年代的又一个他不了解的科技。

　　“还是休息一下，”Tony的声音清冽，像冰雪一般令人清醒，使人感到一种略有不适的愉悦，“把作息调整正常是很重要的。”

　　他看着他认识了还不到三个小时的男人，感激地笑了一下。

　　“是的，谢谢你。”

　　Tony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但这种不自在很快地消失了，让Steve怀疑自己看见的其实是错觉。

　　“既然如此，”Tony抬手按了按领口，对他弯起嘴角，“我就不打扰你了。”

　　“再见。”他向他挥了挥手。

　　“再见。”Tony颔首。

　　他目送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然后这个房间就如Tony所说的一样，是毫无特色的普通房间的标准配置，他看着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超出了他的想象的床，空旷的房间和巨大的玻璃窗，不由自主地感到沮丧。

　　他对住所的要求并不高。战争前他不过是个贫民窟的病秧子，而战争中就更不可能对住处有什么要求了，Tony给他准备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相反地，它己经好得超出他的想象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被彻底抛弃了，被整个世界、整个社会抛弃了。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在这个令他陌生的未来里就像是个婴儿。他不能想象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他转过身，看见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Tony站在门口。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在你的床头放了一本…睡前读物。”Tony指了指床头柜的方向，对他勾了勾唇角，“假如你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考虑看它解闷。”

　　Steve的视力帮他看清了那本“睡前读物”的名字，那是一本讲述二战后全球史的书籍。

　　他觉得他的心口一阵温暖。

　　“谢谢你，Tony。”

　　“不客气。”男人的眼眸蕴起一层浅浅的笑意，“你该把门关上，早上的时候他们会很闹，会吵到你的。”

　　“没关系，”他看着Tony的眼睛，奇迹般地轻松下来，他笑道，“我迟早也得认识他们的。”

　　Tony仍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他发觉他其实也不想他离开，他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尽管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这种愿望从何而来。

　　他们陷入一阵沉默，但Steve并不讨厌这种沉默，Tony的长相和气质都很出众，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Captain，”Tony抬起眼来，他的唇微微
　　抿着，看起来十分认真严肃，显然他要说的话已经经过了仔细地斟酌，“我知道一下穿越了七十多年对你而言并不公平，有许多事需要重新了解学习，这会很艰难。”

　　“但我希望你能相信，”他听见Tony用那种
　　清冽干澈的声音许诺，“你永远不会是独自面对这些，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请永远不要觉得茫然无助。”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可以叫我Steve。”他走近了一步，直视他的眼睛。

　　他再次看见了那双眼睛的闪烁，并确定Tony的不自在绝不是他的错觉。

　　“……我该走了。”Tony对他微笑一下，后退
　　到门外，“我帮你把门关上。”

　　“晚安，Tony。”他在Tony把门关上之前说。

　　Tony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在他的目光里语调柔和地回答：“晚安，Steve。”

　　门被Tony轻轻地关上，Steve拿起那本世界史，开始期待明天。

　　Steve被一声巨响惊醒，他下意识地翻身跳起，俯身去拿盾。

　　他的手摸了个空，然后他想起自己身在复仇者大厦，不应该会有轰炸。

　　他走向门口，把手按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会儿，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Hulk，”他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抱怨，“你
　　在做些什么？Odin在上，没有人在你这一跳后还能睡着。”

　　“Hulk HUNGRY！”他还没弄懂Odin是什么
　　意思，就被一声怒吼震得耳膜发疼。

　　“天啊，男士们，”他听见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一个女声也加入了对话，“你们知道这里是生活区吗？这么大声说话是会吵到人的。”

　　“得了吧，”更年轻一点的男声打着哈欠说话，“反正该醒的早就被吵醒了——嘿，Tony，绿大个说他饿了！”

　　Tony。Steve下意识地集中精神聆听，他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厨房是24小时开放的，你可以随时去，Hulk。”

　　“I hate hungry.”之前咆哮的声音不满地粗声抱怨。

　　Tonu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我想我们没人喜欢，Hulk。”

　　“好啦好啦，既然我们都醒了，干脆一起
　　去吃早餐吧。”年轻的男人似乎拍了拍谁的肩膀，“走吧？”

　　“你们先去，”他听见Tony的语调微微上扬，“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哦，铁人，”男人拉长了声音感叹，“实验难道比我们和早餐还重要吗？”

　　“强健的体魄高于一切，吾友。”低沉的男声郑重地建议，但语气和用词都让他觉得违和。

　　“好了，别闹了，”唯一的女性笑着说，“赶
　　紧让Tony把事做完，他还能赶上我们的早饭。”

　　他站在门后听着他们向Tony道别，或轻盈或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后，他听见了属于Tony的脚步声。

　　向他所在处走来。

　　Steve打开了门。

　　他看见Tony冰蓝色的眼睛。

　　他们对视了两三秒，然后笑意又浸染了那抹冰蓝。

　　“早上好。”Tony平静地向他问好。

　　“早上好，Tony。”他可能永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眼睛，Steve想。

　　“我想你大概明白我说的“闹’是怎么回事了。”

　　Tony仍然用叙述性的冷静语气对他说话，但眼睛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他笑起来，回应Tony的玩笑：“深刻了解了。”

　　“联盟的人都很精力充沛，”Tony说，他的衬衫下仍然透着蓝光，“我希望这没有打扰到你。”

　　“我觉得还好。”Steve把门拉得更开了一点，“联盟是？”

　　“复仇者联盟。”Tony的眼眸闪了一下，嘴角上扬地对他解释，“成员都是拥有超出常人能力的超人类或外星人。一开始我们都是单打独斗，后来我们发现单打独斗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我们组建了这个联盟，用来处理全球安全事务。”

　　“外星人？”他真的感觉自己理解不了了，“是…什么样的外星人？”

　　难道Tony还会和那种长相奇异的生物同事？

　　“实际上Thor和我们的模样没什么差别。”Tony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种族曾在人类仍处于蒙昧时期时到达过地球——他本人就是北欧神话中的雷神。”

　　“但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Steve皱起眉。

　　“那意味着Thor本人也有上千岁了。”Tony出人意料地耸了耸肩，“他一个人把联盟的平均年龄拉高了几百岁。”

　　Steve微笑起来，Tony的举动和他对他的印象不符，但奇异地让他觉得可爱。

　　“你饿了吗？”Tony沉默一会儿后问，“我们干脆从厨房开始参观吧？”

　　他用了“我们”，Steve回手关上房门，对Tony笑道“好啊，我们走吧。”

　　“对了，Tony。”他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之前说你的联盟成员都拥有超能力，那你的能力是什么？”

　　Tony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智慧与科学也是一种超能力。”

　　Tony带着他走遍了复仇者大厦，所经过的每个地方都为他详细介绍，一直到他不好意思要求休息为止。

　　“Tony，”他看着男人端着咖啡小口啜饮，迟疑地问，“你一直在为我介绍大厦的结构功能，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Tony靠在吧台上，侧脸看着顶层俯瞰而下的纽约，Steve不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乎要因为顶层的高度而晕眩。

　　他在驾驶飞机时能看见高远渺阔的天空，厚密的云层取代了地面，抵达的高度远大于这一栋建筑物。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人类可以在地面上就如此接近天空。

　　这让他想起圣经里的巴别塔，并让他有本能的不安。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接近神明？

　　“为你做介绍就是我的工作之一。”他听见Tony的回答，“看，那是Hawkeye和Black Widow，他们今天有神盾局的任务。”

　　他看见一架他从未见过的飞行器从大厦中升起，无声地划过他的视野，像鱼一样巡弋在天空。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接近神明。

　　“想喝点什么吗？”Tony轻轻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不引人察觉地眯了眯眼，“这里的饮料供应是很完善的。”

　　“你没有休息好吗，Tony？”他注意到了他眼下一点不明显的青黑。

　　Tony微微扬起了眉。

　　“还好，Steve。”他看见Tony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杯推远了一点，然后向他提议，“休息的时间够长了，不如接下来去我的实验室？我想你也许会想把你的盾和随身物品带回去。”

　　Steve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好啊。”

　　他回到了他在这幢大厦中第一眼见到的地方，他所打碎的那个舱仍然摆在原处，玻璃碎片破收拾干净了，但还没有修好。

　　“这里有点乱，”Tony毫无芥蒂地走过他所造成的破坏，转身对他示意，“我做实验的时候喜欢乱放东西——你的盾在这里。”

　　他看见了，在凌乱的工具和图纸中间奇迹般地空出一大块整洁的桌面，让那块空问和放在实验台上的星盾都格外显眼。

　　他忍不住走过去，抚摸着这唯一一个跟随他到此的老伙计，沉默着回忆那对他既近在咫尺又远隔几十年的过去。

　　“天，Tony，抱歉。”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而Tony坐在实验台边，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等了多长时间了？”他愧疚地问，“你该喊我一声的。”

　　“没关系，”Tony放下手中的图纸，平静地回答，“我今天不是很忙。”

　　Tony站起身来，把一个箱子放到桌面上，转脸对他说：“博物馆收藏了你的一些私人物品，我拿回了一些，连带我父亲保存的那部分都在这里。”

　　“谢谢。”他抱起那个箱子，打算回去后再打开。

　　“不用谢。”Tony微微勾起唇角，笑意从眼里一掠而过，“也没花多少钱。”

　　他皱起眉：“花钱？”

　　“呃…”Tony用手按住下巴，看起来正在回
　　忆，“从北极把你打捞起来的费用，重新办理证件的费用，和博物馆交涉的费用……也就两百多万。”

　　Steve震惊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被他弄坏的舱。

　　“呃，连带那个治疗舱，也就三百多万吧。”

　　“天哪，怎么有这么多……”他羞愧地红了脸，惭愧地说不出话。

　　“等等，Steve，”Tony睁圆眼睛，无辜地向他解释，“你不用在意这个，这和Hulk的战损相比还不到百分之一。”

　　“不，Tony，我……”他结巴了一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Tony突然沉默了。

　　“Steve，”他看着Tony从实验台的角落里拿起一样物品，冰蓝的眼眸对上他的目光，“我们之前把你打捞上来的时候在你身上找到了这个怀表，我忘记放进箱子里了。”

　　他愣住了，他看着Tony手里熟悉的怀表，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它被冰水泡过，已经停转了。”照片仍在原处，他看着她的笑脸，悲伤地抿起唇，Tony的声音却还在耳畔，“我把它重新修好了，没有征得同意就看了里面的照片，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不介意，真的谢谢你，Tony。”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受不了了，现在他得找个地方静一静。

　　“Ms Carter仍然活着。”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Tony，惊喜而又犹疑地问：“Peggy……还活着？”

　　“听说她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Tonu用公式化的口吻说，“毕竟她已经很老了。”

　　Steve看着怀表上的照片，陷入沉默。

　　是的，她已经很老了，他已经不可能再见到照片上的她了。

　　“Ms Carter度过的不仅是传奇的一生，”Tony不掺情绪的叙述让他冷静了不少，“她拥有美满的家庭，过得很幸福。”

　　他抬眼看向Tony，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晃过一抹哀悯的神色，让眼前这个克制内敛的男人一下变得鲜活而可接近起来。

　　“我想这对你也算一种幸事。”他听见他轻声说。

　　他像被一箭击中，在心口的剧痛中低下头去，扭曲着唇也控制不住激荡的情绪。

　　能如此洞察人心的不是天才就是魔鬼，Steve想。

　　他分不清究竟是他的现状还是Tony的体谅让他无法自控，在心绪激荡中他甚至开始讨厌这个站在他眼前的人。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拉回了他奔溃而逃的思绪。

　　那只手并不温暖，因为超级士兵血清他的体温永远高于常人，按在他肩上的手给他带来的只有冰凉的触感，但那冰凉恰到好处，让他清醒而不至于不适。

　　就像Tony这个人一样。

　　“我很遗憾，Steve。”他听见Tony的声音，安定而不起波澜。

　　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他清楚，甚至Tony也干脆用了客套的语气，仿佛他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乎他的想法。

　　但要了解Tony，不该只听他的话语，还要看他的眼睛。

　　只有注视他的眼睛，才能触及到他真实的心。

　　Steve看着Tony的眼睛，感激地微笑。

　　“谢谢你，Tony。”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Tony收回手，对他弯了弯唇，“我没什么值得你这样感谢的。”

　　“你为我做了太多了，Tony。”他说，“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来回报你。”

　　Tony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Tony问他，“加入复
　　仇者联盟？”

　　他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想要重新融入一个时代是很困难的，你可能也很难立刻找到一份谋生的工作。”Tony平稳冷静地叙述，“你可以暂时性地加入联盟，我想这可以为你融入社会做一个缓冲。”

　　“还有一点，”Tony的眼睛突然亮了，他几乎能从那片冰蓝里看见明媚活泼如极光的光辉，“联盟里的大部分成员都是无幸无挂孤身一人，我们把彼此看作家人，也许这里也能成为你的家。”

　　也许这世上有人可以拒绝Tony Stark，Steve想，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当Tony的眼里流露出骄傲的期望时，就像一阵风过境，卷走了他所有拒绝的理由。

　　“好。”他说。

　　“所以Cap你就这么被铁人骗进联盟了？”Hawkeye，联盟最年轻的特工，神箭手Clint Barton从他的座位上跳下来，抓着他的小饼干感叹，“他甚至都没说给你工资！”

　　“反正我也没有社保卡，”Steve微笑地放下
　　杯子，半开玩笑地反驳，“而且我也用不到钱。”

　　“哦，Cap，你得融入社会，”Black Widow
　　从桌子另一头打趣道，“别像Thor，到现在还不会用手机。”

　　“Hulk can！”绿巨人睨了金发的雷神一眼，得意地插嘴。

　　“哦，你是指每次都把Tony送你的小铁盒捏成铁片吗？”Thor不怀好意地问。

　　Hulk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一拳把Thor砸到了墙上。

　　Steve抽了抽嘴角，Hulk和Thor就像两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小孩，凑到一起就会造成一场破坏。

　　“Hulk，这里可是餐厅。”他试图阻止这场斗殴，Tony做实验还没出来，他不想他一来就看见一片狼藉。

　　“你竞敢！”Thor举起手，放在他座位上的雷神之锤飞到他手中，怒气冲冲地打算动手。

　　“好了，Thor，”Natasha也跟着一起劝阻，“别在这里打，到时候又要Tony花钱修。”

　　“你们打算打架吗？”Cint瞪圆眼睛，跳到冰箱前，“你们还记得这里有很多吃的吗？”

　　“Cint。”Natasha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别闹了。”

　　Steve转头看向Clint，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了门滑开的声音，Tony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滑进他的耳朵。

　　“朋友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一声巨响？”

　　他转过身去，Tony穿着一身工装背心，毫无顾忌地把维持他生命的方舟反应堆露在空气中——自从Tony把它的作用告诉了他后他每次看见它都会心悸，黑色的发捋到脑后，冰蓝的眼睛疑问地扫视众人。

　　他们的视线相触，他看见Tony的眸光一闪。

　　“Hulk和Thor因为手机的问题打起来了！”Clint抢着回答。

　　那双眼睛移向别处，终结了刚刚一瞬的微妙气氛。

　　“显而易见。”他听见Tony黑色幽默的回答。

　　雷神放下了锤子。

　　“只是单方面的，”Thor低沉地抱怨，“他先挑衅了我，我甚至还没还手。”

　　“我讨厌手机。”Hulk一把把手机捏成了铁片。

　　“嘿！”Clint大叫，“那是我的！”

　　Natasha捂住了他的嘴。

　　“我会给你做一个不容易损坏的手机的。”Tony从Hulk手里接过那快铁片，淡然地说。

　　“Hulk喜欢小铁人。”绿巨人一掌拍在Tony的肩上，Steve发誓Tony踉跄了一下，然后他挑衅地看了Thor一眼，“Hulk去训练室。”

　　“Thor，我感谢你的宽容大度。”Hulk离开后，Tony转向被那一眼看得重新怒气勃发的Thor，坦然地注视着对方，“如果没有你的宽容，我们可能要有一个星期得换地方吃饭。”

　　“哦，吾友，”Thor显然消了气，他挠了挠头露出笑容，“你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这更能体现你的美德。”Natasha笑着接话。

　　假如没有Tony和Natasha，复仇者大厦早就毁了无数遍了。Steve想，他永远不能像他们一样会说话。

　　“我记得你一直想换部新的手机？”Tony转向哭丧着脸的Clint，“正好趁这个机会换一部新的吧，我买单，原先的数据我会帮你恢复的。”

　　“哦，我爱你，Tony！”Clint欢呼一声，跳出厨房。

　　Natasha越过Steve，拍拍他的肩，走向Thor：“走吧，Thor，我们也去训练室。”

　　她关上了门，并对Steve挤了挤眼。

　　厨房里只剩下了Steve和Tony。

　　Natasha真的很敏锐，Steve想，她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想与Tony独处的？

　　Tony把手里拿着的铁片放到桌上，转脸看向他。

　　他们之间总是会出现沉默，在对视中似乎就能进行交流。Steve想，Tony给他的感觉就像他已故的童年好友，好像他们之间的七十多年可以用默契就一笔勾销一样。

　　但他们之间的默契又是从何而来？

　　“肩膀还好吗？”他问，“Hulk的力气那么大。”

　　Tony愣了一下，然后弯起唇瓣，说出的却不是回答。

　　“看来我不必担心你是否融入了大家了，Cap。”

　　他不再叫他Steve，而是跟着Clint他们一起用Cap做他的昵称。

　　Steve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Tony这么做，就像Tony说的，几次任务后他已经被整个联盟所接纳，他也开始熟悉并喜欢大家，他们会一起训练，Clint会拿联盟的年龄差开玩笑，(注：本文Natasha依从漫画设
　　定，年龄与Steve相仿）Thor和Hulk对打导致复仇者大厦每三天就要进行维修……复仇者大厦的确快成为他的家了，他也喜欢大厦里的每一处结构、每一个人，包括Jarvis。

　　但Tony是不一样的。

　　不论是因为Tony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手来的人或是仅仅因为他的个人感情，Tony都是特殊的那个。

　　他给了他一个家。

　　“你饿了吗？”他问Tony，“我想你还没吃早餐吧？”

　　“不仅是早餐。”Tony微笑起来，“还有晚餐。”

　　“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他吃了一惊，“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Tony仍然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无所谓地微笑。

　　“我不是什么都没吃。”他听着Tony上扬虚飘的语调，“有些事只有我才能做到，我总不能偷懒。”

　　他倒了一杯热水，拿到Tony面前。

　　“你得吃点热的，先喝几口水，我给你做。”

　　Tony的表情像一只看到黄瓜的猫。

　　他忍不住笑起来，把杯于放到桌上，给Tony拉开椅子：“我还以为Nat说你讨厌喝热水是假的。”

　　“研究表明‘多喝热水’是最受人讨厌的建议，Cap。”

　　Tony没有坐下，他只是倾身过来，握住杯子，语调和缓地说。

　　“但它确实有效，Tony。”Steve打开冰箱，拿出食材，拧开灶台开关，转身笑道。

　　Tony用三根手指提着杯子，胳膊肘架在椅背上，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他忍不住扩大嘴角的笑意：“你总不能否认这一点吧，Tony。”

　　“Well，”他听见Tony低声咕哝，“对人有好处的东西永远有害于味蕾。”

　　“只是喝一杯热水，”他克制不住笑容的幅度，“你又不会被下毒。”

　　Tony不吭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坐在椅子上，捧着那个杯子，不疾不徐地啜饮。

　　他觉得心口一暖。

　　Tony总是无声地做事，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接受、做好那些他认为是分内的事，从来不说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Tony一个人熬了多少夜？

　　“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他用铲子把煎蛋铲起来，温暖的情绪发酵出酸涩的味道，“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还不够。”Tony似乎轻声回答了一句，他回头看他，Tony坐在椅子上，冰蓝的眼眸黯淡无光。

　　他沉默了，隐约觉得Tony对他人的慷慨和对自己的苛刻并不正常。

　　“够吃吗？”Steve把煎蛋和牛排放到Tony面前，望着他不正常的脸色，疑虑地问，“我要不要再做一份？”

　　Tony摇头，他切下一块牛排，慢条斯理地无声地进食。

　　在平常的时候Tony看起来和他们并无两样，Steve忽然想，但是在用餐时他永远是他们中最优雅的那个，他的姿态，他的手势，使他区别于他们，体现出他们间根本的差别。

　　Tony是上流阶级，是贵族，而他们只是平民。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可以迅速地融入联盟，而Tony却始终和其他戌员有一份疏离的原因。

　　可是这并不公平。

　　“还合你的胃口吗？”Steve问。

　　Tony顿下动作，他咽下牛排后微笑起来：“我以为Captain America不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他笑了，他不知道Tony用来比较的是不是餐厅的食物，但他感受到Tony的善意了。

　　“一个单身汉总得学会点东西。”Steve看着Tony的眼睛，“鉴于我既请不起厨师又没有人帮我做。”

　　Tony的眼光一闪，沉默了片刻。

　　“我开玩笑的。”Steve说。

　　Tony摇了摇头，他们同时听见了骤然响起的警报声。

　　“走吧。”Tony站起身来，冰蓝的眼眸像风一样透明。

　　Steve压下心里莫名的遗憾，跟着站起来。

　　还有很长时间，他告诉自己，他总能和Tony聊下去。

　　当Steve抱着为他挡下致命的射线后再无声息的盔甲以及里面的人冲回复仇者大厦时，他只想揍之前的自己一拳。

　　Tony昏迷了四天，Steve守着他时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慌。

　　他害怕失去Tony。

　　他不能失去Tony。

　　Stere不想在意自己的情绪，但他做不到。

　　他爱上Tony了。

　　其实谁能不爱他呢？

　　当Tony睁开眼时，整个联盟的成员都欢呼了一声。

　　Steve看着Tony一时茫然的眼神，几乎想吻他的唇。

　　但他忍住了。Captain America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一旦确定目标就要勇敢地出击。

　　但Captain America同时也是一个杰出的战术大师。

　　“你昏迷了四天，Tony。”Steve说。

　　Tony看向他的脸，几乎不引人注意地挑了一下眉。

　　“这不是你四天不刮胡子的原因吧？”男人哑着嗓子说，“拜托告诉我有人记得给我刮胡子。”

　　Natasha笑了，她睨了摸着脸的Steve一眼，温柔地说：“当然有，Tony。”

　　Tony试图坐起来，Steve立刻托住他的腰。

　　掌下的人细微地抖了一下，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Steve皱起眉头，为Tony的躲避和身体状态。

　　“那更棒了。”然后Tony若无其事地坐起来说。

　　“Cap帮你刮的！”Clint抢在Steve开口前叫道，Natasha的眉毛高高挑起。

　　Tony沉默了片刻，然后谢绝大家的帮助站起来。

　　他丢下一句“谢谢”后匆忙离开，让Steve感到奇怪的失落。

　　“我打赌他是尴尬了。”Thor说。

　　Natasha无奈地按住额头。

　　Steve追进 Tony的实验室。

　　“你那时如果不那么冲动就不会出事了，”他想和Tony好好聊聊，可冲口而出的却是指责，“你为什么不按指示行事？”

　　那双冰蓝的眼眸沉了下来。

　　“我如果听从指示，你觉得会是谁出事？”他听见Tony冷淡的回复，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然后他们大吵一架。

　　“Tony，”Steve最后一次压捺怒火试图劝说，“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士兵，他们大多数都没能生还……”

　　“请叫我Anthony，Captain。”对方冷冰冰地打断他。

　　然后他们大打出手。

　　Anthony穿上盔甲，Steve拿起星盾，两人把实验室破坏得如风过境。

　　最后Anthony先冷静下来。

　　“我不想对着自己人开炮，”面甲弹开，那张英俊的脸像机械一样生硬，“我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你也一样。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出去。”

　　Steve喘着粗气，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暴怒，摔门而出。

　　如果他知道Anthony的病情，他一定不会在每次任务回来后找他吵架甚至打架，三个月后Steve拿着亲密关系恐惧症的诊断报告想。

　　“……总之就是这样，”Natasha说，“Tony没法和人太过亲近，即使他很在乎对方也会不由自主地把对方推远，哪怕他渴求这份关系。我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这还是因为我找到了Tony从前的心理医生。”

　　“为什么？”Steve问，他不知道他在问谁，只是觉得荒谬。

　　“PTSD(注：创伤后应激性障碍），”Natasha说，“在失去父母之后。”

　　Anthony的形象脱出了机械般的冰冷框架，在这一刻鲜活真实起来。

　　Steve丢下手里的报告，风一样发足奔跑，一路冲到实验室门口，把Jarvis的问好甩在脑后。

　　他一把拽住Anthony的手，不在意对方还未出口的讽刺，用力拥抱了他。

　　“我爱你，Tony。”他把尘封许久的称呼诉说出口，凝视Anthony冰蓝的瞳孔。

　　“你受刺激了吗，Captain？”那双眼睛试图躲开凝视的目光，Steve为自己的迟钝后悔。

　　他早该发现的，那双眼瞳并不是封冻的冰川，它们沉浸在伤痛之下，真实而鲜活。

　　“我受的刺激只能来自于你，Tony。”Steve说。

　　他听见男人失控的心跳，勾起嘴角，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

　　“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没关系，”Steve微笑起来，“因为我要开始追求你。”

　　Anthony的耳廓泛红，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试图从Steve怀里挣脱：“你追求我？”

　　Steve松开手，看着Anthony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跳到房间的另一头。

　　“是的。”他郑重其事地回答。

　　Anthony瞪着他半晌。

　　“随便你吧。”最后他说。

　　Steve花了很长时间去修复他和Anthony的关系。因为面对Antho叫y刻竟的挑衅要不发火真的很难，所以Steve还是和Anthony吵了无数次架，一直到他们满怀怒火地接吻为止。

　　那之后Anthony的态度才逐渐软化，像是Steve终于捋顺了他的毛。

　　再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Steve用一年的时间让Anthony答应了他的求婚。

　　“你最好给我个理由，Steve。”Anthony说，“为什么我要答应你？”

　　Steve握住Anthony的手，Anthony没有反抗，任凭他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

　　“我现在的家是你给的，”Steve看Anthony与自己相握的手，微笑着回答，“我也想还你一个。”

　　“你知道我还得推动《同姓婚姻法》
　　吗？”Anthony挑起眉，微微地弯起唇角。

　　Steve以一吻作答。

　　他们结婚的那一天，Anthony把几张照片放到Steve面前。

　　“你喜欢哪一个？”Anthony指着照片里的房子问。

　　Steve一边翻看照片一边克制笑意，他爱Anthony的小脾气，也爱他无声的体贴。

　　他停下手，一座红金色的房子跃入他的眼帘。

　　那是院子里的银杏与红枫，叶片交织，在风中飘飞，绚丽如火。

　　“我喜欢它，Tony。”Steve拿起那张照片，“枫叶像你盔甲的颜色。”

　　他将拥有一个更温暖的家，Steve这样坚信着。

　　他和Anthony搬进了他们的新家，Steve喜欢这座房子里的每一处细节，不过他最爱的还是那间书房，通过落地窗可以看见院子，灿烂的阳光也适合他画画。

　　Stee喜欢画Anthony。他喜欢他的每一个表情，欢笑的，恼怒的，疲惫的，无论哪一种都真实鲜活，是防备的冰川下柔软的内里。

　　Anthony的眼睛越来越多地弯起，他放下对Steve的防备，在和他一起时像十八岁的少年那样快乐。

　　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从培养皿中成熟时，Anthony甚至开始手足无措。

　　“我可以抱他吗？我们该怎么养他？该给他起什么名字？”

　　Steve望着那双慌张的冰蓝眼瞳，真心地微笑起来。

　　“叫他Howard。”

　　再也不必担忧失去什么，Steve想，他们能够获得终生的幸福。

　　Anthoy和Steve爱Hboward几乎要发了疯，他们的男孩继承了Steve的金发和Anthony的冰蓝眼睛，乖巧甜蜜得像天使。

　　Steve画画时Howard就坐在他的膝上，Anthony在实验室里也不忘给Howard泡奶粉，男孩学会走路后总想跟着Anthony进实验室，被担心他的安全的两个父亲严令禁止。

　　Howard两岁时，他的妹妹Bella出生了。

　　Howard喜欢他粉嘟嘟的妹妹，总是趴在摇篮边看Bella的睡脸，在Bella大哭时和Anthony一起茫然失措。

　　Bella成了全家的小公主，家里的三个男人全都甘心受她役使，任凭她笑闹玩耍。

　　“Howard 像我，Bella像你。”Steve对Anthony说。

　　Anthony抱着熟睡的Bella微笑。

　　在Bella四岁、Howard六岁时，Anthony让Steve大吃一惊。

　　他画了一幅Steve逗Bella笑的素描。

　　“我从没见过你画画。”Steve说。

　　Anthony微偏过头，声音清冽：“那么我的设计图纸一定是Jarvis画的。”

　　Steve笑了，他从Anthony手里接过笔，在画面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Belha小公主，我们的珍宝。”

　　Anthony握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留下了他们的签名。

　　Steve以为平静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政府提出了《超级英雄注册法案》。

　　他和Anthony十年以来第一次动手，在他们最幸福的日子里他们的分歧第一次展露致命的獠牙。

　　然而他们都不肯让步。尽管他们白天争吵完晚上还会相拥而眠。

　　后来Steve被宣布叛国。

　　后来爆发了内战。

　　在流亡在外的日子里Anthony和Steve没再联系，尽管是他提供了Steve逃亡的装备和资金。

　　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相背而行，仅靠爱情粘连着最后的关联，向着不同的理想出发，却还幻想在尽头能够相遇。

　　越来越多的人在内战中死去，甚至是身边的战友的亲人。

　　Steve本认为他和Anthony会注定渐行渐远，却在不久后接到了Anthony的电话。

　　“有人闯进了我们的家，”Anthony的声音冰封般平静，“Bella被带走了。”

　　Steve来不及欣喜“我们”一词，他的心跳快得要失控，他追问道：“Howard呢？”

　　电话那头久久地沉默。

　　“死了。”最终他听见Anthony说。

　　风把金黄的落叶卷到Steve脸上。他站在中心公园的广场上，呆滞得像一尊雕像。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赶回家里，又是如何冷静地跨过地上的血迹。

　　Anthony抱着刚刚七岁的男孩，跪在书房的阳光下。

　　他的眼眸像冰山一样坚硬。

　　Steve的步伐迟疑了，他不想接受Howard已死的事实。

　　但Anthony已经站了起来，他摇晃了一下，轻轻地抱起脸色苍白的Howard，露出男孩胸口的血色。

　　男孩的手软软地垂在Anthony身侧。

　　“国会要求我去出席质询。”Anthony面无表情地说，“Bella在他们手里。”

　　无力感，他们对视着，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无力感。

　　Bella还活着，她还那么小。

　　Steve张了张口。

　　“我能做什么？”

　　Anthony抱着Howard沉默。

　　然后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好好法着。”他越过Steve走向门口，平静地说。

　　Steve不确定这件事带给他多大的打击，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和Anthony的孩子的情况，因此他不明白这样的事怎么还会发生。

　　但为了Bella他必须让步。

　　Anthony和他无数次争吵、无数次妥协，议员提出无数条方案，在最后双方都心力交瘁的情况下终于达成了协议：Captain America到法院受审，他的女儿将移送到神盾局。

　　“我给你找了律师，陪审团里也有许多人偏向你，”Anthony对他说，“你不会被判有罪的。”

　　Steve看着他的脸，Anthony仍然面无表情。

　　所有的温柔都已散去，那双眼睛不再为他闪亮。

　　“原本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Steve想起他曾发过的誓言，“我很抱歉，Tony。”

　　不离不弃，风雨相随。

　　Anthony用疲惫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我一开始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家。”他轻轻地说。

　　“我知道，Tony。”Steve拥抱Anthony，“我们可以再试试……一定存在另一种方法。”

　　Anthony僵硬片刻，终于把体重交付给他，把脸埋进他的肩头。

　　“你不会有事的，Steve。”

　　Steve亲吻他的额角：“等审判结束，我们一起去接Bella回家。”

　　Anthony微笑，眼睛闪闪发光。

　　当Steve感受到子弹穿过胸口时，他下意识地望向Anthony的脸。

　　无声的风卷起他们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的光熄灭了。

　　那么，《风之过时》也完结了。

　　接下来就是已经说好的幽灵盾视角啦。

　　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太刀而问候我的地址哦(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篇文讲述的其实是我对“结婚的盾铁还会不会内战”的思考。

　　很遗憾，我觉得还是会。

　　因为他们的信仰太坚定了，无法改变自己也没法改变对方。

　　但是就像Steve说的，其实存在另一种方法，一种避免内战的方法，只是他们没来得及找到。

　　只能说是一种缺憾吧？

　　还是感谢看到现在的大家。

　　对下一篇有什么期待的可以留言。

　　下次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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