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or不举

作者:我有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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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章



      为了躲避那个疯子一样的表妹,我毅然决定放弃假期回图画院去上课。我刚学了没几天就腿伤休息了一个对月,左右我成绩不好,又是个底子够硬的关系户,老师们倒也没说什么。

      来学校之前我原本是在认真思考着穆佑佑今晨自X的那件事的,谁知一进教室就撞上了我的焦虑我的劫。小土牛依旧是一身白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走路依旧高昂着头,一副倨傲清高的样子。但是我却细心的发现了他眼下的一圈乌黑,以及眼中细微的血丝。
      尽管我曾经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因为那一层关系我决定从今以后要全力以赴的去接受他、包容他,更要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和痊愈他……的菊花……>_<

      大约是了解实情的缘故,现在无论我怎么看,都觉得他那骄傲倔强的皮相下面裹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呜呜呜呜,小土牛,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一辈子!
      “那个……那个萧同学……”虽然我是真的没脸面对他,但是我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出声叫住了他。
      他偏头冷眼看着我,脸上依旧是一脸嫌弃。
      “有什么事吗?”

      “我、我……你你……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因为心理因素不够的原因,如今面对他就特别的紧张。我发誓我原本是想问他最近过得可好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就死活也说不出口了。最后瘪红着脸,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来。那会儿虽然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但是已经有不少学员来到了教馆上。而且大多早上都不怎么愿说话,因而我大声问他昨晚睡得可好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太突然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他这个样子,我更紧张起来。手忙脚乱着就想要解释一下,却支支吾吾着越说越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你昨晚有没有做噩梦什么的,有没有被吓到或者想起什么伤心的事……”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我恨不能一口咬断自己的舌根。尼玛,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竟说些废的,看看,又让人家想起伤心事了吧。第一次的抚慰计划失败,我最终闭了嘴让出他要走的路。
      T_T我怎么就这么愚笨呢,呜呜呜呜。

      小土牛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仍是冷着脸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则是耸耷着脑袋,好一阵沮丧。抬头见学友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做人做到我这个份上,真是失败啊。
      “唉!”
      才刚叹了一口气,就觉得肩上一重,许莫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此时正单手勾着我的脖子,一副与我很熟的赖皮模样。
      “啊呀,陈贤弟终于舍得来学堂了?”

      我扭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理也不想理,掉头拖着颓废的身体就向自己的位置走去。我刚刚遭受打击,现在可没心情和你这混蛋瞎掰。还有哇,明明知道我是女儿身,还和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何居心。我大力从他胳肢窝里爬出来,完了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臭小子以后别对我动手动脚的,老子和你不熟!

      这一天中午,我破天荒的没有去穆佑佑的画室吃午饭。反而是提着那沉甸甸的食盒坐到了小土牛的桌子对面。

      虽说我并不甚了解同窗们的家室,但是在这里面混迹着也总听了一些说法。事实上,能进这所由皇室直属的国办画院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甚至对学员的身份等级也是有限制的,据说是低于从五品的官员子女没有资格入学。
      因而,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有随身侍奉的小子。主子们上课的时候他们便等在外头,遇着需要端茶送水的时候再应召出现。这虽是惯例,但是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我、比如穆佑佑、比如小土牛。

      我呢,自然是不能让个男人贴身服侍的,但是如果带个丫头又会显得很奇怪,所以我索性就没让人跟着。我相公则是因为喜欢独处,尤其很多时候会因即兴的灵感而作画,让人跟着他怕受打扰。至于小土牛……我听说他因是庶出,亲娘在府中也不得宠,全仗着他自己能耐才得以进入图画院学习,可在身份地位上却是要稍逊上一筹的。

      中午我们都是有人从家里送热乎乎的饭菜来,唯独他是早晨带了一些来放在身边,到了午膳时候就那么冷的拿出来吃。我以前并未留意到这些,只因如今待他感情不同了,便时时关注,了解了之后也就越发的怜惜起来。而且我是最知道冷饭滋味的人,所以也有足够的共鸣资格。

      当我搬着自己装满肉丸子的食盒坐到他面前时,他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咧嘴冲他露出两颗牙齿,看了看他食盒里简单的几个菜,鼻子略酸。
      小土牛我真对不起你,不能从别的地方弥补,我就拿、拿……我最喜欢的肉丸子给你进补进补吧。我知道他不喜和人往来,因而这次是加厚了十二万分的脸皮。乘着他不注意,伸手夹走一戳他的冷菜,接着一口塞进了嘴里。

      “嗯唔唔,萧兄……菜唔……和唔胃口。”见他一脸惊悚的看着我,我又卖乖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连续夹了好几个自己的肉丸子进他碗里。
      “吃了你的菜真不好意思,你也吃我的菜吧。”

      他仍只是冷脸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心虚了,最后索性将自己那一盒肉丸都推到了他面前,然后昧着良心说,“最近天天吃这个都吃腻了,不吃也是扔了实在浪费,我就和萧兄换着吃吧。唔,明天让厨娘给我做一点萧兄这样的菜。”
      肉丸子呀、小肚子,姐姐对不起你们……嘤嘤嘤嘤……
      可是能怎么办呢,毕竟比起小土牛所受的委屈,你们一顿不吃肉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有点受不了小土牛审视的目光,扔下肉丸抱起他的冷饭冷菜就跑开了。虽然平日里他看着是个极傲慢的人,但是不知怎的我就笃定他是个不会浪费粮食的人。而且我都先拿走了他的饭,他若不吃就只有挨着饿了。

      事实上,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没有看走眼。虽然一整个下午他都没再和我说一句话,但是下学的时候却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食盒递还于我,语气虽还是僵硬着的,但是略微别扭的样子顿时令我精神大振。

      我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并将他的还给了他。然后我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将我那三层的檀木盒子洗得干干净净。我盯着那木盒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就觉得他其实也是很渴望有人能接近他、认识他的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的心里轻轻的怵了一下。不同于之前那样的愧疚和怜悯,就是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顿时有些心酸而已。
      低头沉默了片刻,我猛的抬起头来正准备追上去,却听身后传来了穆佑佑的呼唤声。

      “下学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我回头看着倚靠在墙角处的穆佑佑,红色夕阳之下的他被依托得那么美好。虽然表情也是淡淡的,但我还是喜欢得不得了。我咧嘴冲他露出欢笑,然后撒着手就朝他扑将了过去。

      他居然会主动来找我一起回家,我真的太惊喜了。可是,在那满心的欢喜里面有一粒芝麻大小的东西哽在了那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发芽生长漫过别的情绪,但是我知道,那颗小芝麻属于小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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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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