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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居幻舞,洛南岭赏梅
第二日早上,天气晴好,只是仍然冷冽,伊人居外树上房上地上均是雪,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更觉雪白无暇。
伊夏穿一身大红色衣裙,在洁白的院子里分外惹眼,偶有风吹来,吹起一股雪花,恣意扬洒,无拘无束,伊夏心动,身子已随着雪花跳起舞来,她跳的是少数民族舞,热情张扬活力四射。
伊墨来时,看见的便是在院落中起舞的倩影,红衣蹁跹,身姿优美,似幻亦真,若落入尘世的仙子。他忘记了来的目的,只是忘我地欣赏这醉人的舞姿。
伊夏感觉到目光的专注,方才停下来,果然,伊墨来了。
伊氏兄妹乘马车前往洛南岭,两人似各有心思,均未言语。伊墨低头看一本书,半天也未翻动一页,伊夏瞅瞅,知他有心事,这心事尚不是一时片刻能化解得。她何尝不为此烦恼情伤,本以为心已沉寂不会再去爱人,本以为只是兄妹之情,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早已沉沦。罢了,现下他是哥哥,尚能有些安慰,过得一日便高兴一日吧!伊夏暗暗对自己说,这心事就让她沉寂冰封在心里。
只是,车厢里安静的有些不自然,连她都觉得压抑,随即撩开车帘,发现车已出了城,周边是些村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偶有小丘起伏,也是白雪盛装蜿蜒。脑海里边想起了那首有名的《沁园春。雪》,口中不由念叨出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发现伊墨盯着她看,待要再念下去,忽然意识到后面还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随即作罢。
“妹妹这首诗,虽然韵脚不够工整,然自成一格,前面写北国雪景,美景如斯,江山如画,而后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将诗意延伸至天下英雄为江山之纷争,更显大气磅礴。”伊墨点评道。
“哈,伟人所作之诗,当然大气磅礴了!”伊夏见他终于抬头说话,不自觉地回答他的话。
“伟人所作?”伊墨似有疑惑。
伊夏方知自己又有地方忽略了,急忙转换话题,将此糊弄过去,“还有多远能到洛南岭?”
“过了前边那个坡便是了!”伊墨看着她的脸,略有恍惚之色。
坡略有些陡,加上坡的阳面被阳光晒得半化,又被早起的车压过,隆起深深浅浅的车辙,被寒风一吹,又凝结为硬土,马车难以行驶,兄妹俩只好下车走动。
伊墨扶伊夏下车,刚松开手,便见她歪歪的,似要摔倒,又急忙扶住。原来伊夏在车厢内坐的时间稍长,车厢内寒冷,她的腿早已麻木了。
“怎么了,夏儿?”伊墨扶着妹妹的单薄的肩,有些着急。
“哥哥,腿麻木了,迈不开步子,暂时恐无法走动。”伊夏望着他,苦笑一下。
“我给你揉揉吧!”伊墨半蹲下身,一手拦着伊夏的腰肢,一手隔着衣服,轻轻揉着她的腿。
“呵呵,呵呵。”伊夏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这是隔靴搔痒,不济事,倒像挠着。等片刻,它自不会在麻了。”
伊墨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停手,扶了她的秀发道,“哎,我怎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语声低沉磁性,似有无奈,然又似甜蜜。
“好了,我抱你走吧!你看看日头,不早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说完,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抱住双膝,向前走去。
伊夏埋在他胸前,感觉他温暖硬实的胸膛,吻着淡淡松香笔墨的味道,一时心又乱了。
伊墨抱着她,翻越山坡,步伐越来越沉重,喘气声也渐渐加大,“哥哥,放我下来吧!腿已经好了!”伊夏有些不忍。
“嗯,就快到坡顶了!”伊墨没放,仍是抱着这一‘甜蜜的负担’。
终于到了坡顶,伊墨将她放下,微微喘气。两人站在坡顶张望,马车已经下得坡去,视野开阔,西边一座座山绵延起伏,层林竟是雪白,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南边那片岭子,雪白之中点缀着片片莹黄,嫣红,阵阵暗香袭来,遥见林中几辆马车,一方风亭,人影憧憧。
眼前美景让伊墨心胸顿生豪迈,转头看见身边的夏儿,心又苦涩,:“若夏儿是那与我并肩看遍风景之人,该当多好?”张口想说点什么,终又忍下。
两人相携走下坡去,转向岭南风亭,三五人见他俩前来,出亭迎接。
“夏妹妹还是这般爱粘着哥哥,我们聚会,你来作甚?”秦王出来首先嬉笑道。
“难道有甚么是我来不得的?”说完,伊夏瞅着秦王。
“哪有,。。。就是一帮朋友聚聚。”秦王难得有些尴尬,竟没想到她会反问一句。
“外面风大,进亭再聊吧!”博宇兄温润的声音响起。
“哼,你这妹妹怎么口舌伶俐许多。。。”秦王不甘的地向伊墨嘟嚷。
“呵呵,这下可吃哑巴亏了吧,该你受的,往日里竟欺负她。”伊墨回一一笑,也是促狭。
亭子里竟还有四五人,其中函清函明原是见过的,他俩身旁还有一少女,穿一身淡黄色锦衣,瓜子脸型,细腻而浓黑的眉,细长的眼睛,挺翘的鼻,樱红的唇,微蹙的眼眉总像笼着无限柔情。
伊夏知道,这便是以‘柔美’著称的赵函韵了。
其余几人有博宇兄之妻曹氏玉华,函明之妾梅香,秦王之娇媚女伴不知姓名,另有小厮数仆从数人。
亭中竟预备了炭火,酒具,糕点,这帮世家子弟可真会享受啊!
在亭中做得片刻,这些士家子弟便开始饮酒畅谈,先是有人恭维伊墨:“子善兄不仅才高,竟也懂机械之法,做那印刷之术,为天下读书人造便利,值得庆贺。弟在此敬为兄一杯。”函明举杯一饮而尽。
伊墨也是举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众人均是道贺,伊墨只得一一饮罢。
期间,赵函韵的眼光总是不经意地扫过秦王,见其女伴殷勤的为其添酒,细细低语,她的眉间轻蹙,面露哀伤。伊夏看着这个柔美的女子,情根深种,便是哥哥也看出意思来,秦王不可能毫不知晓。随即感叹她的一片真心,想到自己也是情路坎坷,忍不住嗟叹。
暗自神伤良久,伊夏感觉有人注视自己,抬头一看,是伊墨眼含关心之色,似是询问。伊夏回一笑,让其放心。
男士们聊起当世名士清尘居士的新作,大加赞赏;又是东吴闲人的画作如何如何,谁谁新得了他的一副什么鸢飞霞散图,如何裱装,挂在厅内何处,日日观赏之类。
伊夏甚觉无聊,幸而,有人提议既喝了酒,暖了身,该去林中赏梅,一干人俱是附和。伊夏正其身,欲跟去,却听秦王对女伴说:“外面风大,你且留在此处。”
伊夏欲跟在伊墨身后,却听伊墨道:“夏儿在风亭吧,如是赏梅,可在附近转转,别走远了。我们几人带了弓箭,准备猎几只山鸡兔子,走得远些。”
伊夏料想不依,看着雪深林密,万一走不动了,岂不添麻烦,终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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