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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曹营心在何方 征伐张绣(六)
风沙弥漫的苍穹,把本就灰蒙的天空裹得更加晦涩。一阵狂风吹过,掀起流沙迷漫。
肃列的军队缝隙中看不见尽头,密密匝匝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周身充斥着血腥和金属生锈的混杂气味,顾不了瞬即的胸口恶心,我几乎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寻觅着采凤的身影。穿过重重兵甲似是穿过一个异度空间,为何总是寻不到出口?!耳边传来锣鼓轰鸣声,“咚咚咚咚”浓重、沉闷,叩击着我搏动的心是那样清晰可闻!忽然手被拽住着往后拖,见是郭嘉,我奋力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跑去,他又追过来拽我的手。
“前面不可去!”
“为什么!”
“此已是定局,你难道想回天不成?”
愤怒地望着他的双眸,那里不再澄澈,而是混杂着风沙更显得浑浊不堪。再次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显然被怔了一下,不复看他的神色,继续向前寻去。
远远的看见采凤被五花大绑地跪在两军交战的黄土间,她的身子单薄,狂风中似是在颤抖,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拨开人群,奔向采凤处,看守她的几名侍卫要来拉走我,我使出吃奶力气挡开他们的阻挠,对着前方两百米开外的张绣部队呼喊:“爹!眼前跪着的是你女儿啊!她就要被杀了!你为何如此无动于衷!两军交战,拿个弱女子作为筹码算什么英雄好汉!”战场上风沙的呼啸声、战鼓的击擂声、士兵的躁动声,几乎把我的呼喊淹没,我的声音在那些面前犹如蚊蝇细语,根本传不到那边,甚至连自己的耳朵也无法听见!
“吹雪。。咳咳。。没有用的。。。别喊了。。。”郭嘉微眯着双眼,衣角被轻轻抖过,眼下的采凤奄奄一息,像一棵枯草就待连根拔起了。过去看别人生死、谈论生死,都是淡淡而过,唯有对于至亲,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的情绪,今日看采凤如斯,明朝就是自己啊!
“姐姐!怎么办?怎么办?”无助、悲伤、劳累。。种种都让我不知所措了,头缓缓靠在采凤怀里,感觉自己就像个爱哭的孩子,一无是处。
“呵。。。别哭了,吹雪,我命由人不由天。咳咳咳。。哈。。我算。。是看清了!在这个乱世中,弱者。。弱者就是要被无情蹂躏踩踏的。。。吹雪你。。你要。。。”
话未说完,我的身体便被人腾空托起,连她的最后衣角都无法抓住,我死命哭喊着伸手向前乱抓,都是徒然了,头终是垂丧下来,我不愿看到采凤被杀害的场面,这对自己太残忍、太残忍!因为自己的无力、因为乱世的疯狂,难道我就要接受这些残忍吗?心里虽然千万个反抗,但到目前而止,我又何尝没把它已经看做是个定局了呢?
奉孝?奉孝?你在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能去哪呢?……..
隐隐约约身子似被推搡着,耳畔响起急迫的叫唤声。
“吹雪!吹雪!醒醒!…..”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全身乏力,头痛晕眩的。。。缓缓睁开眼,那星眸的主人嘴角弯起了弧度,脸部温柔的曲线更添了此时他安详的脸庞,许是他就应该这样的,云淡风轻、衣袖清辉,却偏偏生在了这个乱世,温润的柔和中硬是被坚硬和刚毅冲刷得模糊不清。回笑地望着她,好似他的臂弯永远是那样坚实和温暖,使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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