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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寐思服(一)
“进去还要登记,你把我在这放下就行了,刚好这还可以掉头。”戴风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但是古成川把车门给锁了,戴风没开成,扭头看向古成川。
“真有什么事别硬抗。”
“没硬抗。”
车内突然陷入沉默,两人谁也不说话。
“再不走,交警就要过来贴你条了。”古成川又启动了车调头,显然是打算兜个圈把事情讲清楚。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危险,你要硬来,就不怕发生跟当年一样的情况?”
“当年?”戴风嗤笑一声,“师兄,我妈不管我,我爸没影儿,解梦氏族以我全家为耻,我从哪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再说了,我既不杀人也不放火,又有何问题?”
圈子兜完,车子又停在了刚刚的那个路口。
这次,车锁开了。
“明晚清子生日,他闹了很久让我带你过去。”
戴风推开车门,“嗯,我会自己和清子商量的。”
古成川目送着戴风走进宁大,脑海里想的还是王一文和戴风之间的关系。直到真的被交警叔叔敲车窗才回过神来,开车回了古宅。
不过清子的生日宴还是未能成行,不过爽约的倒不是戴风,而是古成川那三个人。
戴风把刚从店里拿回来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安慰古清子,“别臭着一张脸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古清子把蛋糕切了两小块,分给戴风一块,自己吃了一大口,“我这不是生气!”
戴风挑着蛋糕上的水果吃,“那请问您是为什么不顺心呢?”
“古成川不来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古白那小子上次打牌赢了我两百块钱,我本来说好的今天开个麻将桌我要赢回本来的!”古清子的嘴只要一打开话匣子就能噼里啪啦地讲个没完。
“其实吧,还有件事儿。”戴风抬头看了看古清子那为难的表情,又给他切了一块蛋糕,说:“来,吃完你再慢慢吐槽。”
戴风哄古清子的方法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急眼了就给好吃的,但一样管用。
古清子哼哧哼哧的吃完小半块蛋糕,才道:“爷爷又逼着我回来操持家中事业,你知道的,都有古成川了,还要我来干什么呢!上次回家,我妈和爷爷凑在一起让我跟着再多参与几个梦境,还说我这次小半年的假期必须跟着古成川干,不然就不让我再出国了……”
“嗯,然后呢?”
古清子一拍桌子,忿忿不平:“我好歹是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愿意跟古成川去见见世面,好家伙,他昨天又接了单梦境居然不带我,嫌弃我不会干活!”
戴风心道:古成川这个老男人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这幅臭脾气一点都没改。
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得应和着面前这位小祖宗,“清子,你就别生气了,说不定这回是什么特别凶狠的梦境,师兄…古成川才会让你按兵不动,养精蓄锐。”
“高中生的梦能有多恐怖。”
“高中生?”
“对啊,广充一中的高中生。”
戴风直接整个人都呆住了,后来古清子说的什么断手,跳江也只是片片断断的跳进戴风的耳朵里。
古清子晃晃戴风的手臂:“小北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戴风回过神来,抓住古清子的手:“清子,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啊?让我想想啊,好像是昨天下午五点多吧,那男生自己找过来的。”
戴风手松开古清子,滑到桌子上,脑子里就像是放烟花一样,轰地一声,炸的很彻底。
上一次他以为是巧合,这一次居然又和古成川扯上了关系,还这么快。从墓园回去的晚上他就在自己的梦里梦见了那个男孩的求助,妈妈也再一次的催促他再快点,再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小北哥!小北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还好。”
戴风把自己吃了两口的蛋糕推了推,从兜里拿出手机拨出了上回留下的电话。
“师兄,你在哪儿?”
“小北哥你怎么打给古成川了啊?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把手机放回兜里,看向古清子。“清子,你有车吗?”
“啊,我有,车库里有一辆爷爷送我的,但我还没开过。”
“有就行,清子你去把车钥匙拿来,我带你去现场。”
“啊?哦!哦!好的!”
一来古清子还没有国内的驾照,开车的任务自然就落到戴风身上,二来今天古清子邀戴风来的地实在偏僻,刚刚打车过来都废了好大一般劲,现在出去自然是自己开车最快。
只是古清子没有料到戴风居然还有晕车这毛病。
其实吧这事戴风已经克服的差不多了,平时只要不是坐长途汽车都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开车到底与坐车不同,而戴风与常人的身体构造更加不同,在驾校练车时就经常一边练一边吐。
开到广充一中校门口时,戴风的脸色已经发白的跟一张白纸似的,刚刚忍了很久才憋住了没停下车来在路边吐。
停好车,戴风便晃晃悠悠摸到学校门口的大树,半靠着,强忍住心头的恶心感。
“小北哥,你还行吗?”
戴风心里叫嚣着: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太久没开过车了,平日里那小破单车就是他最热衷的出行方式。缓了好一会才说:“清子,给古成川打电话,说我们到了,让他接我们进去。”
“哦!哦!好的!”
五分钟以后,古成川在校门口见到的就是扶着一棵大树脸色苍白的戴风,鼻梁上都是汗,镜框都往下滑了好几寸。
“清子呢?”古成川扶住戴风。
“这儿!”古清子屁颠屁颠地从旁边小摊上跑过来,走近了,古成川看清了他手上还拿着一杯热豆浆。
戴风接过豆浆,道了声谢。
古成川的手机响了,是古白打来的电话。
“老大,韦星杰的班主任下课了,现在就在办公室里。”
“好,我现在过来,你先和澄澄大概了解一下情况。”
打电话这功夫,戴风已经喝了半杯豆浆,也擦去了脸上的汗,又恢复成人模人样的样子。只是过于苍白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刚刚的不适。
古成川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有问为什么戴风会突然执意前来,带着两个人在校门口做了登记便带他们进去了。
广充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学校在城郊,又实现所谓的军事化管理,所以格外的大,从校门口到教学楼和宿舍能走上十来二十分钟。
也不知道是该讲给谁听,古成川在路上把目前知道的梦境消息一一告知。
“韦星杰,男孩,十七岁,高三,文科生,在特优班就读,多次参加国家级省级地理竞赛。这次是他自己私下找到了联系我们的渠道,敲响了梦语铃。”
“自己?”古清子忍不住发问了,一般来说像这种未成年人特别是高中生忙于应付高考尚未接触到社会时,遭受噩梦侵袭,一般都是由父母委托求寻帮助,这一点连古清子一个半个门外汉都知道。
所以,这小孩到底从哪摸来的门路,自己敲响了梦语铃。
“说不定韦星杰热爱社会实践,知道的东西比较多,这不是大问题。”戴风跟在古成川后面,接过了古清子的话。
古成川出示了证件,把两人继续领进去。
“在他跟我们描述的梦境中,他一直梦见一个残失的手掌,无论他做什么在哪里都一直跟着他。”
终于走到了教学楼,戴风往下望了望五层楼的高度,“师兄,我没记错的话,广充一中最近好像还因为另一件事而出名吧。”
“两个月前,在广充一中为高三学生举办成人礼的当天,有一名高一的学生失踪,后来被证实她跳江自杀了。”
古清子听得一愣一愣,但戴风并不惊讶,这件事当时引发了广泛关注,电视报刊几乎所有的自媒体都关注了这件事,虽然后来经警方调查女孩是因为与父亲发生口角一气之下做出的冲动之举,但这并不妨碍让这事成为本市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好一阵的闲事。
而古清子刚回来,自然不知情。
“所以,这一次我们想要进来和老师学生谈话就更为困难了。”
古成川打开门,领着戴风和古清子进了老师办公室。戴风和古白和孙澄澄打了个招呼,然后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好。
“您好,秦老师。这是我的两位同事。”
戴风和古清子分别向秦老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秦老师,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还要在下课之余来协助我们调查,您辛苦了。”
戴风听着孙澄澄套近乎的同时,绕到一边去看秦老师桌案前的简介。
秦玉兰,四十岁,英语老师,高级教师。
“没有没有,你们也是为了星杰好。说起星杰,我也是注意到了他这阵子不太对劲,上课的精神劲不够,我也有私下问过他是不是睡眠不太好,但是他那时没跟我说有频繁做噩梦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我也尽量跟你们反馈。我也替这孩子着急,这孩子苗头很好,这段时间还在准备地理奥赛,可不能在高三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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