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施何安

作者:叶成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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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


      “我知道因为先王后和大哥的事情,你对我心有恨意。可我想说,这一切都非我所愿。

      虽然先王后在幼时曾经那般不待见我们,可她毕竟是我的嫡母,在我幼年无法自保的时候,她也没有直接要了我的性命,而是给了我长大成人的机会。

      即使后来我被父君看重,威胁到大哥的地位,她也从没有用阴私手段害过我。她对付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就冲着这一点,我就不可能对他们出手这般狠绝。

      一年前的时候,在先王后和大哥被废之前,我真的半点都不知情。父君瞒得滴水不漏,直到诏令发出后我才知晓。

      我去向父君求情,才从父君那里得知他那样做的缘由。当时父君早已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大哥又是那般的性子,如何应付的了狡诈如狐,又如恶狼一般贪婪的朝臣?

      我是父君唯一的选择。他若不贬斥了大哥,如若那些有二心的朝臣借由大哥的名义反叛,便是连我也不能保下大哥的性命。

      父君废黜他们母子,实是为了保全他们母子二人的性命。可父君的苦心却无人理解,最终闹成不可挽回。

      这便是全部的真相。”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姬青阳长出一口气,似乎将心底的秘密倾诉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母亲一直想解释给你听,可是这其中夹杂着许多前朝的政治倾轧,我觉得还是由我亲自来告诉你比较好。”

      “如今你已知晓全部的内情,可还会恨我?”

      不可否认,姬青阳的话在施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让她无言以对,再也说不出愤恨的话语。

      同样自小生活在权贵之家,施妺对于权力之争和帝王心术心知肚明。她也早已知道姬景年并不是合适的国君人选,先国君于姬青阳的做法再正确不过。

      为着轩辕国全体的百姓,他也说不出半分怪责之处。便是身为有施部落公主的施妺,尚且要承担起应负的责任,保护有施部落的子民,更遑论是这天下之主,要护佑全天下的百姓。

      可纵使施妺明了家国大义,也无法继续的恨下去,可是她心中的芥蒂,却不是那么轻易能消除的。

      见施妺久久未做声,“看来你已经不恨我了。”

      姬青阳轻舒一口气,语调变得轻快异常。施妺讶然,先国君的选择的确没有错,姬青阳才是国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单单只是靠这片刻的察言观色,就能够窥探到人内心的想法。在谋算人心这一块儿,姬青阳可谓是做到了登峰造极,这是姜景年万万不能及的。也唯有这样的姬青阳,才能压得下那些个人老成精的朝臣,掌控这天下大势。

      “好了,说完了这些公事,接下来该聊聊我们俩的私事了。”

      在施妺心思纷乱之际,姬青阳迈前一步,直视着施妺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施妺有些莫名:她与姬青阳之间能有什么私事?

      姬青阳挫败的垂下眼眸,轻轻地叹气:“你于我和母亲有恩。你可以施恩不图报,我却不能接受的理所当然。”

      “先前的时候,我人微言轻,没有能力报答你什么。如今我已是这轩辕国的国君,愿以这大好江山为聘,求娶你如何?”

      寂静的夜色里,姬青阳轻缓的话语如惊雷一般在施妺的耳旁炸响,惊得施妺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连山晴...”施妺语无伦次,唯恐姬青阳真的要棒打鸳鸯,取消她与姜景年的婚约。

      “没有任何人!”此时的姬青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不复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似是盯住猎物的猛兽一般,死死地盯着施妺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言道:“在我心中,王后的人选,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

      自那天以后,施妺都对王太后和姬青阳避之不及,打死再不入宫,龟缩在府中再也不曾踏出一步,便是在新年祝祭的当天,她也坚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对着王太后和姬青阳的百般暗示,做到了完美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刚一过完新年,施妺便催着父亲快马加鞭的赶回蒙山,唯恐慢了一步,就被姬青阳给扣留在轩辕丘了。直至远离轩辕丘数百里后,施妺勉强才放下心来。

      对于施妺莫名其妙的举动,施衍族长百思不得其解,又从施妺这里得不到可以接受的解释,便只好作罢。只是他对于此行没有试探出姬青阳的态度,感到颇为忧心。

      施妺听得父亲的忧虑,简直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摇着父亲的肩膀大喊:别再试探下去了,人家已经开始觊觎起你的女儿了,再试探下去的话,你女儿怕是保不住了!

      所幸那天施妺虽然被姬青阳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心神失守,却没忘记回绝他:

      多谢国君厚爱,只是施妺这辈子只会嫁给姜景年,您还是考虑别的人选吧。

      跟姬青阳正面较量过一回,施妺才知道他究竟有多棘手,那绵里藏针的功夫,一环套着一环的计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让施妺心里发虚。若非施妺亦是心有城府之人,怕是这会儿早就被姬青阳套牢了。

      现在的施妺,深感连山晴的存在真的是一件让人感动的事情。苍天保佑,让姬青阳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她吧!

      现在这世道,恶人还需恶人磨,连山晴,你可要加油啊!

      在蒙山等待的日子是漫长而又煎熬的,索性姜景年偶尔会有书信寄过来,告知施妺他最近又做了什么事,部落又壮大了几分,屯了多少粮草兵马,扩大了多少地盘。

      即使两人并未再见面,施妺却通过这种方式,旁观姜景年的奋斗历程,远在千里之外,陪着姜景年为了他们身为未来而努力拼搏。

      施妺就这样等了三年,就在她满以为自己会等到姜景年风风光光的来迎娶自己的时候,最终等到的却是一场空。

      陈州来人退亲的时候,施妺正在后山打猎。

      她追着一只公鹿跑进了深山里,将跟在后边的随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等到她终于猎到满意的猎物返回时,却听到侍女小莹扯着嗓子惊慌地四处寻找着自己。

      见施妺从密林中闪将出来,小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急声道:“公主,出事了!出事了公主!”

      见到小莹如此惊慌,施妺心中一惊,赶紧抓着她的肩膀连声问道:“可是族里出了什么事情?”

      小莹拼命地摇头,粗喘了一回才继续道:“不是族里,是陈州!陈州来人退亲了!”

      施妺抓着小莹肩头的手猛地抓紧,再三确认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之后,不等小莹再多说半个字,施妺已经又飞身跃回马背上,纵马疾驰向部落而去。

      在纵马回去的路上,施妺拼命地压下心头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寻找着姜景年突然退婚的原因所在。

      她一遍遍回想着近期姜氏部落遇到的困境,怀疑姜景年突然退婚与此事有关。

      这三年来,姜景年一直在兢兢业业的经营着姜氏部落,卓有成效,将陈州的势力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

      见到姜景年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努力之后能有这样的成就,施妺在心里替他高兴,也相信过不了多久,姜景年就能实现心中所愿,凭借着一己之力建立起不输于轩辕国的势力,能够在这北方中原上,与姬青阳比肩称雄。

      可就在年前,中原的局势发生了在人意料之外的变化。

      从前几年开始,南方的九黎族开始崛起,他们先是一统南方,随后更是野心勃勃,竭力向北扩大势力范围,逼近北方各部落。

      年初的时候,九黎族更是攻占了邙山,向紧邻着的姜氏部落发起了挑衅。很长一段时间内,九黎族与姜氏部落的冲突,是北方各部族密切关注的紧要之事。

      据他们蒙山的探子打探,九黎一族实力非常强横,整合了整个南方的人力与物力。他们的族长九原更是早就已经夸下海口,要一举灭掉北方各族,一统南北。

      而他也的的确确有这个实力,九黎族的首领九原,据传是个阴险狡诈的人物。在统一南方的过程中频频使出毒计,血腥的镇压了有反心的南方各族。在南方他的积威尤其深重,名号一出便令人闻之胆寒。

      更棘手的是,九原手下的士兵骁勇异常,而且皆能驾驭大型的凶猛野兽。两军对峙,只需要他们驭兽横冲直撞一番,不分青红皂白地狂踩过去,基本上就能定胜负了。

      九黎族在北征的过程中,一路声势浩大,所向披靡。有为数不少的北方部落望风归顺,甘做马前卒。这其中就包括轩辕国的中坚势力--连山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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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印度)迷失梵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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