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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一游。
楚青舟看着面前的手微微晃神,怎么都没想到一句似叹息的话,会得到傅无闻的主动。
此时此刻,他越发看不懂傅无闻了。
这个本该拿着复仇剧本的男主,在他面前温柔的像个深情专一男主。
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不等他想的更多,傅无闻已经弯腰牵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再待下去,怕是天黑前回不去了。”
楚青舟闻言笑了:“这逛人界自然也要观夜景,尊主不急,不妨看了夜景再回去?”
傅无闻回头看他一眼:“明明你是初次到人界,怎么知道这么多?”
楚青舟神色一顿,若无其事道:“尊主恐怕不知道我在成为云华仙君前,曾是凡人一个。”
傅无闻牵着他手的手僵了下,再度变成那少言寡语的魔界之主。
楚青舟多看几眼走在身前的高大身影,落地后主动放开傅无闻的手,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感叹道:“好热闹。”
傅无闻让人赶着马车先行一步去找用饭的地方,自己则和楚青舟不紧不慢的闲逛。
楚青舟很喜欢人界给他的感觉,热烈,有人情味,每张脸都是那么鲜活,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光是看看,就觉得生活有了很多盼头,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傅无闻,偏头一看,傅无闻不言不语只静静看他。
他下意识摸了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傅无闻答,“不过看你好看,多看了些。”
楚青舟忍不住笑了:“尊主近来是看多了话本子吗?”
措不及防被人戳破,傅无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丝惊讶让猜中的楚青舟也倍感惊讶。
楚青舟惊讶之余还笑了:“尊主不必为了哄我做戏,就这么为难自己,我既然和尊主立了言约,肯定言出必行,老实听话。”
傅无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他扭曲到心底认定的方向上去。
人记忆没了,性情也有些变化,倒是刻在骨子里的固执一如既往。
傅无闻明白强势解释没用,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楚青舟自己解出真相。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护他周全,等他归来。
“吃吗?”傅无闻指着不远处的羊肉串摊子问。
楚青舟顺着看过去,摇摆不定:“尊主吃吗?”
傅无闻勾唇:“你想吃就买,我多少能吃点。”
楚青舟发现傅无闻脸上没有半点为难,像是真能吃,便点头道:“那我去买一些。”
刚走两步,就被人拉住手,他疑惑回头看去,便见傅无闻往他摊开了的手上放了些银钱。
楚青舟讷讷没能说出话来,脸红了,走得太急都忘记人界的银钱和魔界的不同。
不过……他看着掌心里的碎银,傅无闻是不是早有准备,才能随手拿出银钱来?
他笑了笑,不论是与否,这份贴心刚刚好,让他很舒服。
傅无闻目光片刻不离楚青舟,见他撩起衣袖,伸手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羊肉串,由衷的冲摊主感谢一笑,因长得过于好看,这一笑将摊主看得痴呆了,只顾着点头,完全忘记手头还在烤着羊肉串,祸害过人的云华仙君不知罪过,拿着羊肉串往这边走。
“尊主,左护法问您什么时候回去?”阿肆上前低声道。
“他有急事?”傅无闻轻声问。
“说是有些秘密之事要禀告尊主,很重要。”阿肆如实回答。
傅无闻默然,眼看楚青舟走过来,他道:“嗯,夜幕降临之时可归。”
阿肆得了准信,后退几步给左护法回信去了。
楚青舟将刚拿到的羊肉串递到傅无闻唇边:“尊主尝尝?”
傅无闻深深看他一眼,当真低头在羊肉串上咬了一口,咀嚼片刻,在他询问的目光中点头:“味道不错。”
楚青舟将那串塞到傅无闻手里,自己挑了另一根咬了一口,肉质鲜嫩,香味扑鼻,入口鲜美,确实不错:“尊主有急事?”
傅无闻可有可无的咬着肉串,闻言偏头看他:“嗯?”
“我见阿肆同你说话,似乎在请示,尊主若是有急事便先回吧,让阿肆陪我继续逛也无事。”楚青舟随意道。
傅无闻眸色微沉,又咬了几口:“不是大事。”
楚青舟从这话里意外听出几分不平,他不太明白傅无闻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不过对方都说不是大事了,他也就不再赶人,见傅无闻闷声吃完一根,又分了一根过去:“给尊主赔礼道歉,吃吧。”
傅无闻几乎让他气笑了,拿着羊肉串问:“用本尊钱买的羊肉串,给本尊赔礼道歉,仙君这生意稳赚不赔。”
“尊主说的是,自古以来套路得人心,我不给,尊主怕是要更生气。”楚青舟调侃道。
“本尊何时生气了?”傅无闻拧眉问。
楚青舟笑而不语,让傅无闻心口堵了团气,这人依旧能一眼看出自己生气与否。
不仅看出来还巧舌如簧的哄自己,偏偏一点儿实际的都没有,让傅无闻更生气了。
“尊主?”楚青舟喊了声,发觉傅无闻压根不搭理他,顿时笑起来,“生气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
“仙君。”傅无闻沉声喊。
楚青舟立刻举手:“行,我懂,我知道,我不说了。尊主瞧,这有卖糖人的,你等等我,听话。”
傅无闻:“……”
把他形容成小孩子,还用哄小孩子的招数哄他。
让人哭笑不得。
傅无闻低叹了口气,偏偏自己就吃这套,大抵是没救了。
楚青舟去得快,回来的也快,遮遮掩掩的到傅无闻面前,神神秘秘道:“尊主猜我做了个什么?”
傅无闻不想猜,可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饱含期待的模样,不忍心让他难过,于是认真道:“一个我?”
“不是。”楚青舟说,“再猜。”
“一个你?”傅无闻问。
“也不是。”楚青舟摇头,见傅无闻眉头微微一皱,不再兜圈子,直接将糖人摆到对方面前,是一个极小的傅无闻身后藏着一个更小的楚青舟,二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楚青舟叹了口气,无奈道:“让摊主帮我做的是你生气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追,结果摊主做的时候不小心做错了,我怕你等久又生气,着急付钱拿过来。此时看你应该不生气了。喏,拿着吧。”
糖人被他塞到傅无闻手里,他手里还有几根羊肉串,因有些凉了,他便没再吃,回头看阿肆:“帮我拿着,等会儿带回去。”
阿肆点头伸手接过,目光在傅无闻的糖人上逗留片刻。
傅无闻察觉到阿肆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将糖人往面前收了收,一副霸道不容许他人染指的模样。
阿肆莫名读懂自家尊主的意思,默默退到后面,打算不多管闲事,让尊主自己拿着挺好。
买完糖人,楚青舟没再买其他的,到用饭地方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一眼酒楼,复来楼。
“不喜欢?”傅无闻凑近问。
楚青舟摇头:“不是,走吧。”
复来楼的饭菜味道不错,楚青舟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看得傅无闻多留意了下他频繁下筷子的菜。
楚青舟吃完最后一口饭,满足的放下筷子,这大概是他记忆中来到这里吃的最饱的一次。
“回吧。”楚青舟低头抿了口茶,看着傅无闻说。
傅无闻扭头看窗外,天还大亮,他回头道:“不是说想观夜景吗?”
“不必了。”楚青舟转了下茶盏,低头又喝了口,眉眼尽是温顺,“今日能得尊主相伴走一遭人界,我心满足。”
傅无闻沉默了片刻:“往后你想来就来。”
“尊主不怕我留恋人界,就此不归?”楚青舟道,“这人界对我诱惑很大。”
“你心里有分寸。”傅无闻平静说。
楚青舟低笑,他不是心里有分寸,是心里有事情。
关于和傅无闻过往的那些事,还有他到底是不是失忆的事,他都得弄清楚。
其实,经过这小半日的相处,他心里已有了个大概,只是没证据的事,他不愿轻信。
“真要回去?”傅无闻问。
“回,我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休息。”楚青舟笑了笑。
傅无闻轻‘嗯’了一声,起身拿过糖人的时候,动作格外轻柔小心,像是极为珍视。
这等细小动作落在楚青舟眼里,在他心里掀起一层波浪,傅无闻啊。
二人回到星罗涯便分开了,楚青舟带着阿肆回闻舟苑,傅无闻领着精兵去了星罗殿,显然有事。
楚青舟望着傅无闻消失的方向,低头浅笑了一下,抬脚往闻舟苑走:“阿肆,你觉得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肆抱着后来傅无闻让人买的零食,皱眉沉思:“领我们寻一方净土的人。”
楚青舟哑然失笑,想到小说中傅无闻的终生抱负,他道:“这么说也对。不过,他在我眼里是另外一种人。”
“那在仙君眼里,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阿肆追问。
楚青舟莞尔一笑:“不告诉你。”
阿肆呆了呆,即便他不说,阿肆也能从他雀跃的表情里读到些东西,那东西名为甜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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