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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从奇门已经出发三天,终于到了个北和城,队伍七拐八拐,停在了城中最大的客来驿站门前,三层小楼修的也算不上大气,一楼饭厅里倒是人声鼎沸。
“小二!!”人还在殿外,声却如洪钟般,一下屋中的笑声说话声都停了,不少人伸着脖子想看看来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不足十岁的童子,推开了客栈的门,随着风雪而入的是一群披着披风赶路的人。小二急忙跑过去招呼客人:“您几位啊?打尖,住店?”
来的人也不忙,先进店的人,纷纷卸了披风,粉色长裙的美娇娘,彪形方脸大汉,细瘦的羊胡老者,文弱书生,还有一对双生的女子,身着一黑一白,俏丽劲装十分惹人眼。
“应该是住店吧?”杜四娘一笑,等着身后的人,这几天一路的安排都是由她一手打理:“这事你等等,我们得问问一九。”
即便是身穿红狐披风,刚进门的人也瘦的几乎成线,如骷髅般的手解开绳扣,露出一头微卷的长发直落脚踝,挡风落下,众人左看右看,这人生的也太平常了!整张脸乍看下真是毫无特点,总的来说只有眉眼间的一丝清秀能猜出她是女子。
“住店。”她手里挂着披风,绕过等候的众人,走到店小二面前:“一间特等房,三间大房。”
“可是你们有十一个人怎么住?”店小二数了数,算上她身后的高大男子,还有最后进来的两个一中年男子和豆蔻女子,十一个人,怎么也得四间房,三间房不和常理。
“喂好我们的马,旁的你不用管。”她手中甩过一锭银子。
“公子,里面请”一脸肥肉的老板听到前面的生动,急忙迎了出来:“三儿,你愣着干什么,快给公子拿披风啊。”
“不用了,一九。”他缓声叫了一声,就看那平淡的女子走过众人身边,亲手替他解开披风:“公子,特等在三楼。”
屋中的人,一下都愣住,紧跟着就是女子的尖叫声,还昏倒了一个。
“裳云翊!!”“是真人啊!!”“真的嘞!!!”
她从未想到裳云翊会这样受欢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被推到人群外,一大群的女子把他团团围住。
“旅途劳顿,还请格外海涵…”此话一出,围绕的人群自动闪出一条小路,伴随着众人炽热的眼神,他推开门进了房间。
“一九,还不太适应公子那么受欢迎。” 市翰宇最后进来,恰好看到裳云翊摆谱的时候,她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见她的脸色最近都不太好,是因为脚的缘故吧?”白夜香也看到了那一幕。
“她的脚伤的那么重,能站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宋淘在一边凑过来,想起一九的脚,嘴里不住的发出啧啧声:“脚底板的皮都没了啊,那一路的血脚印啊!!”
“说的就跟你看到了一样”杜三娘拿着粉彩,仔细的描眉”我只看到了门主抱着她,怎么都不肯撒手…”
“听说…”沈丛压低了声音”门主对她用强…”
“哎,你可别乱说…” 郭财临口中吐着烟圈,手捋了捋只剩几根的山羊胡:“都不是那样的人!”
“应该不会。”寸湛的手中耍着根笔:“一九那样算不上女人。”
“怎么会?”白夜香想不明白。
“虽说是十六七,可你看一九跟骷髅有什么两样。” 寸湛手中的笔从关节上翻动,不经意间重复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一九是好姑娘。”肖蝶舞看了一眼姐姐肖莺啼给出自己的答案。
“人是不错,不过不会无聊吗?什么时候都是一张扑克脸。” 宋淘从桌上端过茶一饮而尽。
“她很有才华” 郭财临收了烟斗:“我们不能无凭无据就是评判一个人,她和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
肖莺啼的眼神始终望着门外,她应该站在门外,可是她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玉里从走廊的一头走过,看见她正拿着菜单与老板交谈,心里一直想问她的脚好些了没,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还想问,为什么她的血是黑色的?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过半,休息了不一会,一九就来叫可以下去用餐了。
满屋子的江湖人是什么样子个景象,应该就和现在差不多,互相吵扰,互相比酒。因为人满为患,一行人挤在了一大桌,选在了难得僻静的角落用餐,菜色是当下最新鲜的食材,用的是最清淡适口的口味,还配了暖身的枸杞南瓜粥。
“怎么样,住的还满意吗?”一九离席去给桌上的人添酒,老板趁机过来套近乎。
“菜不错!”裳云翊又加了一碗饭,觉得白藕炒虾仁好吃极了。
“菜啊,是她特意问了我,下午亲自去采购,再借了我的厨房,给你们赶出来的,说实话,我是想问问您,她是您的丫鬟?我想重金请她留下。”
一行人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怎么也不敢相信满桌那么美味的菜是她利用短短的一个时辰赶制出来的。
“怎么?不吃饭?”她看着一桌子人停了筷子,拎着酒站在桌边有些茫然,难道是她做的不好吃。
“一九,你做的饭啊?” 寸湛的说话间还不忘用筷子占住一个鸡腿,丢给抢食的肖蝶舞一个大大的白眼。
“恩。”她夹了条青菜,味道还不错,应该符合他们的口味。
老板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光着膀子的蛮子拎了起来:“这边的饭菜看起来比较好一些啊,怎么回事?”
老板的脸憋的发紫:“不关我的事啊,这菜是他们自己做的。”
“喂,废材们不配吃这么好的饭!”边说边伸手就要端走寸湛面前堆成小山的鸡腿。
下一秒坐在寸湛左边的宋淘脚下一伸,宋淘抬手揽过盛鸡腿的盘子聚过头顶,蛮子眼看食物被抢走,伸手去抓,重心不稳直接扑到在桌上。
不是应该菜汤四溅吗?怎么桌上一下都空了。
裳云翊的手中端着青菜盘子,脚面上还稳着掉落的酒壶,肖莺啼一手捧起南瓜粥,另一只手还不忘从盘子里偷过一个鸡腿,剩下的人左右开工,每个人至少抢救了一个菜。
沈丛更是极快的速度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一摔,指着蛮子的鼻头:“妈的!你找事是吧”
扬起的拳头直接打上他的鼻梁,壮如山一般的蛮子发出了震天的吼叫:“你找死!!”他的拳头几乎就要打上沈丛的眼眶。邻桌的几个蛮子一看朋友要吃亏,也起身冲了过来。
看似正在吃饭的众人,身上的武器都以提到手中。就在此时,一直默默的一九站起,一手抓住蛮子的脚,向后一扯,摔向正冲过来的几人,三五个人被这一挡滚在一起。
闪过混乱的男子手中马头刀直奔她的脖颈而来,她到是也不急,顺势贴着他挥刀的手,寻到他的手腕反向一拉,举起手中的筷子,把冲过来蛮子头领的手,直接钉在了桌上,惨叫声立刻响起。刚刚要耀武扬威的蛮子,整个人跪在她脚边不住的颤抖。
“吃饭。”
一九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两个字,端着菜的众人像得了圣旨一般,迅速把菜品放回原位,补上遗撒的酒,她从桶中又拿了一只筷子,一圈人吃喝继续谈笑风生,丝毫不在意钉在桌边的男子。
小小的骚动在这样的驿站太过平常,众人看完热闹各自回桌,门口桌子上的两个人看似在喝酒,眼神总在瞟着一九。
“老大,那小女子好厉害,身手超快,可是那蛮子不是号称蒙古第一猛士,连跟筷子都挣不脱?”男孩丢了颗花生进嘴,看着对面的蛮子,他的脸色已经发灰,不住的冒着冷汗。
“他根本动不了吧,好强的内力,小小的一根筷子而已,在她手里竟如利剑一般”男子左眉上生了一颗红色的痣,好似朱砂般红艳:“今年的大会应该特别有意思吧?”眼神又去看她,她手中停了加菜,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望着自己,他冲她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仰头干了手中的烧刀子,还送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几个蛮子想上前又惧怕,直到他们吃完饭离席,才冲上前去解救自己的老大,可筷子钉太死,他们三个人一起用力也没有搬开,最后向掌柜借来了锯子,折腾了半晌。
客来驿站的生意这些年一直不错,不是因为他地理位置好,也不是因为他的饭菜美味,而是因为他后身天然的温泉。
没有什么比一顿舒服的泡澡,更能给风餐露宿的武林人解乏,为了方便,客栈把温泉阻隔成男女,还在里面添了隔间互不干扰,久而久之,江湖上的人若是路过北和,要是有时间定要来这里泡泡。
“你说一九怎么不来?”杜三娘的脸泡的红红的,长发散落在香肩上,带着几分妩媚。
“不愿意来?”肖蝶舞想了想,木讷的回答。
“你们姐妹也挺有意思……”白夜香从下边游过来,还未脱稚气的脸已显了几分姿色”两个人的性格差那么多,蝶舞那么安静,莺啼那么吵扰。”
肖莺啼想了想”我比蝶舞早出生半个时辰,她差点死在我娘肚子里,可能把脑子给挤坏了”她的手溺爱的呼噜了下蝶舞的头”娘死后只剩我俩人相依为命。”
“尸谷的日子很不好过吧?”白夜香爬在温泉的一角,知道江湖上关于两姐妹的传说。
“少打听别人的事,管好自己!”杜三娘对她的多话很是反感:“替我擦擦背。”
“一九不与咱们住一起吗?” 肖蝶舞歪着头:“咱们四个分了两间,五个男人分成了两间,还有门主单独的房子,没有她的地方了。”
“她习惯在地上睡,最多是凳子上” 杜四娘想起她奇怪的习惯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床上好像有刺一样,她从来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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