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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入秋了,可烨王府花园的池中仍开着几朵娇艳的荷花。
“小姐。。。”
“什麽事?”夕雅眼望着水池,回应着小荷。
“起风了,要不要我回屋给您拿件外衣?”也不知小姐是怎麽了,以前从不踏出静苑半步,今天居然想要到花园里走走。
“去吧。”紫儿依言而行。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夕雅终于将一声轻叹吐出了嘴。又是一个,又是一个为自己痴迷的人。也许当时宇文烨不清楚他自己是怎样的神情,可夕雅看见了,那双深沉的眼瞳中闪烁的是情,是男女之间的情。就像已经离开京城的欧阳博,简直是如出一辙。虽然现在宇文烨的意识还不是很强,但日子久了肯定会有变化,到时候她该怎麽办?客观的说,宇文烨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除了在待人接物上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的相貌,地位,能力都很吸引人,与欧阳博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对她龙夕雅而言,没有感觉。抬手摸摸贴在脸上的易容,自己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怎麽还能吸引男人?摇头苦笑,真没想到原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居然也有苦恼的时候。
“姑娘好象有心事?”一道如温玉般的男声传来,夕雅惊觉。真是该死,只顾着想心事,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夕雅赶紧又恢复往日悠哉的样子,朝声源看去,只觉自己的眼睛好象被强光闪到一样。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脸带笑容的青年男子正向夕雅走来。好温暖的笑容,像是大地初开的第一道曙光。想她龙夕雅也见过不少人,有的人嘴在笑着,但笑意未曾达到眼里。有的人脸在笑着,但笑意从未深入心底。可眼前的这个人他很适合微笑,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温润和蔼,就似纯净无染的天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清新阳光的感觉,站得近了,很容易就感受到他安静平稳的气息,非常——舒服。
“你是太子?”瞧来人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夕雅便猜出他的身份,只是眼前这人与自己印象中的太子实在太不相符了。早先她有耳闻,说太子性格懦弱,不理政事,太子府内天天歌舞升平,美女如云。若不是因其为正宫皇后所出,又有宇文烨和左相等一班老臣支持,恐怕酒囊饭袋的他早就被皇上给废了。看来听来的消息可信度不高。
宇文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道:“我不像吗?”
他的笑容确实很好看,一定能吸引不少少女的青睐,但她除外,“不,只是和我听闻的不太一样。”
“别人一定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吧。”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反而还略显调皮。按理说这宇文广应该比宇文烨还大两岁,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既像一个可亲的儒雅文士,又像一个灿烂的阳光男孩。“敢问姑娘可是姓龙?”
“正是,太子前来是找四皇子吧?我并没见到他。”言下之意是你走错地了。
“也算是吧。其实我主要是来赏荷的。”夕雅顿觉疑惑,难道堂堂太子府没有荷花吗?还要跑到自己弟弟家来。
知道夕雅不信,宇文广好意解释:“四弟家的荷花是从南方水乡移来的,不似我府中栽植的都是北方之物,所以有所区别。”紧接着又续道:“没想到会遇见久闻大名的龙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像姑娘如此绝世的人为何会独自在此惆怅呢?”
夕雅一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位太子眼光有问题。摸摸自己的脸,面具还在。他可是易容以来第一个说自己漂亮的人。见夕雅神情有变,又在摸自己的脸,宇文广以为她误会自己在讽刺她,赶忙辩解,“龙姑娘不要误会。我赞你皆因刚才在远处见姑娘仪态翩翩,风姿绰约,闲适写意,决非寻常女子可比。”
这一语倒点醒了龙夕雅,怎麽从未注意这点呢!虽然掩盖了容貌,可自己在龙门呆了那麽长时间,早就形成了惟我独尊的观念,身上又遗传了夕维丽娜特有的贵族气质,一举一动肯定不同于常人。只要是略有眼光的人,都会发现,真是失策呀!
未免宇文广发现自己的异样,夕雅赶紧岔开话题,“太子专程前来赏荷可见也是个风雅之人。”
“龙姑娘过奖了,其实赏荷倒还是其次。”宇文广侃侃而谈起来,“这里的荷花虽非佳品却是从南方移来的天然之物,未经丝毫人工雕琢。但凡天然之物皆有灵性,若与她们接触久了,自己也犹如能将心灵涤净。”说到这里,太子瞅着荷花的眼中竟透出些许迷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夕雅感慨的随口而出。
“姑娘真是出口成章,难怪能写出‘长门赋’那样的佳作。”宇文广欣赏的赞道。
夕雅还要说什麽,却见小荷拿着衣服跑了过来,“小姐,小。。。见过太子爷。”太子来过府里好几次,小荷虽只看过一眼,但却印象深刻,谁让太子长得好看呢。
“有什麽事?”看她跑的急急火火的。
“小姐,刚才爷派人来传话,让您去书房一趟。”
“一定是因为我来了,龙姑娘,干脆我们一起去吧。”宇文广温和悦耳的声音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打发走小荷,夕雅便与其一同往书房走去。路上通过简单的问答,夕雅发现这个太子也算是个聪慧的人,只不过将个人的兴趣都放在了琴棋书画和花鸟鱼虫上,所以让外人有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再加上有些人的恶意中伤,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但夕雅也感到很惊讶,像他这样一个纯净之人是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宫廷中长大的。登上太子之位也有十多年了,虽说有宇文烨等人的支持保护,使他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难道他就一点不受这种尔虞我诈混浊不堪的风气影响吗?自己实在看不出他有半点伪装,而且和他在一起让人觉得很轻松,自然而然的就卸下心中的“面具”,愿与之交往。就这样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书房。
呵,人来得可真齐呀!夕雅算算日子,三天已过。再看宇文诚的脸上还留有少许红印,人也变的老实多了,见了自己连头都不敢抬。
“参见太子。”赵鹏飞和宇文诚赶紧站起来行礼,不管怎样太子也算半个君。
“二哥好久不见,这次来又是为了看花吧。”很奇怪,宇文烨居然热情的打着招呼,表情也软化了不少,眼中甚至还带有一丝温情。
“四弟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夕雅在一边旁观,这两兄弟,明明是弟弟的宇文烨居然比宇文广显得成熟稳重。与宇文烨的冷漠不同,身居太子位的宇文广则更平易近人。
“你和龙姑娘见过面了?”看到站在旁边一直不语的夕雅,宇文烨才发觉他们二人刚才是一起来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面对自己尊敬的二哥,口气还是放软了许多。
“刚才在花园碰上的,后来就一块过来见你。”好像并未感觉到什麽的宇文广实话实说,又对夕雅大加赞赏,宇文烨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察觉有异的龙夕雅心知此刻自己不便开口,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幸亏赵鹏飞及时改变了话题,又谈起了朝廷的事。可惜这个宇文广似乎对政治确实不感兴趣,见夕雅一直沉默不语,以为她也是如此,便主动搭话聊起了风月。望着眼光越来越冷的宇文烨和眼前主动热情的宇文广,夕雅觉得自己可能陷进了一张“网”里,已经有些抽不出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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