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

　　（十三）
　　上学前一天的半个晚上，楚陌断断续续的醒来三四次，最后索性不睡了，等着上学的时间。
　　第一节数学课，楚陌揉着肿胀的眼睛听老师说他要出去一趟，留了份试卷。心里一松，这下可睡觉了。老师前脚走，楚陌后脚就趴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左手边忽然被人推了一推，楚陌缓缓的仰起头看向左边，满脸疑惑。只见沈伶言悄悄指了指右边的窗外，示意她看看。
　　班主任逆着光站着，楚陌眯缝着的眼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觉得整个头脑瞬间清醒，直起了身，顿时觉得“上帝关上门后为你开了一扇窗，目的是夹死你，夹的死死的......”数学老师不在，多好的偷懒条件呀，硬生生的被“绝顶老师”毁了。好在班主任只是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昨晚，你做贼去了？”沈伶言拿着咖啡递向楚陌笑着道，“要不要咖啡？”
　　楚陌摆了摆手道：“不习惯喝，还不是怕迟到，没睡好。”
　　“那你估计没有偷睡的时间了，”沈伶言摊了摊手道，“班主任最喜欢重大考试前巡逻。”
　　“呃......”楚陌哭丧着一张脸道，“口味真是不一般呀。”
　　一个上午，除去第一节是自习的数学课，其余三节课都是文综的课，老师们都选择让同学们自行复习，有问题提的方式。这么好的偷睡条件，楚陌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看书：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第一次世界大战，日界限，古代市场变迁......思绪在脑内打架纠结。
　　佛教有曰：有因必有果。楚陌的果来的不是一般的快，下午的活动课解散后，楚陌就被班主任拦住了。楚陌和班主任站在朝教学楼流动人群中间不动，因为心虚，楚陌转头看向教学楼，觉得整幢楼就好像一只食人巨兽，吞噬着......
　　“最近很累吗？”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楚陌的思绪。一听就是一招棉里藏刀的把式。
　　“......”
　　“行百里者半九十。”
　　“哎？”楚陌疑惑道。
　　“越接近成功，路越难走，”班主任道，“快要高考了，不要放松自己。”
　　楚陌点点头后许久听不到班主任说话。
　　“分班考的成绩是文科班第四，这次？”班主任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楚陌知道班主任大概是想要自己做个承诺，可是第四也许都是运气好得来的，于是打了个马虎道：“哦，我知道了。”
　　班主任可能是没料到楚陌会这样讲，欲言又止的挥了挥手道：“回去吧，帮我把课代表叫过来。”
　　“哦。”如获特赦，楚陌转过身后松了一口气。行百里者半九十，可知自己并没有接近成功，只是感觉越离越远。
　　楚陌不喜欢这所学校，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一个人的成绩，只按成绩来确定你的位置。用那样的方式，将排名被暴露在阳光下，显的公平吗？楚陌和赵音琦站在考场外聊着天。
　　“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楚陌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对吗？”赵音琦道，“干嘛问这个？”
　　“还不是怕考到，”楚陌道，“昨天课上睡觉被班主任抓了，怕考的不好，一顿毒打呀。”
　　“想多了吧，”赵音琦笑道，“没那么暴力，要不我也考差点，陪你喽......”
　　“呃......这样也行。”楚陌苦笑道，“不要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楚陌的身后响起，“说来听听。”
　　楚陌转过头去，看到齐野和陆铭站在一起，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成绩是很好啊，但这不应该是文科考场吗？
　　“喂，”齐野习惯性的叫道，“我又不差，你说是不是啊？陆铭。”
　　被问到的人不回答，只是掠过齐野向教室走去，对楚陌和赵音琦道：“铃响了，进去吧。”话音刚落，铃就响了起来，一分不差。
　　“哎......”齐野连忙跟上。
　　在开考之后，楚陌才知道这个考场三分之一是文科，三分之二是理科的。真搞不懂领导这样安排的用意在哪？顺手摘下手表放在左上角。
　　考完试后，赵音琦走下来至楚陌的身边，示意她走吧。
　　“啊......”楚陌弯下腰钻到桌子底下道，“要不，你先走吧，我手表钻底下去了。”考场是设在实验楼的，桌子笨重的抬不起来，因为弯腰在底下，楚陌的声音闷闷的。
　　“手表也能下去？”赵音琦一脸黑线道，“呐，拿这个去试试。”伸手递过来一只笔，戳了戳楚陌的后背。
　　“命中注定”这个词许多人会认为是无稽之谈，但楚陌有时就会头脑一直钻这个问题，如果那个时候小心一点不碰掉手边的表，或者是想着待会早点回来捡，那么有些事是不是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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