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但最好不要碰（GL）

　　在徐安生日前几天，我去了那家店把那个音乐盒买了下来，并且挑了我认为徐安会喜欢的包装纸，带回店里让林薇帮我包一下礼物，她手巧，不像我做事情大大咧咧地。

　　「薇，」我从餐厅后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她：「太好了，我还怕赶不及。」
　　「怎么了？」林薇看我就是事情找她的样子，把拎起的包重新放下。我笑嘻嘻地从包里掏出音乐盒跟包装纸，递到林薇面前：「请帮我包装一下，用这个。」
　　「诶，你买的时候没有盒子吗？」
　　「没有诶，好像是因为只有这一个的缘故……」

　　林薇沉默了一阵起身去杂物室翻箱倒柜，然后探头出来说：「我给你做一个。」
　　感动地点点头。
　　在这期间我问了林薇一些我自己心里也没底的事情：「薇，我问你喔，如果和对方做不成恋人只能做朋友的话，你会接受这样的关系吗？」
　　「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吧。」林薇回答得很快：「就比如，今天我在店里吃的午饭，浩南给我准备了苦瓜，我不喜欢吃苦瓜可是不吃不行因为没别的菜了，而且我知道苦瓜清凉我又上火，所以愿意去接受今天这餐苦瓜。可天天吃，我就不能了。」
　　「可是……」
　　「不不不，肖，它再怎么清凉我再怎么上火都是不能的……明白了吗？」
　　我当然明白，控制不住的。我和她朋友的关系是一份只能肩并肩的距离，而不是拥抱和亲吻的距离，一旦越过了那条线，一旦碰了，就会发生不好的事。而克制自己不这么做是非常难的。
　　「那……」
　　「所以……」林薇低头裁着纸板就着这么吐出一句：「趁早跟对方表明心意地好。」
　　「诶！？」你在说什么啦我做不到的啦……
　　「反正我看肖你这个人呢，在这些方面单纯得不行，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很容易就被对方看出来的，如果对方心思细密一点就更不用说啦……」
　　不自在地摸摸脸。我？我没有啊，我觉得我隐藏得还蛮好的……
　　「所以，我看肖你呢你还是在哪天把事情搞砸之前跟人家小告白一下什么的比较好。」
　　我说不出话回答她，半响没做声林薇才抬头看我：「对方不会是嫌你高又不会说话又笨手笨脚还特别能打架也许还打不过你吧？」
　　「……」
　　「他很讨厌很讨厌你吗！？」
　　「那倒没有……」
　　「他有说过他不接受你吗！？」
　　「没有，事实上，呃她还算是比较关心我的……」
　　「那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不，她应该对很多人都很温柔，我只是其中一个需要照顾的对象。」
　　「这男的也太花心了吧……」

　　「诶！？」什么！？我下意识地露出异样的表情，林薇看着我的表情片刻后也拧紧了眉头。
　　「……」走进，盯。
　　「呃……」被林薇盯得浑身不舒服，退后。
　　「……」走进。
　　「呃……」退后。
　　「……对方，不是男的？」走进。
　　「……」背后是墙。
　　「不会是……」
　　「求你不要跟别人讲！」
　　「肖你知道你这样很不道德吗？」
　　「我当然知道！」
　　「你，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你一下就犯了两条！」

　　林薇没好气地重新坐下，我也找了块干净的地板盘腿坐在地上。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伦理道德这种东西，一直是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你抢到了，就是你的，守不住，你无能。货物也好女人也好都是这样……
　　所以我肮脏。
　　但她不是，徐安不是这样的，她拥有一个充满美好和爱的温暖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我这样才是不被允许的。
　　正是因为没有清楚的总结并且明白到这点，我之前才一直放任自己在她身边享受从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即使零零散散，即使看到有人能拥抱她时心里嫉妒又痛苦，即使告诫自己再多次，我还是一直在放任自己。

　　「我……」我不敢看林薇，她可能不会再是友好地对待我了：「抱歉，我……」

　　「肖，我觉得呢，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嘛……」林薇走到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膀，挨着我坐下，递给我纸和笔：「你可以把写上自己的心意夹在那个音乐盒里面给她嘛，是圣诞礼物？」
　　「生日礼物，她大后天是她生日。」
　　「你可以写上祝福她的小纸条啊，你肯定也希望人家幸福嘛是吧。」
　　「我觉得肖磊将来肯定……」没什么出息，会坏事，徐安跟他在一起不见得未来会好——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难道不是满腔的怨愤吗，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餐厅端盘子洗完的员工，小时候混的是南街而没有上过学……这么想想，就开始感慨，徐安你那么好为什么总沾上姓肖的败类呢？

　　「可人家喜欢嘛不是吗。」

　　「诶……」
　　抛开这些，徐安也许就只是选中了肖磊，然后喜欢上了呢。肖磊再怎么说也比我好，长得比我好看，有钱有一家公司，尽管人品可能不怎么样但对徐安好是肯定会的吧，再说了，我人品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我拿起纸和笔，在上面认真地写下：希望你能幸福，你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存在。
　　「这样行吗？」我递给林薇过目。
　　「成，」林薇把纸裁成小卡片的形状，翻过来给我：「喏，在后面添上一首赞美她的诗句如何？我帮你查一查莎士比亚的……」
　　「诶，不用的吧。」
　　「不然你看你这个……不就是普通朋友会给的祝福吗？」
　　「可是，你不是说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还缠着人家这样不好吗。」
　　「我是觉得，如果有机会表达的话，起码不要让自己的心意就只是随着时间消逝，一点痕迹都没有的话，难道不会有点可惜吗……」
　　所以要在她身上刻下痕迹，然后走掉也好，结局很难过也好，都比什么都没有要值得吗？
　　「我觉得……」我犹豫着。
　　「我觉得还是就这样就好。」

　　我把纸片折好塞进音乐盒里面交给林薇：「这样，包起来就好了。」

　　林薇叹了口气接过去，嘴里碎碎念：「唉，其实我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啦，肖你和男人……哈哈，确实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都有点好笑，还是和女生得好不至于太别扭。」

　　刚好这时候琳跑过来八卦：「诶，好漂亮，小薇你要送给谁的啊？」

　　「这个是肖的。」

　　「恩！？」琳转头盯我，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样子。
　　「恩……」我默默低头喝了口茶，不想解释太多，反正也解释不清楚。
　　「恩？」琳凑过来，把脑袋枕我肩膀上，在我耳边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地道：「请问肖大少爷，您这是准备上谁家提亲？」
　　「……」白了她一眼以表示自己不特别想理她，再给林薇眼神示意她动作快点我得快点撤，这家伙好烦。林薇接收到了我的眼神，马上粘好把东西交给我：「给，好了。」
　　「谢谢，我先回宿舍放东西再回肖磊家。」
　　抽过来甩开琳就跑路。

　　等到了宿舍，掏钥匙的时候就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明明我也才过去那边两个月而已。进去后发现宿舍并没有人，这个点她们几个也都该回来了吧？不过也可能是一起出去吃宵夜。我把给徐安的礼物放到柜子里锁好，看了下时间，也不是特别晚，虽然阳台外面的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一片街区。

　　走上阳台吹了会儿风，想着今天跟林薇的对话。
　　这种事情，我自己也很纠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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