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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林晓龙洗干净上楼，见屋子里没人，隔壁房间灯又暗着。一时没搞清楚状况，问了赵亦杰几句，小杰同学都还是嗯嗯啊啊的。林晓龙只当他累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房了。
夜凉如水，赵亦杰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过来时眼前漆黑一片。想找手表确认时间，往枕头下面摸了一遍无果。应该是忘在浴室了。
很多事情，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总在事到临头，才猛然发现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坐起来拉过被子，努力的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惜这种不愉快的情绪像是飘在眉间的一缕青丝，挥之不去。明明是初夏的六月，可即便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赵亦杰还是觉得冷。
非常冷。
慢慢的摸索着下了床，一点一点的朝门口的方向挪去，赵亦杰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干什么。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去找哥哥。
赵亦杰的动作很慢跟轻，开门的时候没有确认好位置，头被门框撞了一下，生疼。
他顾不得这许多，只是慢慢的一步步走到林晓龙房间的门口，趴在门外贴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屋子里传来林晓龙的呼吸声，遥远绵长。
还好还好，哥哥还在。赵亦杰觉得心安了不少，顺着墙坐了下来，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摸摸额头，这才觉得有点疼。自己揉了几下，睡意再次袭来。
第二天一早，林晓龙还在做梦的时候，李阿姨在门口发现了同样在做梦的赵亦杰。
“小杰……小杰……快醒醒！怎么光着脚睡在走廊上？要生病怎么办？”
林晓龙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几个词说“小杰”，“生病”，脑子里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小杰怎么了？”林晓龙冲出房门，就看见赵亦杰穿着单薄的睡意，光着脚，坐在房门口。头发乱乱的，双眼朦胧，像是刚睡醒。
“没什么，小杰不知道为什么睡在走廊上，我也是早上起来才发现。”李阿姨一边用手去摸赵亦杰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一边回答道。“还好，没有发烧。”
“小杰，怎么了？”林晓龙揉了揉赵亦杰的乱发，轻声问。
“我……晚上睡不着，想来找哥哥……我怕打扰哥哥睡觉，就在门口等。不小心睡着了。”赵亦杰眼睛盯着地面，说的小心翼翼。
“怎么了？自己睡不习惯？”林晓龙伸手把赵亦杰的肩膀掰掰正，轻声问。
赵亦杰立刻把头摇的波浪鼓一般：“不是……我……我很好。我不是要给哥哥找麻烦……我只是……只是……晚上太黑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像是觉察出什么不妥，连忙修正道：“我……我的意思是……是……”
林晓龙轻笑着打断了结结巴巴的赵亦杰：“傻瓜，哥哥都知道了。今天晚上还是睡在我的房间吧，好吗？”
他话音刚落，赵亦杰立刻抬起小脑袋，眉眼间的兴奋和高兴溢于言表。
“不过，我的床太小了，睡两个人有点挤。我一会把你的床搬来我房间吧。”
那边赵亦杰把头点的跟皮影戏里的小人儿一样：“好！”
林晓龙笑笑：“快去洗脸刷牙吧。修钢琴的师傅就快来了。”
张弛的琴行开在一家书店旁边。珂梦南选的地方。
“自古琴棋书画不分家，琴行开在书店旁边最般配了。”珂梦南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说道。
“合适个屁，我们都多久没开张了？”张弛咬了一口8毛一支的盐水棒冰，愤愤的骂道。
柯梦南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了张弛一番，用托着腮帮子的手轻轻挠了挠刚被蚊子咬过一口的下巴，轻笑道：“艺术家，关键是要耐得住寂寞......”
“屁！你小子富二代，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弛说着咽了嘴里的冰碴子，用力把手里的雪糕棒朝窗户外扔去。正砸在窗外正在睡觉的黑猫身上。
“别，富二代那是我哥，我现在和你一样，赤贫。”柯梦南摆手道。
“我们都快过不下去了，要不你就考虑下，出卖一下你自己的灵魂....”张弛凑上去，一脸媚笑。
“滚！”柯梦南对着他脑袋踢了一脚：“妍妍她们就要来上课了，你好歹有个老师的样子！”
“哦，对了。”张弛摸摸自己的脑袋，回头说道：“我有事，你明天上午去隔壁小区调个音。”
“别开玩笑了，我不会。”柯梦南闭着眼睛吐了口烟圈，回绝道。
“没事儿，糊弄糊弄就行，来的人是个小伙子，据说是她妈以前的钢琴，许久不用了，拿出来给他弟弟玩。你随便捣鼓捣鼓，差不多就可以了。那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外行，都不知道调音，只说要修钢琴。”
“你确定？”柯梦南睁开眼睛看着门外那只睡觉的猫，迟疑的说：“万一这弟弟是莫扎特怎么办？”
“怎么可能？是莫扎特我就把那只猫吃下去。”
柯梦南回过头看着他笑笑：“我宁愿那猫把你吃下去。”
拿着张弛给的地址，柯梦南找到了这栋小别墅。90年代的老别墅了，外立面看上去挺陈旧的，气派倒还在。
按了门铃没多久，阿姨跑出来开门，说明来意之后，阿姨连忙就把自己往里请，一边谢谢一边进了门，低头换鞋，还没来得急和主人打招呼，就听见有个清脆的声音略激动的喊自己的名字：“柯梦南？”
柯梦南猛地抬头一看，惊喜万分：“小白兔！怎么是你？”
“真的是你？”赵亦杰挺高兴的，看着他的方向用力寻找着他的身影。脸上多了几份期待。
柯梦南赶紧走到他面前，扶着他的肩膀笑道：“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么快就又见面啦。是你们家要调音？”
赵亦杰点头：“恩，你会？你不是说...是医生？”
“怎么？小看我啊！我会的可多了！”柯梦南得意道。
赵亦杰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又小声说道：“对不起....”
“又来了你！为啥老对不起？你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没有...我......对......”赵亦杰不知如何应对，紧张的低下了头。
林晓龙见状连忙走了过来，拉住赵亦杰的手，对柯梦南笑道：“小杰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有点紧张。”
“哪有！”柯梦南自谦了一句，低头望向赵亦杰，轻声说：“应该是我忘记给你自我介绍了，所以你才会不知道我能调音。所以，对不起呀小白兔，现在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赵亦杰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恩。”
柯梦南见他认真的样子着实可爱非常，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柯梦南，男性，22岁，身高1米88，体重74公斤，AB型血的摩羯座，医科大学大四在读，市人民医院儿科实习医生。爱好音乐，睡觉，和吃棒棒糖。会打篮球，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会画画，主攻油画。围棋业余三段。跆拳道黑带，高级摄影师，会弹钢琴，是调律师.....”
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李阿姨和林晓龙都作出吃惊的神情，只有赵亦杰，表情一直淡淡的，待他说完轻声问道：“你也会，弹钢琴？”
“嗯，会！”柯梦南点头笑道。
“那正好，柯先生，钢琴在楼上，请上楼吧。”李阿姨笑着把柯梦南往楼上请。
那是一架老式的木头钢琴，KAWAI121的，成色看上去，像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东西。许久不用，琴弦用的钢丝都有点生锈了。
因为服务的客户是赵亦杰，柯梦南算是卯足了劲，加了机油，拿着调音锤捣鼓了半天，弹了两个音，虽然音色不佳，但心里觉得勉强应该能过，便对赵亦杰柔声道：“你试试看？可以了吗？”
赵亦杰坐好，弹了几个音，眉头就拧到一块去了。柯梦南不等他说什么，连忙说道：“你起来，我在看看。”
这么接二连三的捣鼓了几乎整整一个下午，赵亦杰第N次试音过后，柯梦南看着他皱着眉头挺为难的样子，下定决心说道：“这个比较复杂。。。这样，我先把钢琴拉倒琴行里去，我们对他彻底保养一下，三天后再给你拉回来。可以吗？”
赵亦杰听了直摇头：“不...不要了...我也不会弹，就...这样吧。”
“这怎么行！”柯梦南断然拒绝：“小杰，你刚才虽然只是试音，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对音准的要求非常的高，这是好事。许多弹琴的人弹了一辈子，都没有你这么好的感觉。千万不要让你的耳朵迁就这台走音的钢琴。”
“那...太谢谢你啦。”林晓龙客气了一句。
“不客气，没事儿，应该的。”
张弛晚上回到琴行，看见这么台大钢琴横七竖八的摆在大堂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柯梦南，调音怎么把人钢琴顺回来了？”他对着后院朗声说道。
柯梦南走了出来，样子有点颓。“这钢琴废了，琴弦都锈了，要全都换掉，大概弄不好了。”
“不是吧，你不是把他买回家来了吧。我们要这破琴也没用啊！我们资金本来就紧张.......”张弛说着，眼里看着那架钢琴，心里盘算着小店的账目。
“当然不是。”柯梦南否认道。张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就听柯梦南继续说道：“你有一万吗？”
“你说的是...钱？”张弛颤颤巍巍的问。
“废话！不是钱是麻将吗？”
“老大，我这个月水电费都快付不出了，那里来的一万啊！”张弛哭丧着脸。
柯梦南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叹了口气。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正色说道：“柯梦北，我缺钱。给我打2W块钱，我周末回去见父亲。”
简单，直接，明了。
“你要钱的样子还挺酷的。”张弛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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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更啦。尽力了。
珂梦南要钱，是为了帮小白兔买新钢琴啦。这事我提前说了，算厚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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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