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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她没法接。只能站在原地。心说大哥这次我是真的饿了。
季棠再一想，瞬间就怒了，心说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说我煮不熟！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笙比了个手势，似乎对她有点无奈。
“那你是哪个意思？你是不是不信我能煮熟？”
“好，好。煮的熟，煮的熟。”
“他妈的这里是青藏高原，我能把米饭煮热你就该给我鼓掌了好吧？”
“好，你真棒。”谢笙鼓掌。
敷衍。真他妈敷衍。
“不是我说，你怎么最近这么容易生气？”末了他还感叹一句。
季棠心说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就这样寂静了一会。两人彼此大眼对小眼。就在季棠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时，他忽然叹了口气。
“你不用这样，季小姐。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逼你。”
“...所以？”季棠眼皮一跳。
“所以，你也不用紧张。”他挑了挑眉，往炉子里扔了个烟头，比了个手势。
“...你他妈能不能没事别乱往炉子里扔东西，头天晚上的那块体积堪比陨石的石头是你扔的不，火都灭了，特么冻死我了。”
“那还真不是我扔的。我没那么闲。”谢笙叹了口气。
“......”
季棠沉默半晌，“所以你眼睛怎么办？”
“凉拌。”
“2020了。怎么还有这种老梗。我好冷。”季棠面无表情道。
“哦我知道了。季小姐，你之所以拒绝我，原来是嫌弃我是瞎子。”谢笙皱眉。
“...不是——”
“我虽然瞎，但生活技能也还是有的。为了应对这一天，我都准备了好久了。不敢说有多厉害，但至少活得像个正常人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谢笙耸了耸肩。
“...不是你听我说——”
“唉，我是不会因为眼疾拖累你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谢笙皱了皱眉，看起来很委屈。
“...你他妈闭嘴听我说！”
这下子可算安静了。妈的，就非要她嚎一嗓子才肯老实是不是？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季棠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他侧过脸来，脸上总算稍稍收敛了一下笑意。不过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靠，季棠心说这人根本就不在乎她嘛，表白被拒了也能这么淡定。这哪是一副爱她的样子？一瞬间让她想起她大学时遇到的那些不着调的男同学，一个个整天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广撒网多捕鱼。
“因为，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在北京街头，我被你利用的彻彻底底，豁出命去掩护你逃走。而那次，你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她低头喝酥油茶，“谢笙，虽然你这家伙平时废话贼多，但有一句话我还是挺赞同的。那就是及时止损。”
“哦。及时止损。”他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么回事。”
季棠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所以，我是真的肚子饿了。您行行好，放我走行吗？”
破天荒的，他沉默了一会，侧过脸去，晒太阳。
刺眼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脸色显的更白，简直毫无血色。鼻梁上的墨镜倒是依然漆黑。
季棠站在原地又等了他一会，心说自己真是太善良了。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走。
忽然手腕被拉住了。墨镜青年站在门槛后，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他抿了抿唇，“...不行。”
“......”季棠扭头看他。
片刻后她率先移开视线，“我们真的变了。谢笙。不管你承不承认。”
“哪变了？”
“自从我在北京替你死了那一回后，你在我心里真的变了。”他的手指束紧，擦过皮肤，让她有一瞬间的疼痛。于是她顿了顿，放低语气，决定安慰他一下，“原先不是这样的。”
“原先怎样？”
“原先我很喜欢你。”
“那现在呢？”
季棠抬头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答案不言而喻。
谢笙低头看了她一会，动了动唇，像是一个极其轻微的笑，“那能回到原先吗？”
“恐怕不能。”季棠吸了一口气，摇头，“我也不想。”
他没有再说话。她被他拽住，也没办法挣脱，站在这也很无聊。没别的感觉，只觉得肚子越来越饿，心说，妈的，不让我吃饭，那我干点别的总行吧。
于是从藏袍腰囊里摸出一根烟来，还有打火机，还没点上，忽然就被他抽走了。
“别抽了。”他从她嘴里拽走了烟。
“凭什么？只准你抽，不许我抽？”季棠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看他这样子，估计也的确不打算把烟还给她了。
两人对视半晌。
季棠实在受不了了。
“...你认真的吗？”季棠有点头痛，“你真想让我做你女朋友？”
“当然。”
“....这么说吧。谢笙。”季棠又掏出一根烟来，这回他终于没来夺，她点上深吸了一口，感觉心里稍稍没那么烦了，“你要是想回到以前咱俩的关系，我赞成。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但要是认真谈恋爱。我不行。”
“以前的关系？”
“对。”季棠点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走肾不走心。”
谢笙瞬间安静了片刻。继而他从她手里拿走打火机，啪的一声，也开始抽烟。他的脸被遮在烟雾后面，她看不分明。良久，才听见他笑了一声。“没想到季小姐观念还挺开放。”
“我在以前的相处中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错误的讯息，让你把我想成这样？”他低头深吸了一口烟，叹气。
片刻后，谢笙弹了弹烟灰，“还有，为什么只能走肾？你的心难道在别人那里么？”
“......”
这话题越来越诡异了。
季棠还没说话，就听见他开口了。“让我猜猜，在那个姓沈的黑客那？”
很久没听到那人的名字，乍一听到，她的心脏一跳，点了点头，“是啊。我对他可愧疚了。”
“这么说的话，你那叫愧疚心，季小姐。”谢笙抖掉袖子上的烟灰，平静道，“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老子就一个心，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季棠彻底怒了。挣脱他的手。趁他没来拦她，赶紧走掉。
刚出了伙房，就看见依然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的江远俊。
要说这西藏的太阳就是带劲，才晒了不一会功夫，季棠就觉得江远俊的脸仿佛变黑了一些。听见她的脚步声，江远俊也扭头看过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俩又闹别扭了？”
“没。”季棠没好气道，“都多大个人了。闹什么变扭。”
“季棠，自欺欺人啊。”江远俊一脸鄙夷，“自欺欺人没意思啊。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在一起不就行了吗？我就不明白了，有那么难吗？”
季棠心说你懂个屁。
谢笙那个人，她最了解不过。心太狠，手又黑。以前把她算计成那样，当街被一枪打死还不够惨么？季棠对自己还是了解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也就他妈能走走肾了。
走心的话，她能被他玩死。
估计还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种。
“我要饿死了。”季棠没好气道，“去做饭。江远俊，过来搭把手。”
“顺便，我求求你把他劝回床上吧。你看他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季棠指了指还站在炉子旁的藏袍青年，面无表情道。
“注意你的态度啊，季棠，你怎么不自己去劝——”江远俊拍拍裤腿，刚从门槛上站起来，看见季棠的表情就不出声了。
只好一个人走进伙房。
看见谢笙还站在那里。江远俊心里也叹了口气，看出他心情也很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生哥，你们刚刚怎么了？”
“没怎么。”谢笙摇了摇头，低头吸了口烟。
江远俊心说没怎么？你骗鬼呢？
说实在的，江远俊真的有点怕他现在这幅样子。倒不是绷着脸，而是微微勾着唇，看起来似乎有点笑意，但那笑意又全浮在表皮上。实打实的皮笑肉不笑。看得江远俊头皮发麻。
“...生哥，咱们好歹也算过命的交情了。我也不想看你为难。”思考许久，江远俊决定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道，“你就和我说说吧。她刚才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墨镜青年沉默了一会，扭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江远俊觉得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忽然他弹了弹烟灰，说，“她说，只想走肾，不想走心。”
江远俊：“......”
江远俊思考片刻，挣扎着打破死一样的沉默，试图找出话来安慰他：“她为什么只想跟你走肾，不跟别人？生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是在委婉地夸你。”
“夸我？夸我什么——”
这下轮到谢笙沉默了。
片刻后，他低头深吸了口烟，幽幽道，“你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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