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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交加2
提起怀孕这件事,洛九尘就心里憋闷。
迟迟赖着不走的孩儿这几日闹腾的越发厉害。
它像是在报复自己,吃什么吐什么,连脆果也不管用了,每日里只能饮些牛乳续命,这个小冤家!
她很是怀疑这堕胎药做了假,只是自己被侍卫走哪跟哪,不能出府半步,倒可以问问青萝。
“药理方面我也不是很懂,文秀倒是懂,可惜他不在。”
青萝端着药碗嗅了嗅,迟疑了几秒说。
严文秀?
这还真是个多才的人。
洛九尘一脸落寞地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说的你别全信,你看,我不就上当了么?真是恨呐。”
哥哥被扣押在天牢,听闻三司会审的结果要出了,跟曙日国有关。
办事不利的罪名可比私通敌国奸细的罪名轻多了,问题是严风。
这么多日没有家书,杳无音信,自己质问他,他都不回复!
自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将院里的树枝快剪成秃子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去院里走走,听小红说前几日教武场那边的树上有燕子结巢了呢。”
青萝看她郁郁寡欢,有心开解,说。
洛九尘望着树上鸟巢里的幼鸟张着嘴巴啾啾叫着,脸上带了一丝喜色说:“黎平,你去弄点虫子喂它们,几只小幼崽为了争食都打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幼崽可爱呆萌,谁见了都喜欢呢,也不知你与王爷的孩儿长得更像谁?”
青萝打量着她的神色,温和地说。
原来你也是做说客来了?
这一波波的人,明玉嫂嫂一天来几趟就罢了,你也开始了?
赶明儿是不是余红英也更风跑来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洛九尘撇撇嘴说:“王爷说了,孩儿叫琅华,一听就是个男孩名,我可不要,说什么都不要!”
严文秀从王府大堂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
树下的女子嘴上抱怨着,手却轻轻的扶着小腹,垂眸而立,一副温婉的模样。
那是大哥的孩子,她的希望。
他闭目沉思着,压下心里的惊痛唤到:“青萝。”
洛九尘立刻来了精神,热情挽留道:“用过午膳再走,我今日吩咐管家现捞的虾,很鲜美的。”
大堂里,三人相对而坐。
严文秀余光瞥见洛九尘不动筷子,只是不停的喝水。
他犹豫了几秒说:“你哥哥的事三司会审结果出了,那日杀出来的刺客组织是九月帮,逮着一个正在密审,不日就可归家。”
有进展了就好,哥哥就要回来啦!
洛九尘心里一喜追问道:“那严风呢?第戎国的事情如何了?”
“啪!”
青萝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稳住心神,看了眼身旁的人,见他脸色沉如寒冰,带了几丝不悦。
几秒后严文秀就恢复如常,淡淡地说:“第戎国灭了,女将军燕灵儿被押回京都,明日就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都是一变。
青萝捏着帕子转了转,心里想明白了一件事。
听闻圣上心痛国父之死,命余将军立下军令状以举国之力剿灭第戎国。
如此说来,那就是非灭不可。
洛九尘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去,笑意蔓上了嘴角。
仗打完了,严风要回来了!
总算可以好好收拾他一顿。
给我跪扎了钉子的木板,不跪就给本姑娘哭!
使劲哭!最好哭的惊天动地,引来全府的人观摩才好。
她嘴角勾着笑容说:“青萝,给文秀夹菜,多多夹菜!”
严文秀余光瞥见她欣喜的模样,心更沉了几分,看着案桌上的菜胸口堵的痛极了。
“多谢大嫂款待,我们走了。”
他牵起青萝的手,扯了扯嘴角沉声说。
洛九尘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青罗似乎很怕他,刚才筷子掉地上的时候,脸色霎白。
而严文秀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笑容,忽然间变得沉稳了很多,那清冷的神情倒有几分像严风。
莫非新婚之夜两人闹别扭了?
青萝被他好像完全吃定了,也不大好。
她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说:“文秀,待青萝好点。”
严文秀将两人十指相缠的手晃了晃,嘴角浅浅的勾起一丝笑说:“那是自然。”
夜凉如水,今夜自己好像格外的焦躁,失眠难忍。
洛九尘坐起身子听到屋外小丫鬟们在聊天,声音低不可闻。
她鬼神差事地没有开灯,就听有个丫鬟说:“整个京都就只有王妃不知晓吧?你说咱府里以后怎么办?”
“圣上心痛国父之死,第戎国都灭了,自然差不到哪里去,等王妃的孩子落了地,那就是小王爷。”
另一个丫鬟用脚板搓了搓地,轻轻地说。
“活腻了都,再乱嚼通通打出去!”
小红的声音突然响起,娇叱一声说。
洛九尘眼前一片空白,犹如被惊雷劈中,满脑子都是那四个字:“国父之死!”
之前的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为何没有家书?
为何将军府偏院重兵把守?
为何一波波的人明里暗里劝自己留住孩儿?
不过是因为,因为!
她再也听不下去,光着脚跑出了屋子大喊道:“严风在哪?我要见他!”
小红大吃一惊,见她只穿着寝衣光着脚跑着,如一阵疾风闪过,厉声说:“快跟上!快!”
将军服的偏院打开,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下去,迎面就是彻骨的寒意。
洛九尘身子哆嗦着,与棺木里的人遥遥相对。
紫色衣袍,左手的红玉指环松垮垮地垂在中指上,而唯独缺了脑袋,这帮贼子!
她忽然间有些不敢再看,从足底泛上的寒意瞬间包裹着自己,冷的站立不稳。
明玉紧紧地搂着她,哽咽地说:“阿九,你得撑住,你有孩儿了,你得活着为他报仇!”
为什么那夜乐水拼死抱着自己不肯走?
为什么明玉嫂嫂一天三趟的来看望?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洛九尘眼角落下滴在衣襟上,护着自己的人没了!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低沉软糯的唤自己阿九。
不会单手负后抢自己的话本子。
更不会箍着自己的腰做那个耍赖的三岁孩童了。
身子倒下去的瞬间,她眼前闪过的是漫天红雨里,紫衣身影被无数的黑衣人包围,他奋力厮杀着,唤到:“阿九!”
生同衾,死同椁。
竹林的石碑上自己一笔一画刻下的洛九尘@严风,原来竟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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