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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老头子
宋明说:“好,今晚就在老地方见,倘若你们敢诓骗于我,我不会放过陆府任何人。”
宋明的威胁听在沐鸾飞与闵睿的耳朵里简直有些好笑,但对宋明而言则恰恰相反。倘若他们敢骗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拿陆家人作为筹码,就不信陆老爷会把家眷不当回事。
宋明举刀又朝沐鸾飞、闵睿冲上来,这会子同对方打在一起,宋明是要伺机放他们走,毕竟这里人多,想要不着痕迹的放走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人打着打着,慢慢的离了包围圈。见时机成熟,沐鸾飞、宋明互相使了个眼色,沐鸾飞加紧出招,宋明配合着沐鸾飞、被夺武器,沐鸾飞持刀反手一挥,刀刃挨着宋鸣的胸甲划了过。
宋明借战败,连连后退,并大喊放箭,无数燃烧的弓箭朝闵睿、沐鸾飞射出。说时迟那时快,沐鸾飞一把抓住闵睿,带他从上面走。
纵然现在这副身躯不如自己的,但施展出来轻功倒也没有太大影响,只不过连续奔跑的久了,沐鸾飞喘粗气不止。
逃至安全处,沐鸾飞扶上一棵树,“停停停,真他奶奶的晦气,累死我了。”他弯着腰,大口的呼吸着。
闵睿也微微的喘息着,他背靠沐鸾飞所扶的那棵树,仰着脖子说:“鸾飞,谢谢你又救了朕一命。”
几大口新鲜气息入肺,沐鸾飞缓和过来,他也靠上那棵树,仰着脖子道:“说什么谢不谢,你我之间,需得着如此见外?”
“是啊,咱俩之间,的确无需事事见外,可这一次,朕……”
“好了皇上,你觉得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倘若我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你让我滚蛋的那会子,我就真的滚蛋了,又岂会冒着被你杀头的危险返回来,往你的枪头上撞。”
闵睿神色略显尴尬,离开所靠之树,挪动脚步,移至沐鸾飞眼前,与他面对面,“那……那你还当朕是兄弟么?”
沐鸾飞没有说话,只伸出了右手,沐鸾飞展出右手是何意思,闵睿懂,他笑了。
笑过,他恢复如常,也伸出右手,与沐鸾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鸾飞,是朕错了,朕今日正式向你道歉,朕往后定然不会在那般。”
“皇上,过去的事,咱不要再提了,那个,就当是你我命中有此一劫吧,咱眼下需得先弄明白,那个把咱身份互换的人,他究竟是谁。”
放开沐鸾飞的手,闵睿扭头四下瞅,瞅来瞅去,他看到不远处恰好有个积水坑,“你随朕来。”
沐鸾飞随闵睿一道过去,至跟前,当看清楚水面上呈现出来的倒影,登时双眼怒圆:陆老爷?!
“皇上,那个占了你身躯的人,莫非是陆文生?”
“是或不是,朕也吃不准。虽说你现在成了陆老爷,可在你变成他之前,这陆文生的躯壳是否也被人夺了,这个谁也不知道。你可懂朕的意思。”
沐鸾飞思索片刻,道:“是不是他,咱们问一下子若。”
说起子若,沐鸾飞这才恍然发觉,带着皇上一路飞野似的逃走,怎把子若给忘了。连续呼唤好几声,未见子若打哪冒出来。沐鸾飞急了,他让闵睿于此等一会儿,他去找一下子若。
闵睿无奈的摇着头,看来在沐鸾飞的心目中,自己这个皇帝和狗比起来,还是他的狗重要呐。
闵睿此间微词并非抱怨,而是打趣。先前没有见过子若,是以他并不懂沐鸾飞为何会如此上心一只畜牲。如今见着了子若,晓得子若原是一条那样通人性的狗,子若丢了,换作他是子若的主人,他必然也会多上心子若几分的。
去了的沐鸾飞、倒未用上许久便又返回来,他是背着受伤的子若回来的。
子若会受伤,乃因它为他们引走追兵,才叫他们能逃的这般容易。然而子若引着追兵一路去,不小心误入一家兽戏园,跌入了老虎池。
两只老虎朝子若发起连续攻击,也多亏沐鸾飞赶到及时,才没有让生命受到威胁的子若因刺激、变成祸斗,否则他还真就把子若无可奈何了。
子若本来就有伤,现在是旧伤加新伤,浑身惨不忍睹,沐鸾飞不忍再让它耗费脚力,便干脆把它背了回来。
“子若怎么了,为何伤成这样?”
“子若为咱引开了大内侍卫的追捕,不查之下跌入老虎池。”
闵睿了然,“子若对你这个主人果然够义气,真不枉你、这般厚待它。”
“皇上误会了,我并非是子若的主人,子若的主人,其实是乐乐……”
“乐乐?”闵睿道:“可是苌乐?”
“不错,正是她。我想皇上与乐乐,应该也是熟识的,我很好奇,皇上怎会和乐乐相识,她与你,可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呢。”
“朕与乐乐相识,朕觉得应该是缘分使然,哦,对了,我听寒山说,乐乐也被龙卷风卷走,当日在那个地方龙卷风卷走那么多人,他们会被龙卷风卷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为了调查,当日龙卷风卷着那么些人去了哪里才入的陆府,谁料一趟陆府入的,让我变成陆老爷。”
闵睿一怔,“朕听闻寒山说,当日造出龙卷风的人,是废太子身边的奴才刘四,怎么你又说,你为了调查龙卷风一事、从而入了陆府,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与陆府有何干系?”
“皇上,这一次的事,太子、刘四、陆雨落,和陆老爷,他们之间明着看,似乎只是主子与奴才,闺女和亲爹的关系,但其实,他们这几个人,并非只是主子、奴才,亲爹与亲闺女的关系这般简单。我查探了这么些日子,我有八成的把握能确定,他们这些人都是互相有联系,一个牵制一个的。”
闵睿实实在在的、被沐鸾飞的这番话绕了个稀里糊涂,旁的暂不提,就说这陆雨落,她不是早就被大火烧的生死不明了,怎连她也冒出来了?
“皇上,这事儿我一句、两句无法给你道个明白,咱眼下就先不要探讨这个了。我才问过子若,占了你躯体,把咱身份搞错乱的人,正是陆府当家的。这天已然快黑了,你不是说,要与宋明在老地方见嘛。咱现在得先想办法把你的躯体夺回来,只有你真正的归了位,咱们才能把隐在深处的真相给他挖出来。”
天的确已经泛起黑,是得赶紧去和宋明见面,成败与否,这一次就得看宋明的了,“好,其余的事下来再说,咱们先去见宋明。”
※※
沐鸾飞从未想到过,他的这位皇上兄弟,原来也会偷偷逛妓院。
原先闵睿大驾光临青黛楼,都是领着宋明,以一位周老板的身份来的。而这一回,他则是顶着沐鸾飞的脸踏入青黛楼。
沐鸾飞穿着粗布麻衣,且他又花白了些许头发,沧桑老叟相配上这样一身衣衫,一看就非有钱的主,所以青黛楼里的老鸨瞧见有客来,率先迎接的不是闵睿,而是沐鸾飞。
“哎呦喂,啥风把陆老板吹到我这青黛楼里来了,陆老板快请坐……姑娘们出来见客了。”喜笑颜开的老鸨子,那脸涂的叫一个白。
闵睿暗叹:先敬罗衫再敬人,世人果然肤浅。
沐鸾飞顶着陆老爷的脸,那人的脸就是铜臭味的代表,更别说他眼下所穿的衣袍了。制衣的料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即便泡过水又如何,明晃晃的金钱色,并未被护城河里的水泡的消退掉。
沐鸾飞忍受着扑面而来的熏人香粉味,道:“妈妈,我今儿来,是作陪我的这位朋友,一切听他的吧。”
老鸨子这才把正眼投给闵睿,将其上下一打量,她笑道,“这位爷深藏不露呢,既然是陆老板的朋友,那自然也是贵客,爷您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妈我这就给您张罗。”
“不必了,我今儿来、是见客的,带我们去楚音阁。”
老鸨子一愣,“爷怎知我们楼里有楚音阁,楚音阁可是不对外开放的。”
“我既能知青黛楼里有一间专门为周老板设的楚音阁,那我自然是来此见那阁中人的,还不快带我去。”
老鸨子面显为难,今儿周老板并未来,这人见的哪门子的客。拒绝不行,领此人去楚音阁也不行,上面交代过,除了周老板,任何人想进楚音阁,需得经过上头的同意方才能进入。
正僵持着,忽听身后有人说:“妈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让他们进来吧。”老鸨子转过就看到,一身灰袍的宋公子立在二楼。
宋公子,老鸨子认识,这位往日与周老板焦不离孟。宋公子何时来的?今儿为何只见宋公子,没瞧见周老板?
老鸨子腹诽不断,却也未再多说什么,既然宋公子让这两人进去,她也只能按宋公子的意思,给陆老板与这糟老头子放行。
沐鸾飞与闵睿将走,便有一龟公小跑而来,把一张纸条递给老鸨。老鸨接过展开来,看完惊出一身冷汗。
“妈妈,怎么了?”瞧老鸨脸色不大好,龟公便问道。
老鸨顺手把纸条架在烛火上烧掉以后,才道:“吩咐下去,今儿谁都没有看见方才那两人来过青黛楼,明儿我要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我就拔了你们这些人的舌头。”
“是、是,妈妈放心,我们谁也没看到那二人来过青黛楼。”龟公说完,又声音小小的问:“妈妈,才那两人,一位是陆老板我晓得,另一位又是谁呀,还有纸条上写的什么,令您这般紧张?”
“我说你个憨货,刚才怎么说的,谁都没有见过那两人,你此刻竟这样问,看来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老鸨虽然发了火,却她呵斥下头人的声音也很小。
龟公哪里还敢杵在这,连忙拐了话题,退下去招呼各位来青黛楼里寻欢作乐的老爷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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