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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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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装女子脸色一滞,似乎是没料到他不先回应自己,反而先问起这事。
她半垂下眼,密又长的睫毛颤了颤,才重新抬起头来,怯怯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回,水眸中还带了眷眷情思:“奴婢、奴婢使了些体己钱,与人换了职,只为见七郎你一面。”
这番诉衷肠,换来的,却是那七皇子一声清晰的冷嗤:“你本事不小,与谁换的职?父皇身边的人,还是皇后身边的人?”
宫装女子微张了下嘴,眼中掠过慌乱。
那七皇子反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那截白锻子似的手腕上摩挲着:“怎么?皇后娘娘就如此舍不你这颗棋子,非要捡起来再用?还是…你说了什么迷惑了她?”
宫装女子快速眨了两下眼,并没有回他这话,而是就势靠了上去,埋在那七皇子的怀里。
从岳清嘉的角度看去,还能见到她抬起一只手来解着领扣,嘴里哀哀地引诱:“七郎,你再疼疼蔓儿…”
眼见就要被猝不及防的限制级糊一脸,岳清嘉下巴微缩,刚埋低头做鼠溜状,就听见短促的‘呃呃’声。
不是小电影的那种靡靡之音,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带受阻,在挣扎时所发出的声音。
岳清嘉再昂起头去看,赫然见那宫装女子面色发紫,正在胡乱拍打掐着自己的臂膀,她的双脚都险些离了地面,死命用脚尖踮着。
好好的□□avi秒变凶案现场,岳清嘉下意识捂住了邀春的嘴,怕她因为惊吓发出声音,让那正在行凶的七皇子给发现了。
就在宫装女子开始翻白眼的时候,那七皇子的手骤然一松。
宫装女子跌倒在他脚边,先是捶着胸口咳了几声,接着开始大口喘着气,小山丘一样的胸脯剧烈起伏。
七皇子负着手踹了她肩头一脚,把人给踹翻在地,又居高临下地俯眼而视:“这次先留你一命,回去告诉宋琼,再往我身边送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按照小说剧情发展,下一步,就该是发现偷听的人了。
岳清嘉心中敲起了警钟,冲邀春眼神示意后,主仆二人踮着脚尖离开了。
等走了有一段距离了,岳清嘉才开始站在原地傻眼,在心里默念了句佛家的善哉。
邀春也吸着冷气,连连后怕:“七皇子好残忍…”
可不是?看着身上没有三两肉,怎么这么凶残,估计他放手再晚一秒,那妹子就该被活活掐死了。
岳清嘉真实感受了下什么叫裂开,男配那个恶鬼样子,这特么是要让她用绳命去攻略啊…
稀碎的岳清嘉魂不守舍地往宴殿走,踏上座曲桥时,迎面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两个男子,一个着气韵清雅,一个风流蕴藉。
邀春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急声提醒:“小姐,是二皇子和康侯爷。”
岳清嘉反应过来,曲膝福身:“见过二皇子、康侯爷。”
她在心里暗忖,这二皇子果然和书里形容得差不离,是个斯文儒雅的,和彭慈月郎才女貌的一对,般配得很。
而梁致见了岳清嘉,则是陷入短暂的踌躇中。
因为岳清嘉往前时常针对慈月的缘故,他对此女自是不喜。
可饶是如此,他却很想开口,向她问问慈月的身体状况。
一旁的康子晋自然知道梁致在想什么,他见岳清嘉眼也不眨地看着梁致,更是笃定了,此女对自己表弟有意。
康子晋姿态闲适地勾起抹笑来:“岳小姐怎么连礼数都不周全了?虽说我朝不兴繁复的跪拜之礼,可岳小姐毕竟是朝官官眷,若连这简单的万福礼都做不好,没得失了岳大人的脸面。不若如此,本侯吃亏些,便站在这处,多受岳小姐几回礼,等岳小姐把这礼给行妥当了,本侯再走。”
岳清嘉:“???”
不是吧阿sir?我胖虎得罪你了?
这万福礼简单得很,就算她以前没行过,来到这里后,也是用心练过的,何况原主还有肌肉记忆,她这礼怎么就有问题了?
梁致以询问的眼光看了下康子晋。
他虽知自己这位表兄向来不喜官眷贵女,可至多是不作理会,这般亲自出口刁难,倒是头回见。
而接收到梁致目光的康子晋,则是冲他挑了挑眉:“致弟,既姨母唤你,还是莫要让姨母久等,你先去罢,我留在此处,勘正岳小姐的礼数。”
*
岳清嘉眼睁睁看着二皇子离开,本来想问他爽约的事,这话自然没能问出口。
而让她气到头掉的罪魁祸首,已经以一幅大爷的姿势半倚在桥栏上,就等着看她表演了。
岳清嘉的拳头已经硬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康子晋:“既然觉得小女的万福礼行得不对,侯爷要不要亲自演示一下?”
康子晋低低笑了声:“胆子不小,敢要求本侯。”
虽面露调侃之色,可他眸中却分明有迫人的厉色在其中流动。
如康子晋这样的,生来便是王侯之流,威压与气势自然不是岳清嘉能顶得住的。
果然,触到康子晋不怒而威的眼神后,岳清嘉顿时怂了,膝一弯便自动开始行礼。
循环鬼畜式,羞耻得不行。
这万福礼,两手原本是虚握的,可康子晋瞧得清楚,她回回都撰得紧紧的,好像下一息就要招呼到自己脸上来。
康子晋眸中笑意渐深,他伸手将人虚扶起:“岳小姐…可觉得本侯过分了?”
你他娘的还知道自己过分?
岳清嘉在心里暴捶康子晋狗头,脸上却还笑得真诚:“侯爷哪里的话,我就喜欢这种过分的要求。”
康子晋被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方才瞧着,岳小姐的姿势与仪态都差不多了,可既闻岳小姐喜欢,那不妨继续?”
这曲桥之上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些许关注,已有经过的官眷驻立在远处,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刚换过衣裳,又借故逃蹿出来的康宛妙恰好经过,见自己兄长正好整以暇地和岳清嘉在无声对峙,义冲云天的她,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出声干预:“兄长,你在干嘛?”
她护雏一样,张开膀子把岳清嘉拦到身后:“这人刚才帮过我,你不要为难她。”
康子晋上下扫了扫康宛妙,不由板起脸来:“康宛妙,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穿的衣裳?”
康宛妙正是义气上头的时候,少有地没有怂,直接怼了回去:“衣裳做来就是给人穿的,你们穿得,我怎么就穿不得?兄长要是嫉妒我穿男装,你也可以去穿女装啊。还有,你别光说我,那青楼又是你一个侯爷能去的地方?”
康子晋眯了眯眼,目光不善起来:“康宛妙,胆子见长啊。”
康宛妙几乎霎时就软了胆,她缩缩脖子,垂眼讷讷地回:“没有,就长了一小点儿。”
说完这话,又偷瞄着哀求道:“兄长,她怎么得罪你了?你别跟她计较嘛,她刚才真的帮了我,娘也知道的。”
康子晋摆了下手,示意她让开。
见胞妹犹犹豫豫的,康子晋气笑了:“我就跟她说一句话,你怕什么?还能生吞了她不成?”
康宛妙这才移开步,露出个满目提防的岳清嘉来。
毕竟康宛妙在,康子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哼笑一声,隐晦地提醒道:“岳小姐应当是个聪明人,本侯想提醒你一句,莫生妄心。”
他这话把岳清嘉弄了个满头雾水。
生你妹啊?给爷爪巴!
转念想到他妹刚刚替自己解了围,岳清嘉愤愤地在心里对这位久负盛名的国际名流——珍妮玛士多,比了对中指。
偏偏脸上还要装出虚心受教的表情,咬起后槽牙来回道:“谢侯爷提醒。”
以为她当真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康子晋抬了抬眉尾,满意地离开了现场。
临走前,顺手把康宛妙给提溜走了。
***
从宝清楼赴宴回来的岳清嘉,真实的自闭了。
接连好几天,她都在不停做梦。
——其中,有发泄式的美梦。
梦里,她像女大佬一样,不停使唤着姓康的小老弟,捏脚、捶背、端茶递水,甚至是撅着屁股给她洗衣裳,但凡他想坐在小板凳上歇一歇,她就一脚把人给踹下去了。
——这美梦过后,翻个身,便是惊悚的噩梦。
这回,她变成了那个宫装女子,被七皇子掐着脖子,那股子窒息感,比鬼压床还要难受。
而且这梦还有后遗症,弄得她动不动就要来个深呼吸,变得极其贪恋空气。
一想到要用绳命去攻略那位男配,她的心里就五谷杂粮,早先打好的撩汉草稿跟乱码了一样,半点头绪都没有。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钟氏开始张罗着,给彭慈月相亲的时候。
刚听到这事的时候,岳清嘉差点被自己老娘这一操作给送走,更让她窒息的是,她那位表姐竟然也没有拒绝。
给自己来了段大悲咒调节后,岳清嘉逐渐平静下来。
转念一想,要是她那位表姐和相亲男看对了眼,抛弃了男主,那男配也没戏了嗦…
迅速调整心态的岳清嘉,又在心里给老娘拍了通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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